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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腾在说什么鬼话，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纪宁压下惊慌不安情绪，试图寻找出逃的机会。
然，司腾的车开得太快，车窗外黑压压一片，零星的路灯只让她看清一瞬光景。
那一瞬光景还是高山绿树。
救命，这样跑，她能跑哪里去。
况且爷爷还在陆昂手上，她没得选择。
纪宁稍微理清些头绪，车又紧急刹停，她身体重重往后靠。
司腾疯了吗！
被吓一跳的纪宁情绪不佳，对司腾满腔怨恨。
“你干什么！”
司腾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让她往前看。
三辆黑车的双灯齐齐打开投射过来，透过车窗照得纪宁睁不开眼睛。
她侧头，抬起一胳膊挡住刺眼的光，余光看见司腾从容不迫走下车。
“欸。”纪宁想叫住司腾，回应她的是司腾关车门的哐声。
他还不怕。
待她几秒适应那强烈的车灯，她再看去，看见司腾强势逼人。
“不想死，就让开。”
大哥，三对一，你是弱的那一方，气势不要这么足，好不好。
挡住去路的三个黑衣保镖互相对视一眼，站在中间的黑衣保镖艰难开口：“司董，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巧了，我这人偏喜欢做为难人的事情。”
黑衣保镖感觉不对，下一秒，他们看见司腾返回车里。
纪宁见司腾发动车，瞳孔放大，他该不会是想开车撞过去吧。
“司腾……”
司腾偏过头看过来，微微一笑。
他就是要撞过去！
他这个疯子！
纪宁才不管他，她一手解着安全带一手去开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她懂了，司腾这是要拉她陪葬。
纪宁鼓动车门更加用力，车已经发动。
车速越来越快，白光越来越刺眼。
这下是真生还无望！
“司腾，我做鬼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尖利惊恐嗓音响彻天际，树上沉睡的鸟都乌压压飞起。
咦。
没事？
她偷摸睁开一只眼，看见司腾泄气又阴沉凝着前方。
“司腾，有种就从你老子身上碾过去。”
纪宁再看去，看见司尚德站在三位保镖前。
父子俩对视，司腾身上戾气加重。
“来啊。”别看老爷子八十，身上还是有一番骨血在。
司腾不死心凝着司尚德，空气变得稀薄而脆弱。
“纪宁，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吗？”
司腾说话时眼神依旧看着前方。
纪宁想起来，是司腾带她找到爷爷然后永远消失在京城。
“记着。”
“那就不要食言。”
纪宁在看着司腾被保镖拥护远去的身影时，听到司腾提醒她的话。
纪宁沉默应下。
“好孩子，吓到你了吧？”
纪宁在司尚德身上感受到和爷爷一样的温暖。
她笑着没有防备：“司老先生，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和我爷爷的照顾，现……”
“好孩子，既如此，你能帮我个忙吗？”
纪宁琢磨着怎么提走，司尚德出声打断她的发言。
“或者说，我们可以进行一场互利交易。”
纪宁身躯一震，她再看去，老人的良善在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化为精明的算计。
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得的午餐。
*
司腾眨眨眼，入目的除了黑，还是黑。
他嘴角无所谓一笑，被关小黑屋了。
记忆里还就小时候关过一次，因为什么来者……
司腾回忆着，想不起来了，小黑屋的大门这时打开，司尚德到底八十岁，身躯微微佝偻，出现在大门光亮处
真把亲爹惹生气了。
司尚德肃穆着脸，只望他一眼，转身倚着拐杖离开，司腾知道司尚德这是要他跟他出去，但是他没动。
司尚德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转身，看见小儿子执拗地站在黑暗里。
司尚德：“……”
父子俩对视，司尚德从司腾眼里看出坚持。
这是儿子吗，分明是个祖宗。
“爸，我不会娶纪宁的。”
“我老婆没死。”
司尚德：“……”
空气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都笃定顾眠死了，只有他，傻缺。
司尚德在心里把司腾骂了一遍又一遍。
“阿腾，你还要自我催眠多久？”
司腾固执的让人无法与他交流：“顾眠，就是没死。”
“我说的是顾眠不爱你这件事。”
司腾宠辱不惊的面部有了丝割裂。
顾眠不爱他。
他嗤笑，怎么可能呢。
顾眠最爱他了。
他可是阿眠的老公。
“你忘记当时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顾眠嫁给你吗？”
“你忘了你们是什么情况下有的阿君吗？”
“还是你忘了阿眠为什么要去西陵吗？”
司腾的表情在亲爹的反问下渐渐瓦解。
他是用了司家掌权人的身份，强势和顾家顾眠联姻，强势地把顾眠从她的竹马手上抢过来，有阿君的那晚顾眠嘴里唤着的人名是她竹马，生下阿君后她和她的竹马相约在西陵见面。
对，都是她的竹马，她的竹马是害得阿眠失踪的罪魁祸首。
“没有他，我和阿眠就会长长久久。”司腾否定掉那些回忆，表情又恢复到坚定神情。
司尚德气得都要冒出胡子。
他能不能不要自我脑补！
没有顾眠竹马，你们都不会认识。
司尚德拐杖重重敲打在地板上：“你摸清重点，你能娶到顾眠是因为你是司家掌权人。”
顾眠所在的顾家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百年大家。
司家强娶，顾家本是不愿，是司腾一而再再而三打压顾家，顾眠看不得她爸妈日益消瘦，挺身而出答应嫁给司腾。
但这落在司腾眼里是，顾眠倾慕他所以才嫁给他。
司尚德见司腾不往他设计好的话题上钻，他不得不主动提。
“当初你能娶到顾眠是因为司家掌权人必须是已婚状态，如今顾眠失踪十年，按法律规定，人消失满一年便可以宣告死亡，你已然是鳏夫。”
司腾不语，一味望着司尚德。
“三位长老念你为司家做出突出贡献，又念你痴情，便许了你十年，如今十年已到，你若不结婚，失去司家掌权人身份，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司尚德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恨铁不成钢地拿着拐杖再度敲击地面。
“你忘记你小叔的结果了吗？”
他大伯家的小叔是上任司家掌权人，司腾不知他是什么原因卸下司家掌权人身份，现在他已经被发配到国外，此生都不能回京。
司家生存法则一向如此，没用的人况且还是曾经掌管过司家的人，能留有一条命算好的了。
司腾表情一变又变。
“阿腾，想想阿君，那是你的亲骨肉，你失了掌家权，先不说咱这一家，你连留在京城的资格都没了，还怎么找顾眠？”
“我之所以选纪宁，你应该明白其中缘由。”
这十年，纪宁是他唯一有身体接触的女人。
司腾沉默不语，大约过了三分钟，司腾脸上扯出讽刺的笑。
“这种跟古代皇帝世袭有什么区别。”
他小叔放在古代不就相当于流放。
“你居然不满这制度？”司尚德惊骇，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司腾说这种话。
“爸，这都什么年代，这种制度也该改一改了。”
“放肆！”
司腾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司尚德生这么大的气。
司尚德也意识到自己失礼，表情冷得很：“你就算改变这制度，你也要先是司家掌权人再说。”
“阿腾，距离约定时间就剩三天。”
司尚德临走前留下这一句话，司腾坐在石凳上双手交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一通消息把他意识叫回来。
【江特助：司董，纪小姐找您】
司腾自动把纪小姐三个字翻译成纪宁。
纪宁……
他既要送走纪宁，也要当司家掌权人。
*
月色下，女孩穿着一件白裙，坐在石凳上望天，石桌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两杯高脚杯。
司腾站在远处看见这一幕，心里厌弃，阿眠绝对绝对不会喝酒。
她那么乖的人，烟酒一点都不会碰。
这样的女人有着阿眠那张脸，真气人呐。
“司董，你不来一杯吗？”
“早点回去睡觉。”
纪宁摇头：“我不困。”
可不是不困吗，安眠药都不管用的人。
纪宁晃动着酒杯，酒红色液体摇摇晃晃，司腾透着那液体，竟然看见顾眠跟他撒娇的样子。
司腾眼睛一眯：“你找我有什么事？”
纪宁像是喝醉，身体软软倚靠在石桌上，眼神散发着魅。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纪宁朝他勾手。
她这是把他当狗叫唤呢？
司腾冷着脸走过去。
司腾距离她两步远站定：“快说。”
“你干什么这么凶！”纪宁露出比司腾还不满的神色，她娇嗔着。
顾眠凶过他吗？
在这样的神情中，他想到顾眠。
但他还未细想，余光看见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直直往后跌，他下意识出手，拉住女人的胳膊。
这么一拽，女人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司腾，你对我肯定有感觉。”
“不知死活。”
司腾重重把她推到在地，纪宁小腿蹭在鹅卵石上，疼的嘶一声。
司腾想扶，想到纪宁刚才的话，止住他的动作。
“司腾，我们做过一次交易，我假扮你的女朋友。”
“现在，我们再做一次交易，我们假结婚怎么样？”
司腾听闻，看向就地而坐的女人。
女人已经没有刚才的娇软，女人眼里全是利益。
“你还真是贪得无厌。”男人讥讽的话砸在她心上。
她知道自己言而无信，但是没办法，司老爷子的利益更诱人。
她的笑落在司腾眼里没皮没脸。
“我那天晚上怎么不把你掐死。”
司腾恨她。
司腾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