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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准备战斗!!!(第1/2页)
晨雾未散,海风带着咸腥。
门司城天守阁顶层,足利义满猩红阵羽织猎猎作响。
独步踏上最高处的箭橹,手中举着一支黄铜单筒“千里镜”。
镜头缓缓扫过海峡对面。
雾霭渐开。
黑潮!
一片无边无际、沉默涌动的黑潮!
从海岸线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覆盖了丘陵、原野。
不是散乱的人马,不是喧嚣的营盘。
是阵!
森严!齐整!肃杀!
刀戟成林,在初升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铁甲连绵,甲叶摩擦发出低沉如海潮的嗡鸣。
一面面赤红如血的“贾”字帅旗、各营将旗,在风中飞舞,如同凝固的血色波涛。
没有鼓噪,没有移动。
数万人马,如同铁铸的群山,无声矗立。唯有一股冲霄的杀气,凝聚成实质,穿透海风,狠狠撞在门司城的城墙上!
足利义满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千里镜的视野微微晃动。
“嘶......”
一声极轻的抽气,从他牙缝里挤出。他身后的细川赖之、大内弘世、山名时熙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就是......贾玌的本阵?”山名时熙喉咙发干,声音艰涩。
“先破萨摩......后破肥后......丰后府内馆更是......朝发夕至......”大内弘世眼神发直,喃喃自语,“有此......金玉之师......虎贲之阵......如何能不......速战速决?”
足利义满缓缓放下千里镜,脸上连日疾行的灰败,此刻被惊悸与了悟的凝重取代。
“贾天戈......庆国战神......”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名不虚传。”
他身旁众将默然,无人反驳。眼前这片沉默的钢铁丛林,无声诉说着一切。
“哼!”
一声不屑的冷哼,骤然打破沉重。
众人侧目。
赤松义则按着腰间太刀刀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战意与躁动!
他踏前一步,猩红目贯下,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中军那面最高的赤红帅旗:
“战神?!金玉之师?!将军!诸位大人!”
他猛地转身,朝着足利义满单膝跪下,头颅高昂:
“请允准末将出城!一骑讨!让我赤松义则,去掂量掂量这位‘战神’麾下大将的斤两!挫其锐气!扬我幕府军威!”
他声音洪亮,带着武士特有的狂热:
“若斩得敌将首级归来,必使我军士气大振!若不能......末将亦甘愿玉碎阵前,以血祭旗!”
足利义满眉头瞬间锁紧。细川赖之更是脸色一沉,张口欲斥。
“赤松大人!”大友亲世急忙开口,试图劝阻,“敌军势大,阵型森严,此刻一骑讨......”
“大友大人是怕我折了幕府颜面?!”
赤松义则梗着脖子,直接顶了回去,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
“我观其阵,不过依仗兵甲之利!我赤松家‘一之太刀’,无坚不摧!正可破其虚名!请将军恩准!”
足利义满看着赤松义则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又望了望对面那如山岳般沉默的军阵。
他明白,此刻强压,反损士气。这方法......或可一试。
“准。”足利义满不容置疑的回答,“赤松义则!命你率本部赤备精锐三百骑,出城搦战!扬我武士雄风!”
“哈伊!!!”赤松义则狂喜,重重顿首,起身时眼中尽是嗜血光芒,“末将定斩敌将头颅,献于将军麾下!”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冲下箭橹,甲胄铿锵作响。
......
大庆军阵。
中军帅旗之下。
贾玌勒马而立,一身紫金狻猊吞肩山文甲,猩红披风垂落马鞍。
他未戴头盔,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前方沉默如林的军阵。
一众将领,按刀侍立左右。气氛肃杀,无人言语。
他们身后,是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军阵。
然而......贾玌的目光所及之处,那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军阵深处,无数道视线在他扫来时,下意识地低垂、躲闪。
不敢直看!
那些曾因萨摩、肥后、丰后“三日不封刀”而抢红了眼、争财夺女甚至挥刀向同袍的士卒,那些曾被金银女色迷了心窍、忘却军纪的骄兵,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
羞愧!巨大的羞愧感,压在每一个曾放纵过的士兵心头。
......想起大都督往日厚待,想起粮饷从不短缺,想起辽东、扬州浴血奋战后的丰厚犒赏......再想起自己这几日的丑态,如同沸油煎心!
无言以对!
唯有死死握紧手中冰冷的长矛或刀柄,甲胄下的身躯绷紧,仿佛要将这滔天的羞耻感硬生生压进骨头里。
贾玌勒住缰绳。
他看到了前排士卒低垂的头颅,看到了后排士兵躲闪的眼神,看到了将领们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压抑的复杂情绪。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呼吸都变得艰难。
就在这份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羞愧即将淹没整个军阵之时——
“唰!”
贾玌猛地一抖缰绳,紫骅骝希律律一声长嘶,前蹄扬起!
他策动战马,骤然离开帅旗位置,冲入军阵前列!
马蹄踏碎枯草,溅起泥土。
他沿着阵前疾驰,目光如冷电,狠狠刺向那些低垂的头颅,声音如同惊雷炸裂,瞬间撕裂了死寂:
“把头——”
“抬起来!!!”
“看着我!!!”
无数低垂的头颅被这声炸雷般的怒吼震得猛地抬起!无数躲闪的目光,带着惊愕、羞愧、茫然,下意识地聚焦在那道疾驰的紫金身影上!
贾玌策马在阵前横向疾驰,猩红披风在身后拉出笔直的血线。他不再看将领,目光扫过一张张士兵的脸,声音穿透整个前阵,字字如铁锤砸在心头:
“萨摩三日!肥后三日!丰后三日!”
“我自辽东带兵起,何时短过你们粮饷?!何时吝啬过破城后的犒赏?!”
“让你们抢!是赏你们血勇!是喂饱你们的刀!”
“结果呢?!”
“抢红了眼!抢忘了形!抢到连老子定下的军法都敢踩在脚下?!”
“抢女人?!藏金子?!为此,连并肩子杀敌的同袍弟兄都敢动刀子?!你们他妈的是兵还是土匪?!”
每一句质问,都如同鞭子狠狠抽在士兵们的心上!无数人脸孔瞬间涨红,羞愧欲死!
贾玌猛地勒马,战马人立而起!
他手中马鞭狠狠指向门司城头那面刺眼的足利二引两纹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看看前面!”
“你们愧对我对你们的期望!!!”
“你们愧对陛下对你们的厚恩!!!”
“哗——!”
一股被羞耻点燃的怒火,混合着被压抑的凶性,瞬间在军阵中升腾!无数双眼睛变得血红,死死盯住那座倭城!
贾玌的声音响彻云霄:
“.....本督已言——既往不咎!”
“但......!”
“这十万颗倭头——”
“就是你们欠本督的!”
“你们必须用他们的血!洗刷你们的耻辱!”
“必须用他们的尸骨!铺平通往倭寇京都的路!”
“必须用足利义满的狗头——”
“祭我军旗!雪我前耻!!!”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寒光耀目:
“告诉本督——”
“尔等手中刀——可还利否?!”
“尔等胸中血——可还热否?!”
“尔等——可还敢战否?!!”
“哗——!!!”
十万人的怒火、羞耻、杀意,被这简短如刀、直刺心魂的话语彻底点燃!
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声浪滚滚,直冲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战——!!!”
“战——!!!”
“战——!!!”
山呼海啸!杀气冲霄!
贾玌端坐马上,看着眼前这从死寂羞愧瞬间转变为沸腾战意的钢铁洪流,听着这震耳欲聋、直欲撕裂苍穹的咆哮,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缓缓绽开一丝笑意。
“哈哈哈!好!好!好!”
他仰天大笑,仿若能穿透了震天的怒吼,清晰地传入前排每一个士兵耳中!
笑声倏止!
贾玌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因怒吼而涨红的脸,声音陡然转厉:
“尔等既言敢战——”
“本督今日,便与尔等立下军令状!”
他手中马鞭再次狠狠指向门司城,一字一顿:
“日落之前——”
“本督要在这门司城内——”
“用倭寇之头——”
“筑起十丈京观!!!”
他目光森寒,扫视全场:
“若筑不成——”
“尔等——”
“自刎归天!以谢陛下!以谢本督!!!”
“轰!”
这赤裸裸、血淋淋的军令状,如同最烈的猛火油,瞬间将十万大军本已沸腾的战意彻底点燃至癫狂!
筑不成京观就自刎?!没有退路!唯有死战!用倭寇的血肉尸骨,铺就自己的生路!
“筑京观!!!”
“筑京观!!!”
“筑京观——!!!”
更加狂暴、更加嗜血的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战场!
士兵们的眼睛彻底红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与求生欲望!
就在这时——
“报——!!!”
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自阵前狂奔而至,马背斥候甚至来不及下马,在马上便嘶声高喊:
“禀大都督!倭寇城门大开!三百赤甲骑兵冲出!为首倭将手持长刀,口出狂言,直扑我神策营右翼!正于阵前搦战!扬言要......要一骑讨!掂量我大庆大将斤两!”
“哦?”贾玌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他目光甚至没有离开前方那座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城池,只是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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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领兵搦战?所率几何?”
斥候急答:“旗号‘赤松’!约三百赤备骑兵!那倭将阵前一阵狂吼,据通事翻译......倭将自称赤松家‘一之太刀’在此!要......要斩我大将首级!”
斥侯话音未落,贾玌身侧、身后,如同滚油泼进了火堆!
刚刚还因“筑京观”军令状而狂暴嗜血的将士们,瞬间被这赤裸裸的挑衅彻底点燃了最凶戾的怒火!
“狂妄!”
“不知死活!”
“宰了他!!”
“剁碎喂狗——!!!”
咆哮声、怒骂声如同炸雷般在军阵前列爆发!尤其是那些本就憋着一股邪火、亟待用鲜血洗刷耻辱的将领们,更是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贾蓉、史霖、牛逸等年轻勋贵将领,手已死死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同时踏前一步,嘶声怒吼:
“末将愿往!斩此狂徒!”
“末将请战!必取其首级!”
“末将......”
咆哮声、怒骂声如同炸雷般在军阵前列爆发!
贾玌却淡然一笑,抬手止住众将请战之声。
他目光扫过贾蓉、史霖、牛逸等请战心切的将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冰冷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介跳梁小丑,也值得尔等分神?”
众将脸上怒容一滞,正要再言。
贾玌眼神陡然转厉,如同寒冰扫过,瞬间压下了所有躁动!
“尔等——”
“莫要忘了!”
“军令状已立!”
他手中马鞭再次重重劈向门司城,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众将心头:
“日落之前!”
“十丈京观!”
“筑不成——”
“尔等皆要——自刎归天!”
最后四字,如同冰锥刺骨,瞬间浇灭了众将因挑衅而燃起的怒火,只剩下对军令状刻骨的寒意与对胜利的绝对渴望!
是啊!跟那必死无疑的倭将纠缠什么?!筑不成京观,他们都得死!这才是生死攸关的头等大事!
“诺!”
“末将明白!”
众将悚然一惊,齐齐抱拳躬身,再无一人提那搦战之事,眼中只剩下对门司城的刻骨杀意!
贾玌不再看他们,目光投向那座插着足利旗帜的城池,如同在看一座巨大的坟茔。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前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轰然传遍三军:
“全军——听令!”
“炮营——目标!城外倭骑!及城门守军!”
“给本督——轰成齑粉!!!”
“神策、虎贲、鹰扬各营!”
“全军——总攻!!!”
“踏平门司!筑京观!雪前耻——!!!”
“咚!咚!咚!咚!咚——!!!”
早已待命的战鼓,如同九天雷霆,骤然炸响!急促!狂暴!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
“轰——!!!”
早已按捺不住的钢铁洪流,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如同决堤的黑色怒潮,挟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门司城——席卷而去!
炮营阵地上,复辽炮黑洞洞的炮口,瞬间喷吐出死亡的火光!
......
前方,神策营右翼军阵。
赤松义则策马在阵前盘旋,手中野太刀挥舞得呼呼作响,口中唾沫横飞,用倭语狂吼着各种挑衅与侮辱的词汇,声音因持续的叫骂已有些嘶哑。
“懦夫!鼠辈!大庆无人吗?!”
“出来!与我一战!”
“八嘎呀路!你们这群缩头乌龟!”
他身后的三百赤备骑兵也跟着鼓噪,怪叫声此起彼伏,试图用声浪压垮对面沉默的军阵。
见庆军久未无人出战,一名副将策马靠近,谄媚地低声道:
“大人神威!庆军定是被您的‘一之太刀’威名所慑,不敢应战!此乃扬我幕府军威......”
赤松义则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狞笑,哈哈大笑,继续叫骂!
门司城墙上。
足利义满、细川赖之、大内弘世、山名时熙等人,目光紧紧锁定在阵前耀武扬威的赤松义则身上。
“赤松大人......真是勇悍!”
大友亲世看着赤松义则单人独骑在庆军如山军阵前肆意叫骂,而对方竟无一人敢出阵应战,忍不住低声感叹,
“面对如此强敌,犹能如此......扬我武士雄风!此战过后,赤松家威名,必将响彻九州!”
细川赖之也微微颔首,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不错。虽略显鲁莽,然此等胆魄,确能提振我军士气!庆军无人敢战,可见其色厉内荏!”
山名时熙捋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是啊......若能真斩得对方一员大将......此等功劳......”
足利义满虽未言语,但紧握千里镜的手微微放松了些。
赤松的狂傲虽不讨喜,但此刻他展现出的无畏姿态,确实如同一根刺,扎进了对面那沉默的黑色军阵之中,让他心中压抑的沉重感,似乎也松动了一丝。
“赤松家‘一之太刀’......”
足利义满低声自语,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有了点微弱的期待。
然而,这份期待和短暂的轻松,只持续了不到一息!
“咦?那是......?”
一直紧盯庆军本阵的大内弘世,突然发出一声惊疑的低呼。
众人闻声,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千里镜的视野投向庆军阵地深处——那些黑洞洞的炮口!
只见那些庞大的炮身,正在缓缓调整着角度!
不是指向城墙!
是......直直地瞄准了——阵前耀武扬威的赤松义则和他那三百赤备骑兵所在的区域!
“纳尼?!”细川赖之瞬间失声,脸上的赞许瞬间化为惊愕,“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八嘎!不可能!阵前斗将,一骑讨......岂能用炮?!这......这不合规矩!!”
山名时熙也惊怒交加,声音都变了调!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缠绕上足利义满的心脏!
他猛地抓紧了箭橹的栏杆!
“不好!赤松!快......”他几乎要吼出声!
但,太迟了!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
庆军炮营阵地上,数十道刺目的火舌狂暴喷吐!浓烈的白烟瞬间升腾弥漫!
下一刻——
在城头倭寇诸将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无数带着凄厉破空尖啸的黑点,撕裂空气,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朝着赤松义则和他那三百赤备骑兵——以及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城门楼——狠狠砸落!
“噗嗤——!!!”
“咔嚓——!!!”
“咚——!!!”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骨骼碎裂声、硬物砸入肉体的闷响瞬间连成一片!
实心铁球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一颗铁球直接命中赤松义则胯下战马的前胸!
那畜生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整个前半身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西瓜般轰然爆碎!
赤松义则本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人在空中,口中鲜血狂喷,尚未落地,另一颗呼啸而至的炮弹便精准地砸碎了他的头颅!
红白之物四溅!
更多的炮弹则砸入了密集的赤备骑兵群中!
直线杀伤!
铁球落地后并不爆炸,而是带着恐怖的动能向前方猛烈弹跳、滚动!所过之处,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
被直接命中的骑士连人带马瞬间化为模糊的血肉残渣!
被铁球擦过的肢体如同朽木般断裂!战马被砸断脊梁,哀鸣着翻滚倒地,将背上的骑士重重压垮!
人马俱碎!
刹那间,赤备骑兵阵列变成了血肉磨坊!
“八嘎——!!!”
城头,足利义满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他眼睁睁看着赤松义则头颅炸裂,看着三百精锐在炮弹风暴中化为肉泥!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身体猛地一晃!
“将军!小心!!”
“快!护住将军!!”
细川赖之、大内弘世等人反应极快,瞬间从惊骇中回神!
他们猛地扑上前,七手八脚地抓住足利义满的胳膊和阵羽织,拼命将他从箭橹最高处拽了下来,死死按在相对坚固的墙垛口之后!
“轰隆——!!!”
几乎就在他们扑倒的瞬间!
一颗沉重的实心石球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砸在众人刚才立足的箭橹位置!
坚固的木结构箭楼如同纸糊的玩具,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巨响!
木屑、瓦片、破碎的栏杆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足利义满等人藏身的垛口上,烟尘弥漫!
“咳咳咳......”
足利义满被呛得剧烈咳嗽,头盔歪斜,猩红的阵羽织沾满灰尘,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烟尘和惊恐蜷缩的守军缝隙向外望去。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
那带着碾碎一切意志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猛地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炮声、撞击声和惨叫声,从庆军本阵方向,如同怒潮般席卷而来!
这鼓声......是总攻的号令!
足利义满浑身剧震!
他猛地推开护住他的细川赖之,不顾飞溅的碎石,挣扎着扑到垛口前!
只见那沉默如山的黑色军阵,伴随着这撼天动地的鼓声,彻底沸腾了!
无边无际的黑色怒潮,如同苏醒的钢铁洪流,挟裹着毁天灭地的杀气,朝着门司城——轰然席卷而来!
狰狞的攻城巨兽首先启动!
巨大的冲车、高耸的云梯车、沉重的临车......在无数精壮辅兵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轰鸣,率先朝着伤痕累累的城门和城墙——碾压而来!
“总攻!贾玌的总攻开始了!!”足利义满的声音嘶哑破裂,“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