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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枫眠在血泊中抱着李念，感受着怀里的人温度逐渐降低，身体逐渐僵硬，可她还是没有起来。
一直到救护车来，医生将李念从她怀里抱走，然后开始对她进行盘问。
“小姐，你受伤了么？”
“小姐，哪里不舒服？”
“你身上的血是你的么？”
苏枫眠怔怔地看着医生，摇摇头，声音沙哑：“血，不是我的。”
医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好给她做了一个基础检查，确定她没有受伤便也不好过多逼问。
而李念在救护车上就已经确定了死亡，警察也赶了过来，将开车的肇事者给抓住了。
依依将苏枫眠从地上拽起来：“凯莉姐。”
苏枫眠不理会她。
“枫眠姐，你醒醒，李念已经死了！”
死了……
是啊，一个生命就在她怀里消散了。
她不是一个怕血的人，也不害怕死人。
她当过将死之人，当过医生救死扶伤，也当过杀手，她不是一朵小白花，不会被死人吓到。
可她确实脑子一片空白。
李念的三句话，一直在她的耳边萦绕。
“我不是那晚的女人，但那个女人我见过，和你很像。”
“是姜妍杀我。”
“帮我救救东东。”
苏枫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李念不是一个想要成为药时琛女人的人，她知道。
可是，她傲娇，她吃醋，她生气，所以……没有真心去做过什么。
她明明看出了她的内心，为什么不去多问问？
李念一次一次将她推向深渊，她都很清楚，李念不是主谋，但她似乎还是恨了这个女人。
李念是爱东东的，也是个善良且悲惨的女人。
她的一生似乎就是一个悲剧，私生女，被父亲，未婚夫抛弃，生下的孩子还得了病，最后，她为了孩子丢了命。
姜妍杀我……这是什么意思？
苏枫眠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淋，就好似她杀了李念一样，一阵愧疚蔓上心头，久久不能排遣。
“枫眠姐，我们要去一趟警局做笔录，你还好么？”
“如果不行，我和警察说晚一点再去。”
苏枫眠忽然反应过来，抬头道：“现在去。”趁她还记得很清楚。
依依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苏枫眠在想什么，害怕她会想不开，所以寸步不离。
到了警局。
警察看了看苏枫眠身上，手上都是血，便说道：“小姐，你先去洗个手，需要换个衣服么？笔录没有那么急。”
苏枫眠又看了看身上和手上的血，忽然苦笑一声，抬头问警察：“吓人么？”
警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血吓坏，可他却被苏枫眠给吓到了。
“小姐，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说罢，他回头对同事说道：“去安排一个心理医生，这位小姐可能受了精神刺激。”
苏枫眠摇摇头：“不用，我朋友就是心理医生，我没病，我确定。”
两个小警察僵了两秒，默契地看了一眼，各自离开。
依依陪着苏枫眠去了厕所，看着干在手上的血一点点混着自来水流入下水道，苏枫眠开了口。
“依依，你也觉得我疯了么？”
依依一怔：“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是被吓到了。”
苏枫眠洗干净手，转身看向依依：“李念对我说，她后悔了，应该相信我，让我帮她救救东东。”
“那你救么？”
“孩子是无辜的，可他现在妈也没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枫眠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是难过，也不是害怕，而是，我认为，我本来可以救下她的，她不该受这样的折磨。”
一生饱受痛苦，死前还要被人玷污，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随即，她说道：“依依，你帮我看着肇事者，把他的信息全部掌握出来，然后查一下。”
依依点头：“这个人有问题么？”
苏枫眠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只是做个调查。”
她是在担心李念的最后一句话，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意思。
结果，两人刚回到大厅，警察便将苏枫眠给拷住了。
“苏小姐，你涉嫌指使他人故意杀人。”
苏枫眠和依依互看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枫眠倒也不慌，不吵不闹就跟着警察进去了。
这一刻，她已经明白李念那话的意思了。
太清楚了。
这个司机有问题，不是无意，而是故意。
要把这个栽赃到她身上，就说明这个司机的背后主谋是姜妍。
也足以证明，姜妍根本没有失忆。
但现在所有的局面都对她不利。
前有她涉嫌杀东东，后有涉嫌杀李念，这对母女在公知的眼里，就是药时琛在外面的女人，是她苏枫眠的敌人。
而，知道真相的李念死了。
药时琛和奶奶，恐怕也已经倒戈。
这个局面不利，太不利。
进入审讯房之后，警察坐在苏枫眠的对面，问道：“苏枫眠，你认不认识肇事者？你和他什么关系？对方控诉你才是主谋，给了他十万。”
苏枫眠将自己衣服拽起来：“你看到衣服上的血了么？是李念的，就是那个死者，她还有一个5岁的儿子，东东，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寿命。”
“我知道你们会说什么，外面关于我的谣言多了去，所以我都告诉你们。”
“说我想杀东东，但你们见过帮他暗地里找心源的人会想杀他么？我没有大张旗鼓，但你可以去问问。”
“还有，李念对于我从来都不是情敌，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她刚刚被人玷污过，她疯了，所以跑了，我就追，结果被撞了。”
“那个司机，我都不认识，如果他给出了记录，你可以去查我的户口，查我的通话记录，查我的监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对面的警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苏小姐，我是请你回来做调查的，没……”
苏枫眠将双手举起：“手铐都拷了，你说是调查，我怎么信？你们赶紧去查吧，我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我照顾。”
经过一番查证，警察觉得证据不足，便将苏枫眠给放了。
她活动了活动手腕，一言不发。
毕竟，姜妍也不会留下证据，所以，她不想说太多。
只是，刚走出警局，便被记者黑压压地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