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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杏离开后，姜瑶便关上了院门。
三个孩子从上到下排成一线，撅着小屁股，透过堂屋门缝，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
见姜瑶回来，他们立刻打开房门。
霍谨言情绪有些低落，“姜阿姨，你见过我妈妈吗？”
姜瑶愕然，“你没见过你妈妈？”
霍谨言摇头，瘪嘴道，“奶奶和爸爸都说我没有妈妈。”
他的眼底露出迷茫不解，“姜阿姨，小朋友不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会没有妈妈呢？”
“你当然有妈妈，”姜瑶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温和道，“别听你爸瞎说。”
“姜阿姨，那你能帮我问问爸爸，我妈妈到底在哪儿吗？”霍谨言满眼期待和请求的看着她。
姜瑶犹豫了。
这是别人的家事。
更何况霍家人提到霍谨言的妈妈，态度很微妙。
面对孩子纯真的眼神，她没法拒绝，“好吧，我试试。”
霍谨言欢呼起来，“姜阿姨，你真是太好了。”
可等霍珩舟和王大力带着一身灰土回来的时候，姜瑶走到他的房门口，怯场了。
霍珩舟洗把脸，回房里换了干净的衣服。
打开门，看到姜瑶愣愣的站在门口，他挑眉，“有事儿？”
霍谨言跑过来扯了扯姜瑶的手腕，提醒道，“姜阿姨，你别忘了。”
说完，看了眼爸爸，又跑回院子里，和宋川宋月玩弹珠去了。
霍珩舟身上带着水汽和沐浴后的皂香，瞥了眼两人的小互动，走到八仙桌倒水。
姜瑶跟了他两步，霍珩舟坐下来，瞧着她，“说吧。”
她为难的张了张嘴。
视线掠过男人喉结下的红疹，掏出诊所买的薄荷脑软膏，“那个……你过敏了。”
霍珩舟眼神意外，伸手接过来，撩起眼皮轻笑，“你和谨言神神秘秘，就是给我药？”
姜瑶迟疑的“啊”了声，眼神瞟了眼旁边的王大力。
霍珩舟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吩咐道，“大力，你领着孩子们，去前头商店买点零嘴，再给我捎一包黄金叶。”
等王大力带着孩子们离开院子后，霍珩舟边拧软膏的盖子，边睨了她一眼，“可以说了。”
姜瑶盯着他手腕活动间露出的红疹，“你是不是吃鱼了？”
霍珩舟轻扯唇角，“你倒是记得。”
“知道过敏还吃鱼，活该！”姜瑶忍不住小声嗤道。
霍珩舟动作一顿，眼神掠着她，“下乡这几年，变枣树了，浑身都是刺儿！”
姜瑶，“……”
见她端正的站在自己面前，霍珩舟敲敲桌子，“罚站？”
姜瑶表情一赧，在他对面坐下，迟疑了片刻，抬头问他，“你……”
才说了一个字，男人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姜瑶有点心虚，但还是顶着他的视线，问道，“谨言的妈妈去哪儿了？”
“那小子让你问的？”霍珩舟神情发冷，把打开的软膏盖子又重新拧紧。
姜瑶想起霍谨言害怕的表情，改口道，“我好奇，我自己问的。”
软膏在他宽大的掌心转了一圈，他看向她，眼神轻佻，“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姜瑶呼吸一窒，“我……我……”
眼看男人起身回屋，她立刻道，“珩舟哥。”
霍珩舟脚步一顿，唇角勾了勾，而后面无表情看向她。
记忆力的那个阿舟哥哥，已经被眼前高大威猛的成熟男人所取代
姜瑶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以前是我误会了你，”她张了张嘴，被男人强势的视线盯的有些难堪，“我……是我越界了，不该问你这种私密的事情。”
霍珩舟哂笑，扭头就走。
姜瑶还没说完事儿，急忙追了两步。
男人突然转身。
鼻子一疼，她撞上一堵硬实的胸膛。
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霍珩舟急忙抬手，轻扶了她一把。
手掌下的纤腰，盈盈一握，仿佛一碰就会折断。
男人眉头微皱，一触既离。
姜瑶捂着鼻子，抬头埋怨道，“你是石头吗？”
“这身体素质……”霍珩舟“啧啧”摇头，眼神上下掠着纤细的女人，难以相信，“就你这小身板，当初怎么救的谨言？”
姜瑶一怔，傲娇地噘嘴，“我靠的是脑子，又不是体力。”
阳光透过窗户，照着她洁白似雪的小脸，不满的杏眸波光潋滟。
霍珩舟瞧着她生动鲜活的样子，扯了下嘴角，“再叫声珩舟哥，我就告诉你。”
姜瑶呆愣的“啊”了声，反应过来他愿意说谨言妈妈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微赧道，“珩舟哥。”
霍珩舟眼底闪过笑意，重新坐回八仙桌的椅子上，“谨言的妈妈跟别的男人跑了。”
姜瑶震惊。
这不是私奔嘛！
她辨不出男人脸上的情绪，咽了咽口水，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难过，咱们半斤八两。”
“怎么，还跟我比上了？”霍珩舟挑眉，“很光荣？”
姜瑶闷闷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顿了下，她抬眼，对上霍珩舟沉稳的眼神，语重心长道，“小孩子现在聪明，什么都知道，你不该说谨言没有妈妈。”
霍珩舟哂笑，“我就知道是谨言那小子撺掇你的。”
姜瑶呼吸一顿，“是我自己问的，跟他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宋月举着小风车，当先跑进了院子，两侧的小辫子欢快的都飞了起来，“妈妈！”
姜瑶往外走，宋月扑进她怀里，紧随其后的还有宋川和霍谨言。
霍谨言见爸爸进了卧室，她把姜瑶扯到一边，悄声道，“姜阿姨，你问了吗？”
姜瑶点头，组织了下语言，“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霍谨言脸上了露出失落的表情，抬头道，“我妈妈是离家出走了吗？”
姜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两人身后的窗户突然打开。
霍珩舟人高马大的站在窗口，看了眼被吓到的两人，对霍谨言道，“你生下来没多久，你妈就和别人过日子去了。”
他语气硬邦邦的，充满疏离，“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就像咱们现在这样，各过各的日子。”
霍谨言心里懵懵的，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偷偷攥紧小拳头，“她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