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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桃脱口道，“不行，我先看中的。”
“李同志的消费能力，很超前啊！”霍珩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薄唇轻启，“这件衣服是你一年多的工资。”
李春桃顿时哽住。
霍珩舟把姜瑶往试衣间方向推了一把，“去试试。”
宋文成和李春桃震惊。
姜瑶心口一颤，明亮的杏眸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给我买的？”
“宋文成给李春桃买了两柜子的衣服，我就给你买一件而已。”霍珩舟示意店员领着姜瑶试衣服。
宋文成反应过来，暴跳如雷，“霍团长，请你注意分寸，那是我媳妇！”
姜瑶原本不想接受这么贵重的衣服，一听宋文成无耻的发言，立刻道，“这件衣服我很喜欢，我去试。”
宋文成拳头都要捏爆了，怒喝道，“姜瑶，你是怨我不给你买衣服？”
“你懂点事，你一个乡下户口，注定要在地里刨食，穿这么贵的衣服，糟蹋了衣服，也糟蹋了钱，何必呢！”
“你好好养孩子，本本分分的，这才是正事。”
姜瑶没搭理他，直接钻进试衣间。
衣服过于贵重，店员亲自进去帮她搭配整理。
宋文成的话，让霍珩舟听得冒火。
他压着眉眼，冷嘲道，“宋厂长，瑶瑶小时候穿的，可比这贵多了。”
“就是吃个饭，也有人亲自端过来，怎么到你这里，却如此贬低她！”
“贬低她？我说的是事实，她下乡后除了磕磕绊绊学会做家务和种地，其他什么也不会。”宋文成胸口起伏，猩红着眼，“霍团长，你跟我媳妇纠缠不清，我要举报你。”
“举报我？”霍珩舟眸光深冷，上下打量着他，薄唇一沉，“宋厂长，瑶瑶是单身，混淆是非，纠缠不清的是你。”
宋文成挺直脊背，重重咬字，宣誓主权，“我和她只是吵架，不是真离婚，她还是我妻子。”
“那就等复婚再说，”霍珩舟冷嗤，“你还是想想，李春桃两柜子衣服的布票是从哪里来的？”
坏了！
霍珩舟起疑了。
宋文成含怒的眼底惊疑不定，李春桃也不安起来，干巴巴解释道，“霍团长，布票是我找别人换——”
试衣间的门帘被掀了起来，一抹淡蓝色的身影走出来，李春桃的话卡在喉咙里。
雪缎顺滑的贴在身上，衬得姜瑶肤白如玉，曲线尽显，纤腰不盈一握。
店员给她搭了精致的高跟鞋，走动间裙摆飘逸荡漾，像海浪轻轻翻涌，交缠着她纤细白净的小腿。
原本慵懒冷艳的裙子被她单薄的身形，愣是穿出几分楚楚动人的青涩纯净之美。
宋文成喜欢前凸后翘微微丰腴的女人，但不妨碍他欣赏姜瑶的美颜。
那是生下来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矜贵。
如今被衣服一衬，当年在一堆女知青里的惊鸿一面，再次跃入眼帘。
李春桃目光轻蔑的扫过她的胸前，忍不住嗤笑，“没一点女人味，都撑不起衣服。”
姜瑶耳根顿时红了，羞恼道，“你就酸吧，我的衣服，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李春桃气得肝疼。
这本该是她的衣服！
回去的路上，霍珩舟开着车，突然道，“我觉得挺好看。”
有点小时候金尊玉贵的感觉了。
姜瑶心口微微一跳，随即想到什么，闷声道，“当初我的身份，是不是让你很困扰。”
她迟疑了一下，“你举报我，是迫不得已吗？”
霍珩舟眉心紧皱，满是不解，“什么我举报你？”
男人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姜瑶红唇微张，愣了下，把白明杏当年拿他写的信纸羞辱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是我写的会议报告，跟你有什么关系！”霍珩舟薄唇紧抿，半晌呼出一口气，“以后想知道什么，来问我，白明杏说什么都不要信。”
姜瑶咬唇，气恼不已。
原来这些年所有的误会，都是她在中间搞鬼。
霍珩舟看了眼后视镜里粉面含怒的女人，解释道，“我没想让你下乡。”
“当年，我从部队特意请假回来，就是给你安排宁港一小的工作，可惜突然被人举报了。”
“如今看来，这件事还是白家的手笔。”
“不过他们家大势已去，现在应该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凡事都有例外，我和你走的近，白明杏那边，你自己长个心眼。”
姜瑶不满嘟囔，“她喜欢你，关我什么事儿，凭什么要我长心眼。”
“谁让你认识我。”霍珩舟冷哼。
而后想起什么，又认真起来，“瑶瑶，我不可能24小时都守着你，你现在长大了，别再犯傻。”
“宋文成纠缠不清，改天我给你物色几个人品好的男同志，你好好挑挑，让他也好死心。”
姜瑶皱眉，“我不相亲。”
“你们男人是人是鬼，我是看不清，我就想守着姜月和姜川，好好过日子。”
霍珩舟嘬了下脸颊，“也行。”
宁港能配得上瑶瑶的，确实没有几个。
半路上，汽车拐到一处巷子，霍珩舟下车，带着姜瑶三人进了面前的院子。
院内空气飘着木头的清苦味。
墙角堆着不少木头，院中间放着一台正在工作的切割机。
木屑在齿轮间嗡鸣飞溅，落得地面到处都是。
有两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切割木板。
夕阳下，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皮肤往下流，粗犷豪放。
见到有女人进来，视线一个个都挪了过来，直直的瞧着她。
姜瑶盯着霍珩舟的裤脚，眼神无处安放。
面前高大的身影突然落后半步，挡在她的身侧，遮住了院中的视线。
姜瑶心里稍安。
有个老头蹲在树下拧螺丝，扭头看到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霍团长，门窗已经做好了，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话音刚落，就和旁边的姜瑶对了个眼。
姜瑶隐隐不敢认，迟疑道，“……毛师傅。”
“你是成儒家的那个小外孙女，姜瑶？”毛德贵惊喜道。
姜瑶点头，瞧了眼院子里的木头，“毛爷爷还干老本行？”
毛德贵摆手，语气失落，“都是些简单的木匠活，跟以前差远了。”
他以前可是给贵人们修建亭台楼阁的木匠老师傅。
大宅子里扔掉的木头，都比他现在满院子的桐木、松木值钱。
姜瑶想到老宅那副破败的样子，嘴唇蠕动片刻，“毛爷爷，我外公的老宅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