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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姜瑶给两个睡着的孩子盖上车里的毯子。
霍珩舟看向她，目光深沉有力，“确定要离婚？”
姜瑶愣了下，想到他在五三机械厂工作，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她“嗯”了声，对上男人隐含笑意的眼神，不爽道，“我离婚，你很高兴？”
车窗外的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霍珩舟神情严肃了不少，认真道，“坏的婚姻就像毒疮，不早点剜掉只会烂的更深。”
“你现在脱身，算及时止损。”
姜瑶眼里闪过意外，望着他闷声道，“我以为你会嘲笑我。”
霍珩舟嘴角微勾，戏谑道，“家人是用来疼的。”
开车的王大力瞳孔震动，差点把方向盘打到沟里。
靠！
团长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人话了。
姜瑶冰封的心像被撞开了一角，脸上腾起薄粉，嘴硬道，“谁是你的家人？”
霍珩舟挑眉，转头望着窗外，语气闲散，“小时候，不知道谁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阿舟哥哥，阿舟哥哥的叫。”
姜瑶眼底闪过落寞，“你也说了，是小时候了。”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哪能和以前一样。
霍珩舟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同样淡了几分。
片刻后，他道，“老宅需要修缮，这两天我找人帮你把杂草处理一下。”
姜瑶心里一暖，又不想白白领他的好意，“行，我给工钱。”
霍珩舟挑眉，谑笑道，“不然呢？”
姜瑶，“……”
汽车在宁港市邮局门口停下，姜瑶带着孩子下车。
霍珩舟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姜家人还是她亲自去找的好。
邮局中，姜瑶拨通114查号台，找到了汎县知青办的电话。
最终从知青办查到王家寨农场的电话，她拨了过去。
“喂，王家寨农场办公室。”
听到距离家人最近的声音，姜瑶捏紧话筒，语气有些激动，“我找1966年下放到咱们农场的姜敬远和李砚宁。”
她把家里人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下。
对方是新来的，让她稍等。
姜瑶捏着话筒，心里七上八下，眼里既期盼又害怕。
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重新传来声音，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同志，你是姜家的人？”
姜瑶眼底一亮，“嗯”了声，“叔，我查过了，我们家去年就平反了，我家人是不是能回城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姜敬远和李砚宁在1970年的地震中，已经去世了。”
姜瑶脸色一白，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抖着声音问，“那姜浔书、姜秋鹿、姜钰呢？”
夹杂着嗞嗞的电流声，耳边传来那头的声音，“姜浔书协助地质考察队进入死亡谷，失踪了。”
“至于姜钰，跟你姐老公打架，撞到脑袋傻了。”
姜瑶握着话筒的手僵了僵，泪水不住的在眼眶打转。
即便早就坐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实际情况，她还是难受的无法呼吸。
姜瑶压着翻涌的情绪，“我姐嫁到哪里了？”
“王家寨农场旁边的村子，葛家坝……”
听着对方说的地址，姜瑶拿着本子记下来。
挂了电话，姜瑶冰冷的手突然被两小只温热的小手攥住。
她低头，看到两个孩子担忧的目光。
“妈妈。”
姜瑶强撑着笑道，“没事，别担心。”
现在除了两个孩子，她只剩二姐和三哥了。
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至少她还有亲人。
……
军绿吉普车刚驶进五三机械厂，站在二楼窗口的宋文成就看到了。
他放下手里的搪瓷杯，赶忙下楼。
周京早就等在厂门口，等霍珩舟下车后，把资料和手枪递给他，“团长，改进后的第一批武器出来了。”
霍珩舟把枪塞进枪套，低头看着数据，朝厂区内部的靶场走去，“过去看看效果。”
宋文成走到楼下，迎着他，还没说话，就见霍珩舟招呼道，“宋副厂长。”
他拍拍枪套里的枪，“一起过去，检查检查这批武器的水平。”
宋文成问汽车的话，卡在喉咙里，笑道，“好。”
厂区靶场有专人看守，只有校验产品的时候，才会放人进去。
霍珩舟和宋文成进去后，周京带着生产主任徐正生也来了。
霍珩舟持枪对准靶心，连续射击，稳定性和准确性大大提高了。
但连续15发后，问题集中爆发。
不仅容易卡壳，枪身震动明显加剧。
霍珩舟把手枪重重放下，面无表情看向宋文成和徐正生，“这就是你们你们交上来的产品？”
两人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目光，大气不敢出。
“周京不过随意拿了一把枪，就烂成这样。”霍珩舟掀起薄薄的眼皮，睨着他们，平静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是觉得部队的钱，好挣？”
宋文成和徐正生额头冒出冷汗。
技术上的事情是交给宋文成负责的，他连忙道，“霍团长，生产线上免不了出现一两支有问题的枪，我再给你拿几个试一试。”
霍珩舟沉着脸，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
周京瞧见宋文成还在发愣，抬了下手，“宋厂长，我们团长等着呢，还不去？”
15分钟后，宋文成带着技术员拿着8支枪回来。
靶场内再次响起“砰砰砰”射击的声音。
连续射击非常稳定，但在23发时，突然出现“套筒未复位”的卡壳，更严重的是，有两支枪试射中出现“击针提前释放”的隐患，差点走火。
霍珩舟漆黑的眸子罩着层幽暗，盯着宋文成，“宋副厂长，早上上班迟到，听说你和爱人在闹离婚？”
宋文成擦擦额头的汗，认真保证道，“霍团长放心，我媳妇就是闹小脾气，家里的事情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都怪姜瑶嘴贱！
非让二狗睡家里，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霍珩舟看盯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书记办公室。
周京将刚才靶场的情况，一一汇报给书记罗永成。
霍珩舟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喝茶，却让人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等周京说完，他抬眼，“罗书记，你给我对接的这个宋厂长，能力不行啊？”
“听说之前他是供销主任，既然不在生产线上，又不懂技术，你把他派给我不合适吧！”
罗永年诧异，小心翼翼道，“霍团长，你以前不认识宋厂长吗？”
“我应该认识他？”霍珩舟眸光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