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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柠记得有一回，她的主治医生临时不能回来，院方竟然让她稍等，连夜用直升机把医生调了回来。
可是当时只是一点小毛病，明明可以换其他医生，为什么院方一点也不愿意变通呢。
她当时觉得是医生负责，现在想想是有点过于负责了。
“柠子？”叶四在电话那边叫了一声。
宋柠回过神来，“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点也特别有意思。”叶四顿了顿，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给你看过病的医生护士，全他么都是单身狗。”
宋柠：“……正经点儿！”
“我正经的。”叶四啧了一声，“其中有好几个都结过婚，结果接手你不久之后就全都离婚了，你可真是有毒，拆婚专家啊。”
宋柠忽然攥紧了方向盘，觉得这个玩笑不太好笑了。
“叶四，这不是玩笑。”
“啊？”
“你不觉得这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将我的看病环境全程操控了吗？”
叶四愣了一下，“好像是……”
宋柠洗了一口凉气，伸手摸了把脸，脸贴在方向盘上吞了一大口口水。
她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这张脸，忽然就觉得皮肤发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慌，从心脏逐渐蔓延，一点点地运输至全身，连脚底都开始逐渐冰凉。
“你小心一点，将其中一个离婚医生的家属找到，然后询问她主要离婚原因。”宋柠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做得严密一点，不要给别人发现的机会。”
叶四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应了一声，“放心。”
说完，两人再次结束了通话。
宋柠靠在车窗上，重重地舒了口气，正要往回开，却有人上来敲车窗。
宋柠略有点疲惫地开了窗，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庄严的警服。
“您好，我们是……”
宋柠自己也没想到会牵扯进徐烨的事情里，大晚上的还要被贺景和童欢从警局里接出来，幸好只是路人录口供，要不然被媒体拍到又是另一翻说辞了。
贺景刚刚结束会议就亲自来接她，在门口给她披上了外套，什么都没问，倒是童欢脸色难看，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宋柠要沾上方漠北母子俩。
经过走廊，顾染的哭声凄厉，仿佛是她失手杀了徐烨。
“方漠北他妈还没死，你哭得这么伤心给谁看？”童欢嗤笑一声。
顾染猛地起身，肩上助理刚给她披上的外套都丢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指责宋柠，却被贺景冷冽的眼神吓回去，只能死死地瞪着童欢。
“阿姨不会有事的，你休想得逞。”
童欢嘴角抽了抽，“最后和那老白莲在一起的人是你，要害人也是你的嫌疑最大，别急着甩锅。”
顾染脸色煞白，手指颤抖，“你血口喷人！”
“行了。”宋柠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童欢，“别跟她浪费时间。”
这女人太蠢了，难为方漠北也下得去口。
“先上车。”贺景扶住宋柠，有点担心她的状态。
童欢也看出她有点问题，没心思跟顾染耽误时间，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就帮着宋柠拿东西往外走。
“你脸色好难看，确定没问题？”
上了车，童欢先问宋柠。
宋柠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鬼，我好像有点晕车。”
“你别是发烧了，怎么可能是晕车。”童欢伸出手，在宋柠的额头上试了一下。
“不烧啊……”
宋柠没说话，看了一眼开车的贺景，“我有点不舒服，你就近找一家医院，我进去看看。”
贺景淡淡点头，但还是开车去了宋柠常去的医院，中途甚至还避开了一家就近的医院。
宋柠看到导航上的图标，没有讲话，下了车又让贺景去挂号。
果不其然，即便是挂普通门诊，给她看病的还是常常见的专家。
“李医生，这么晚了还坐班？”宋柠进了看诊室，不动声色地将周围的一切都打量了一圈，尤其是着重观察医生。
“宋总每年给医院投很多慈善款，您以后最好直接来找我，就不要报普通门诊了。”李医生避重就轻地答了一句。
宋柠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贺景，“我有点想吃医院门口的炸年糕，帮我买一份回来好吗？”
贺景脸色平静，淡淡地点了点头，“甜口吗？”
宋柠点头，“双倍甜。”
“好。”
旁边童欢看着有点懵，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了嘴。
她总觉得今晚的宋柠有点不对劲儿，好像不是特意要来看病的。
“李医生，我前几天身体不舒服，在家附近的小诊所做了个血常规。”宋柠忽然道。
“什么？”李医生猛地转头，脸色稍变。
宋柠笑了笑，“怎么了吗？就是一个普通的血常规。”
医生愣了愣，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没什么，只是担心您身体问题，以后有不舒服最好还是来我们这里。”
宋柠点头，“就是血常规……”
“有问题吗？”李医生又紧张地抢问。
宋柠盯着他的脸，慢悠悠地开口：“也没什么问题。”
李医生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完，他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给宋柠上检查，一边提醒：“您出车祸之后的数据都在我们这里，检查起来更加全面，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就医。”
宋柠闭上了眼睛，让他把脑电图的夹子夹好，心跳却开始逐渐加速。
果然有问题，全都有问题。
检查进行到一半，贺景就把年糕买了回来，然后他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宋柠睁开眼睛，将他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圈，说不出什么感觉。
昨天才接受他的求婚，今天就觉得他有问题，这他么叫什么事儿！
她本能地觉得这些事跟贺景有牵扯，因为贺景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
可宋柠又害怕自己的直觉是错的，自己昨天刚接受别人的求婚，今天就该和他分享每一个疑问。
“压力太大，就别想了，睡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家。”贺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