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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在吗？楚医生让我来通知您，你们的朋友醒了，现在可以去探望了。”
办公室里一阵愣怔。
还是顾祠风率先反应过来，把被禁锢在自己身体和办公桌之间的小姑娘一把捞了下来。
慕容禾眼眶通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走吧。”
顾祠风叹了口气，拉着她要出门。
“大哥……”
她却没动。
“你的……腰带。”
虽然差点被打了，可她也总不能瞧着大哥这样谪仙似的人物在别人面前出丑。
顾祠风愣了愣，忽然笑着张开手。
“你帮我。”
小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刷的红了。
系腰带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
非但做过，甚至还相当熟练。
……
襄阳。
皇长子加冠礼。
小公主特意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身明艳的盛装穿梭在殿上，好似一只翩然灵巧的雀。
忽地。
“好漂亮的玉带！大哥，让禾儿帮你系嘛~”
身旁的老嬷嬷忙忙制止。
“公主不可胡闹，这可不是儿戏……”
除正室姬妾外，长襄皇子的玉带不可由任何人碰触。
兴致勃勃时忽然被泼了冷水，小公主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无妨。”
正在整理仪容的慕容祠风回过身来冲她笑，缓缓张开了手，似乎在等着她过来为自己系带。
“殿下，这……不合规矩啊。”
面对着宫人的阻拦，皇长子殿下笑意清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公主的话自然就是规矩，你我都要听。”
言下之意，竟是把自己都摆在了公主的地位之下。
玉带勾勒出少年劲瘦的腰肢，她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温润澄澈的黑眸，承载了无穷的温柔。
小公主不舍地抱紧了哥哥的腰。
“禾儿想永远陪着哥哥，给哥哥束一辈子玉带。”
没等皇长子出声，那老嬷嬷又煞风景地打断了。
“哟，我的公主，这可不兴说啊！束带可是未来的皇长妃要做的，公主您不能……”
皇长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没有皇长妃，我便一辈子不可束玉带了不成？”
老嬷嬷自知失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少年抬手抚了抚小妹的发辫，眉眼温敛。
纵是没有皇长妃，又何妨。
……
楚寒声办公室的门开了。
似乎没想到顾祠风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那传话的小护士愣了愣。
“啊，对了，我想咨询一下，病人为什么会醒得这么快？是否会影响后续治疗？”
男人衣着得体，笑容和煦，小护士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或许是病人的特殊职业让他产生了抗药性，一般的麻药对他效果不是那么好吧……”
有道理。
顾祠风点点头，轻声冲她道了谢。
破澜特遣大队选拔队员的时候都要经过特殊考核，其中一项就是抗药性实验。
秦年作为佼佼者，各项能力应该更加出色才对。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忽然想到什么，顾祠风转过头看着她，问道：“秦年是在地下车库吸入迷药昏过去的，对吗？”
慕容禾愣了愣，下意识点头。
她确实听见面具男人说过迷药什么的。
下一刻，只听大哥冷笑道：“做手术的全身麻醉都能这么快苏醒，我不信他当时全然没有意识。”
慕容禾有点意外。
听大哥的意思，三哥被抓的时候是故意装作没有意识的？
顾祠风抚了抚她的发顶，淡淡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如果秦年真的跟那些人联手要动她的话……
他会让秦年付出代价。
没再犹豫，顾祠风大步朝病房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带他们过来的小护士善意提醒道：“病人药效退去得太早，估计会疼得厉害，如果需要打止痛针的话可以随时通知医生。”
顾祠风笑着应下。
门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间病房里并没有其他病房那样痛苦的呻吟哀嚎声，安静得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白炽灯的光亮爬上他高挺的鼻梁，显得一张俊脸越发没有血色。
“三哥！”
慕容禾眼眶泛红，毫不犹豫地朝他冲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着。
“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要是疼得厉害千万别忍着……”
秦年反应了半晌，呆滞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这才缓缓转了过来。
看着少女熟悉的面容，男人的眼窝忽然红了。
“禾儿……”
这下慕容禾更慌了，忙忙地回身要去找医生。
“别走！”
秦年浑身是伤，一时间动弹不得，却还是下意识开口唤住了她。
“禾儿别走……我好疼，真的好疼……”
说话间，一道晶莹的水痕顺着秦年的眼尾滑落，滴在了洁白的枕巾上。
三哥……哭了？
慕容禾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去叫医生给三哥打止痛针，可双手不知何时早已被他死死攥住了，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她会离开似的。
这会儿的功夫，三哥一直在重复两个字。
好疼。
真的好疼啊……
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
顾祠风也觉得秦年的反应有点不对劲，蹙眉走过来在床边伏下了身。
“秦年，听得到我说话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在他的呼唤下，秦年呆滞的目光渐渐开始重新聚焦。
“大哥……”
这个称呼，真的很久违了……
顾祠风愣了愣，面带不解。
“大哥？你怎么也这么叫我？”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秦年垂下眼帘，视线微微闪躲。
“我……可能是疼糊涂了。”
顾祠风忍不住皱起了眉。
“我去找医生，禾儿，你在这里看着他。”
不对劲，秦年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
顾祠风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秦年眸光颤动，不顾伤口的疼痛把面前的少女用力拉进了怀里，呼吸剧烈起伏着。
“三哥！你的伤……”
慕容禾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弄疼了他。
“禾儿……”
男人低声呢喃，尾音处带着颤抖。
“我的妹妹……”
听清了三哥的话，慕容禾身子一僵。
他说什么……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