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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打通商路!从耗钱窟变成摇钱树!(第1/2页)
老朱听后脸色一正。
他这辈子跟蒙古人打了无数仗,太清楚岭北的分量——那是蒙古草原的心脏,是历代游牧民族崛起的根基。
控制了这里,就能像站在山顶上俯瞰整个漠北,哪个部落敢异动,驻军立马就能扑过去镇压;蒙古人要是想南下,岭北的守军能先一步堵死他们的通道,等于给大明北疆安了道铁闸,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可偏偏岭北离大明腹地太远,远得让粮草补给成了剜心的难题。
从北平往岭北运粮,光是陆路就有千里之遥,还要穿过戈壁、翻越山岭,遇上风沙、暴雪,商队动不动就被困在路上。
粗略算下来,运一石粮到岭北,路上得消耗三石甚至更多,损耗大得能让户部的官儿哭晕在账房里。
赶上灾年,内地粮食本就紧张,哪还有余粮往岭北送?
只怕驻军常常得靠打猎、挖野菜充饥,冻饿而死的士兵,比战死的还多。
这难题像根刺扎在老朱心头——丢了岭北,北疆门户大开;守着岭北,钱粮消耗就是个无底洞。
他也想过让驻军自己屯田,可岭北天寒地冻,能种的作物有限,收的粮食连塞牙缝都不够;也想过让蒙古降兵去运粮,又怕他们趁机作乱。
这段时间,关于是否舍弃岭北,光是为岭北的粮草,朝堂上吵了无数次,老朱自己也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文臣缙绅普遍的论调,那都是舍弃岭北。
在他们眼中,岭北苦寒贫瘠,既产不出多少粮食,又收不上多少赋税,纯粹是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地。
如今朝廷既然生擒了北元大汗,蒙古的根基已断,根本没必要再耗着岭北——不如率军撤出,把长城修缮加固,在关内构筑稳固防线,任由蒙古各部在草原上互相厮杀、自生自灭。
反正他们没了正统大汗,成不了气候,大明只需要隔岸观火,偶尔出兵敲打一番即可,何必把银子扔在那片不毛之地?
相反,如果朝廷坚持向岭北派遣驻军,那便是无底洞般的投入。
不说别的,光是粮草就得从关内千里迢迢运送,路上损耗惊人;驻军的冬衣、军械、战马,哪一样不需要海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支撑?
而且这不是一次性投入,是年复一年的持续消耗。
即便岭北部分河谷地带可以屯田耕种,可那里无霜期短,土壤贫瘠,又常遭风沙侵袭,想要让驻军将士靠着屯田做到自给自足,简直难如登天。
文臣们算过账,就算风调雨顺,没有战乱干扰,少说也得耗费几十年时间,才能让屯田产出勉强够驻军食用,这期间朝廷的投入,足以让江南再修一条大运河了。
他们还常拿忽必烈举例,当年忽必烈入主中原后,没忘了岭北这块龙兴之地,特意从内地抽调大量驻军,又强迁百姓去屯田,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前后折腾了数十年,才把克鲁伦河、鄂尔浑河流域那些可供耕种的地方勉强开拓出来,还自欺欺人地称作“塞上江南”。
可即便如此,岭北的粮食产出也从未真正满足过驻军需求,多数时候还得靠中原调拨钱粮辎重。
如今大明刚定天下,百废待兴,哪有闲钱闲力去填这个窟窿?倒不如趁早收手,把资源用在关内民生上,才是正道。
但军方怎么可能就这样舍弃岭北?在武将们眼里,文臣的论调简直是纸上谈兵。
抛开岭北俯瞰漠北、遏制草原部落的战略价值不谈,这片土地是无数将士用命打下来的——当年徐达北征,蓝玉奔袭捕鱼儿海,多少弟兄埋骨在岭北的戈壁草原,才换得生擒北元大汗、将大明旗帜插上这片土地的结果。
就这样白白舍弃,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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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得起牺牲的袍泽吗?往后史书上该怎么写?说大明将士浴血奋战夺下的疆土,转头就因“耗费钱粮”而拱手让人?
这不仅是丢了土地,更是寒了全军将士的心。将来再要他们冲锋陷阵,谁还肯拼命?
武将们一次次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岭北丢了,蒙古人用不了十年就能缓过劲来,到时候他们南下,难道又要让百姓遭兵灾?”、“长城防线再坚固,也挡不住草原骑兵的袭扰,守住岭北,才能把战场摆到敌人的地盘上!”
正因为如此,老朱也是颇为头疼。
文臣说的是财政实情,武将讲的是军国大事,两边都有道理,偏又针锋相对。
他既舍不得岭北的战略要地,又扛不住持续投入的钱粮压力,朝堂上吵得越凶,他心里的天平就越难平衡,常常对着地图琢磨到深夜,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但是现在,小胖墩朱高炽却提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思路!
或许岭北真能够做到自给自足呢?!
老朱顿时就坐直了身体,满脸希冀地看向朱高炽。
“炽儿,快说说你的想法,具体怎么个章程?”
“皇爷爷别急,听孙儿说。”朱高炽知道他的顾虑,连忙往前凑了凑,指着地图上岭北的河谷地带道,“在岭北设贸易中心,好处太多了。其一,岭北的战略价值不用多说,可它对咱们来说,一直像块飞地——驻军得靠内地运粮,光路上的损耗就够心疼的,成本太高不说,遇上风雪还可能断供。”
听到这话,老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正是麻烦的地方,也是那些文臣缙绅主张舍弃岭北的理由。
但这条草原商路打通后就不一样了:岭北的驻军可以一边屯田,种些耐寒的青稞、燕麦,还有能在沙地里扎根的荞麦,把河谷两岸能开垦的地都利用起来;另一边守着贸易中心做买卖,咱们的茶叶、铁锅、食盐,都是蒙古人过冬的命根子,他们手里有的是牛羊、皮毛、奶酪,正好拿来换。”
“换过来的牛羊,既能当军粮,又能繁殖存栏;换过来的粮食,不够了还能转手卖给往来的商队,从中赚些差价。双管齐下,用不了三五年,驻军的粮草就能自己补上,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
朱高炽加重了语气,“到时候,朝廷再也不用从北平、山东调粮,省去的不仅是几百万两的运费,还有押送粮草的民夫、士兵,这些人能放回田里种地,能编入卫所练兵,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顿了顿,朱高炽又补充道:“更要紧的是,贸易做起来了,自然会有汉人商人跟着商队去岭北落脚,开铺子、办作坊,甚至开荒种地。人一多,就有了村镇的模样,驻军的家眷也能迁过去,将士们在那儿扎了根,守土的心气儿才更足。到时候,岭北就不是孤零零的军营,而是有烟火气的疆土,这比单纯派多少兵去守都管用。
听到这话,老朱的呼吸猛地一滞,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扶手。
他太清楚岭北驻军的难处了——先前北伐的时候,光是给岭北运一次粮,就冻死了三百多民夫,粮草在路上损耗了近四成,最后送到军营的,还不够士兵们吃两个月。
户部每次报账,岭北的粮饷都像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若是打通了商路呢?
老朱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着,朱高炽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他心头拨开一层迷雾——屯田能解决部分口粮,贸易能补上缺口,甚至还能赚钱,这不就把“飞地”变成了能自己造血的据点?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做亏本买卖,若是岭北能从“耗钱窟”变成“摇钱树”,文臣们再想反对,也没了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