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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伪装,破土而出。
“满崽...”季子彧凑得愈发近了几分,“若是我荣登新科三甲,打马游街时,你能给我丢个香囊吗?我保证只接你一人的。”
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细看之下,还有些许的紧张与试探。
满崽哽了哽,想说自己绣工欠佳,别说是香囊,连缝制个装平安符的荷包都费劲,还是别丢出去惹人笑话了,又想说现在甘盈斋的生意火热,他抽不开身去看游街,但想来想去,到末了他却什么都没说。
季子彧没得来答案也不见失望,他似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将剥去了外皮,摘掉了白色橘络的橘瓣儿递给满崽,“尝尝,是甜的...”
满崽被突如其来的心虚打败,手中的橘子莫名变得烫手起来,“你、你安心准备考试,这杏榜还未放呢,先惦记着如何风光了,若真有那一日....”他顿了顿,低声嘟囔道:“一个香囊而已,瞧不起谁呢。”
没人知道他说这话时心里在想什么,季子彧眉梢微翘,肉眼可见得高兴起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满崽,你等我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拿个橘子,阿兄这趟从岭南定的橘子可甜了!”
“书呆子…“满崽将余下的橘子瓣儿一股脑都填进嘴里,“你就只会说这玩意甜吗?”
第253章
三月伊始,谢见君北上黄杨县已是一个月。
适逢春闱放榜,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上京城,久违地热闹起来。
这回,满崽郑重其事地拒绝了季子彧前去礼部蹲榜的邀请,有“狐狸少年”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没了满崽做伴儿,季子彧也无了兴致,干脆窝在家中等府中仆役送消息回来,既是阿兄已经笃定了他能中,那便八九不离十,不过就是名次的前后罢了。
这一等可不打紧,谁能料到比蹲榜仆役来得更快的,居然是送喜报的府役,季子彧前些天在满崽跟前夸下的海口一语成真,此番会试,果真捞了个会元的名头。
可惜他没露面,苦苦等着榜下捉婿的富绅豪商们既没逮到会元,也没蹲到传说中的狐狸少年。
此时的满崽还不知道会试的结果,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隔着一条街响起时,他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往屋外走,正与从甘盈斋回来的昌多撞到一起。
“我听说季家的小公子中了!”昌多路过经过季府门前时,从大伙儿口中得了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前来报信儿,“还是会元呢!”
满崽神色一怔,犹自嘟囔了一句,“倒还当真让他说中了,这书呆子的嘴开过光吧....”
“你不去瞧瞧?如今季府门前可热闹了!”昌多故意逗他,“据说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打听子彧的婚事呢...”
“打听呗,寻常人家如他这般年纪,早已经定亲了,他也是时候替自己着急了...”满崽一脸的满不在意,“我并非他家中人,人家关上门来谈婚论嫁,我这做外人的,难不成还能拦着?”
昌多笑了笑,“我看呐,咱们这府里,除了庭院中的那座假山,就属你的嘴最硬了。”他说完,转身就跑,一溜烟儿的功夫,人影都不见了,徒留刚回过神来的满崽,气急败坏地猛跺了两下脚,嚷嚷着要收拾他。
“会元怎么了?我阿兄也是会元...”满崽嘀嘀咕咕,犹豫着要不要去给季子彧道喜,余光中瞥方才自己随手丢在笸箩里的东西,迈出去的脚步又退缩了回来,“没准、没准人家不稀罕呢...”
“小叔叔!”散学回来的大福一路小跑着钻进他怀里。
“哎!”满崽敛了心头那点不得劲,重新挂上了笑意,见大福噘着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便问道:“哎呦呦,谁招惹我们家大福了?瞧这小嘴儿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大福被打趣也不吭声,犹自在他怀中蹭来蹭去,讨着撒娇。
紧随而来的明文看不过眼,主动开口,“这几日不知为何,城中巡街的守卫换了好几拨,小公子今日兴致勃勃地同那守卫打招呼,还递了甜果子过去,哪知守卫冷着脸,爱答不理,对他递过去的东西也不接,还给、还给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想起那些人讨嫌的嘴脸,明文越说越觉得生气,“实在是太过分了!”
满崽本以为大福是在学堂里同小伙伴闹了别扭,闻言了然地点点头,他半蹲下身子,将大福从自己怀中扒拉出来,捏了捏他脸颊上的小奶膘,“大福不难过哦,兴许是人家不喜欢呢?咱们也不能强迫人家对不对?”
大福紧抿着嘴,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可怜模样。他最是喜欢这些穿着盔甲,腰间挎着长刀的叔伯们了!阿爹说过,他们是上京城中最勇敢的人,有他们数十年如一日的保护,上京城才能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他们可都是大英豪!但今日,大英豪不仅不理他,还将讨厌他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他不明白...
“我不喜欢这些人,小叔叔,你知道先前那些和善的叔伯都去哪儿了吗?”
“这...”满崽被问住了,仔细回想起来,这城中的确最近多了好些生面孔,他时常在街上逛,自是比大福要了解一点,“小叔叔也不知道,大抵是那些和善的叔伯表现上佳,被调去更好的地方了。”他半哄半糊弄道。
大福闷闷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什么。
晚些,云胡从甘盈斋回来,刚下马车,就被蹲点的满崽拉去一旁,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同他说道了一番。
得知城中守卫大换血,云胡沉思片刻,“从明日起,我让陆正明去接送大福上下学...近些天,城中乱糟糟的,你莫要四处乱跑了。”
这下子轮到满崽闷闷不乐了,云胡此话的意思,是让他在家跟着学管账,还得硬着头皮去应酬前来拜访的别有用心的官眷们。
“好吧。”他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连晚饭都没心思吃,窝在屋中接着倒腾笸箩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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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已至,暖潮浮动。
满城梨花未能给死气沉沉的皇宫带来半点蓬勃的生机。
崇文帝又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起初只是心悸难眠,不过三五日光景,整个人便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少有的清醒时候,他面露死灰之气,苍白干涸的唇瓣微微翕动,李公公凑近才能听见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让国师前来殿中侍疾”。
远在北上之路的睿王收到京中传来的书信,赶忙唤内侍,将谢见君召来跟前。
“咳咳...谢卿,太子哥哥说父皇病了,病得很严重,每日只服侍丹药时方能清醒片刻…原定殿试结束,父皇要远赴泰山行封禅祭祀之礼,如今卧榻难起,恐会耽误了殿试...咳咳..”
这殿试是泱泱学子们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