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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怎么了吗？
纪宁摸着自己脸，保安被司腾的冷戾吓到。
很快，全公司都知道司董带着一陌生女人进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会！那可是生人勿近的司董！！！”
“司董这是不打算守寡了吗？”
“不要啊，司董可是我找男人的标准，他要是真变心，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十年时间，公司底层人员可能变了又变，核心部门主要领导人未曾更改，于是很快传出来，说董带进办公室的女人跟司董死去十年妻子的脸一模一样，大家恍然大悟。
合着是找了一替身。
男人，果然就那样。
跟在司腾身边近十一年的某秘书进来送水。
“谢谢。”
秘书听着那声音恍若隔世，好像顾眠小姐的声音，温温柔柔，如沐春风。
秘书再看纪宁那张脸，真见鬼了。
就算按照顾眠那张脸一比一还原，怕都还原不了这么像的。
“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吗？”秘书盯着时间太长，纪宁忍不住问。
每次靠近司腾，司腾身边的人都对她露出见鬼的惊恐感。
不是，她这张脸也不丑吧。
“是他活这么久没有见过纪小姐这么好看的脸。”站在门口的江特助替秘书解围，秘书连连点头。
纪宁知道很古怪，但现在也不是追查这个的时候。
“你们司董呢？”
“还在开会。”
什么，司腾把她丢在办公室是去开会？
那她爷爷的事情呢。
她还以为司腾是帮她找她爷爷去了。
“我要见你们司董，事情很急。”
爷爷下落不明，多耽误一分钟就有无数危险，纪宁坐不住，消息既然提示她来司氏集团，那么司腾一定会知道。
纪宁站起身，颇有种江特助不给她找，她就自己去找。
江特助安抚着：“司董马上就好，请纪小姐不要忧心。”
会议室内，江特助来到司董身边，贴耳说了几句话，司腾宠辱不惊的脸上有了丝不耐烦。
真是麻烦的女人。
司腾让一副总替他主持。
“说吧，这次你又需要多少钱？”司腾走进办公室，坐在真皮沙发椅上，左脚脚踝架在右腿膝盖上，傲视地凝着纪宁。
纪宁很讨厌司腾这居高临上的样子，好像她是来讨饭的。
但眼下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不是你派人把我爷爷接走的吗？”纪宁拿出手机，让司腾看她手机上的消息。
司腾身躯前倾，凭借优越视力硬是看清消息内容。
纪宁心想：这么嫌弃她，连她的手机都不想碰吗。
纪宁无语，纪宁为了爷爷忍。
司腾看完，又大爷似的坐回去，纪宁以为司腾知道什么脸上一喜，连开口的声调都软了几分。
“我爷爷呢？”
司腾冷漠脸：“我怎么知道？”
纪宁脸瞬间惨白：“你不知道，那人怎么发消息让我来找你？”
司腾黑色眼珠转了几下，懂了：“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找人绑架的你爷爷吧？”
“纪宁，我没有那么闲。”
“况且，你我之间交易早就结束，不出意外，上次之后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
纪宁心咚咚咚无限下坠，整个人呼吸都不畅。
这种窒息感比司腾掐她的脖子还让她恐惧。
不要，爷爷……
“真跟你没关系，为什么，为什么……”纪宁音调越来越小，话渐渐也说不出口。
她是从三月二十三号起那天有记忆，也是那天，她像鬼魂飘荡在街上。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到哪里去，身躯像是被什么重重碾压过，又像是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拉力拉扯着全身，浑身又胀又酸又痛。
她任由暴雨打湿身体，任由路人看神经病似的看自己，直到几个流氓混混堵住她的去路，对她动手动脚，她猛然惊醒，眼神有了焦点。
“不要……”
“滚啊……”
她反抗着，推搡着。
流氓混混哪里怕这些，况且这里还是陵园郊区，在她孤立无援，在她再度濒临死亡，是纪爷爷出现赶走了他们。
纪爷爷给了她名字，给了她温暖的家，给了她短暂的自由与幸福，她愿意为纪爷爷养老送终。
现在她该怎么办。
对……
司腾！
“司董，拜托你，可不可以帮我找爷爷，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求你！”纪宁生怕司腾不答应，扑腾跪在司腾跟前，双手抓住司腾的西裤。
司腾眉头不悦。
纪宁眼眶含泪，却又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真的求求你，那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一直以来她在司腾面前那仅有的尊严在此刻所剩无几。
陡然，司腾身体前倾，中指挑起纪宁下巴。
纪宁一直都抗拒司腾的触碰，司腾知道，但现在纪宁在忍。
怎么会有人连哭的小动作都那么逼真。
她哭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失踪的日子里也会这么无助吗。
明明上次她都快死了，她眼眶里还没有半点泪珠，怎么现在就哭了。
他不想让顾眠也这么无助。
“去你爷爷的医院看看吧。”
司腾起身，纪宁没反应过来，什么。
纪宁望着司腾离去的方向，司腾走了几步察觉到她没有跟上，站在门口又说了遍。
“不是找你爷爷吗？”
“去医院看看。”
郁音眉头愁云散去，眨巴眼，掉出来的泪珠被她飞快擦去。
司腾看见那颗泪，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
医院里，男护士诉说自己看到的情况。
“我下午三点半来看纪爷爷，结果一进来床上就是空的。”
司腾目光扫了眼空的床位，白色床单没有出现大面积的褶皱，说明老人不是被绑走的。
但是对方又的确留了司氏集团的地址，明摆着让纪宁去找他。
难道是他带纪宁出席他爸生日宴会，纪宁被人盯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纪宁身份怕也是暴露了，到现在他也没收到绑匪绑架勒索之类的信息。
司腾让江特助去查监控，时间就是下午三点到三点半。
“你三点去做什么了？”司腾吩咐完，转头去问纪宁她的时间线，话音还没落地，看见男护士手落在她脑袋上安抚性地揉了揉纪宁的脑袋。
司腾：“……”。
动作都比他大脑反应快。
男护士疼得嘶牙咧嘴。
“司腾，你做什么，快放手！”纪宁担忧地拍打司腾胳膊。
现在就凶他了？
刚才是谁哭着求他。
司腾握紧男护士的手，向上一弯，咔擦，空气中响起骨头掰断的声音。
纪宁愣住，司腾再松开男护士的手，男护士疼得站不稳跌躺在地上。
“司腾，你怎么能随意伤人？”纪宁眼里全是对他的不满，哪里还有半点刚才乖巧的样子。
“放心，我付他医药费。”
司腾说的不甚在意，冲着门口保镖点下头，保镖进来带走男护士。
“那你也不能……”
“他对你心怀不轨，你不知道？”
纪宁反应慢了好几拍：“哈？”
司腾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最后没忍住，嘀咕一声：“蠢女人。”
不是，男护士哪里对她心怀不轨，爷爷住院这段时间，男护士帮她很多，怎么能是心怀不轨。
纪宁刚要反驳，脑海里闪现几个男护士殷勤到过分的画面。
不是心怀不轨，是爱慕吧。
“司董，你在吃醋吗？”
司腾冷漠几瞬，后问：“你为什么雇佣这个男护士？”
“他收费低啊。”
司腾：“……”
司腾：“早晚有一天，你得折在钱身上。”
纪宁：“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抱着钱睡觉。”
司腾一度无语。
纪宁又把话题绕回来。
“司董，我这么漂亮，你会喜欢上我也是再正常不过。”
她百分之一百不是顾眠！
顾眠不会这么自恋！
司腾懒得搭理纪宁，这时江特助也带来了消息。
江特助附在司腾耳边耳语几句，纪宁竖着耳朵贴过去，被司腾无情推开。
“说的是我爷爷的事情，我怎么还不能听？”纪宁双手掐腰，一脸的不服。
江特助说完，司腾让他去外面等着。
“怎么样了，我爷爷有消息了吗？”纪宁眼巴巴望着司腾。
司腾双眸瞳孔漆黑，不语，只一味盯着纪宁。
纪宁在这样的注视下，心慌：“你说话啊。”
纪宁说对了某方面，他不喜欢她，但是他会因为她这张过于相似的脸而格外柔情，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这样是对顾眠的不忠。
而且，爸爸把主意打到纪宁身上。
“你爷爷没事，我可以带你去找你爷爷。”
纪宁松口气，催促着：“那就走啊。”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纪宁想着怎么在司腾面前争取利益最大化，她听见司腾顽劣的语气。
“我可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你答应我就带你把你爷爷带回来，不答应你永永远远都见不到你爷爷。”
司腾开始脸上带着笑，说到最后，只剩阴冷。
纪宁神情僵了几秒，随后缓缓笑起来，这笑像是对邪恶势力的屈服：“既然你都知道我没有选择权，你还问我做什么。”
司腾一想，是哦。
可能是对这张脸最后的仁慈吧。
“你说吧，我都答应。”
“找到你爷爷，我可以负责你爷爷之后所有的医药费。”
纪宁知道司腾不会这么好心，她还在等司腾后面的话。
“但是，我要你永永远远不得再踏入京城，我要你在京城消失，在我面前消失。”
纪宁轰的一声，她的心很不舒服。
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纪宁迅速整理情绪，脸色平常：“我答应你。”
车上，空气安静得让人不敢呼吸，江特助恨不得跳车。
终究，是纪宁打破了这死寂的寂静，说出两人之口不提的秘密。
“司腾，在卡宴车上做交易前，我们见过，对吗？”
纪宁笑着，司腾心脏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