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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沙冢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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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沙冢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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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就是深究不得,一挖就让人麻爪。
    言音和澜雨俩人对视一会儿,脑门皆是嗡了一下,心叹那些情报里头的疑点实在是没完没了。
    转头又问道:“攸苍长老,那洛河仙原,原本是个什么样的道门?”
    攸苍不假思索:“算命的。”
    言音:“啊?”
    本是说得太过简洁没能听懂,攸苍却误以为她没听清,便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算命的!”
    三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吓人。
    言音看这位剑痴突然拧眉,凶得像是再问一句就要拔剑相向,忙往后缩了一步,正考虑要不要就此打住,却又被澜雨给拽了出来。
    澜雨道:“别怕,师尊只是不擅与人相处。”
    可言音怎么看都觉得她像是要给自己来个对穿。
    澜雨只好看向攸苍,语气无奈:“师尊,不必非把眼睛睁到这种程度,会吓到人的。”
    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瞪她。
    攸苍闻此,冷硬的神情似乎稍微裂了一下,正想把头转开,又想起面前的小师祖算是长辈,这样不看着人谈话似乎也不礼貌。
    一时间有些苦恼。
    言音趁机问道:“那个,我是问——‘算命’指的是什么意思?是路边摆摊算卦那样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攸苍道,“他们手里有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
    言音大吃一惊。
    相传,所谓的河图洛书,乃是上古伏羲传授给世人的两幅玄奥图案。它自诸天星河中诞生,内里蕴含着众生星宿运转的规律,象征的是“天命”和“定数”。
    据闻堪破其中道意,便能看尽前方诸事,贯穿天地古今。
    许是伏羲不忍世人受命数所困,所遗留下的一本预言书。
    有个念头忽然在言音脑子里一晃而过,好似在哪看到过这个设定,却徘徊在嗓子眼里,道不清其中细节。
    而攸苍见她沉吟,还以为她又没听懂,就解释道:“这是洛河的道传,能窥视天机。”
    原来如此。
    言音恍然道:“所以洛河仙原所悟之道,就是窥星辰,观天机之类的?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
    竟是个高被动,低战力的纯文科道门。
    既是如此,被灭门倒也不奇怪。
    澜雨也凝着眉若有所思,过了几息,忽然问道:“但疫变之后,那处山门便成了沙漠,这不是修士与疫兽对抗所致的吗?”
    攸苍言简意赅:“自爆。”
    是洛河门下的修士,为了阻挡疫变蔓延的趋势,集体自毁丹田,于山河同尽所造就的结果。
    攸苍还道:“洛河自爆前,有传信给就近道门,做了预警。”
    也让其后几个道门,多了些许幸存的机会。
    哪怕是一群潜心悟图,不握刀剑的隐士,在大灾面前,也有着奉身的英勇与决绝。
    两个姑娘想到这里,皆有些敬然无言。
    但这样一来,沙冢的状况便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作为它前身的洛河仙原,理应算是琼池的对立一面,足以成为与灵岛并肩作战的友人。
    但问题是,这个帮牺牲的洛河门人立下沙漠冢林的,是何人物?
    既然洛河修士已尽数自爆,门下尸骨殒灭,了无痕迹,那到底是谁对其道门如此了解,能在灾后短短时间,将每一个牺牲者的名字都刻到冢上。
    那个人,又是以什么立场,为洛河立碑?
    ……
    要想的事实在太多,言音用脑过度,头疼地揉了揉额,忽然眼皮一跳,想到了什么,把怀里的小猫举起来平视。
    盯着它,无声质问。
    ——喵,白阙知不知道这事儿?
    大好的情报来源不用白不用,小猫被她托着咯吱窝高高举起,怂得四爪紧缩,抱着尾巴一脸可怜又无辜,暗示猫科动物的小脑子是理解不了这种事的。
    可这种小花招哪瞒得过饲主。
    言音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喵呜……”
    小猫黏糊糊地叫了一声,有点怕怕,赶紧闭上竖瞳,跑进识海和大猫打了一架。
    不过片刻,又睁开双眼,咪咪咪疯狂摇头。
    ——在反派的敌方情报里也查无此道。
    所以这是一个在目前看来,尚且分不清敌友的灰色疑点。
    言音叹了口气。
    解析了一整天的非黑即白,随之产生的,便是这些夹在中间难以剥离的灰色领域。
    毕竟反派手中持有的,仅是一部分的敌方道门名单,而灵岛如今找寻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的友方道门名单。
    除此之外,修真界还有大量的人和道门存在,在这区间的到底是敌是友,眼下还找不出可以明辨的方法。
    就怕会成为之后战局的不确定因素。
    言音抱住小猫吸了吸,越想越是头疼,仿佛看到了之后接踵而来的复杂工作量,还以及自己掉到梳妆台上的头发,忽然斗志全无,只想窝在床上咸鱼躺。
    小猫伸爪挼她脸颊。
    可日子该过还是得过,言音建议自己往前看,便抬头恹恹道:“攸苍长老,可以拜托你仔细回想一下关于洛河仙原的细节吗?什么都好,能想起来的都要。”
    能写下来最好。
    她有种直觉,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攸苍久久不语,瞳光落在她被猫爪戳出了个酒窝的脸上,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言音:“?”
    最终半饷过去,攸苍放弃了作为修道者的克制,充分发扬了剑士的冲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在了小师祖的脸颊上。
    力道还有些生疏,可以说是过分用力,脸颊一下就红了。
    言音震惊失色:“……长,长老?!”
    干嘛呢这是?!
    果真像个团子,说话的时候像个漏风的团子,运筹帷幄的时候也像拿着牙签扎食客的团子。
    和自己徒弟形容地一般无二。
    攸苍面上冰冷的神色不知不觉地自然些许,不必刻意也稍感柔和,变得友善许多。
    言音却不知所措——
    印象里剑峰之主不是这样的人设啊,我是说错了什么?!
    恍惚间又被搓蹂了几下,这才被一旁的澜雨出手拯救,她握住攸苍的手腕,阻止道:“师尊,时间到了。”
    攸苍蹙眉不解:“时间?”
    澜雨如是道:“师尊,捏脸这事是有限额的,毕竟小师祖只有一个,若是大家天天都想捏,一人一下,小师祖会不舒服的。”
    糊弄得得心应手,轻车熟路。
    绝非一日之功。
    攸苍理解了,便松了手:“那我下月再来。”
    言音:“??”
    澜雨又道:“下月也不行,小师祖的脸需要休息。”
    攸苍想了想:“那明年来。”
    澜雨便道:“可。”
    言音:“???”
    哈喽,可什么可。
    你们问过我意见没有?!
    也许她的意见并不重要,攸苍和徒弟预定好下回捏脸的时间,自觉没什么事可汇报了,转身抱着剑便要离去。
    走之前留下了一句:“洛河的事,我会去想的。”
    说完,化作一道呼啸的流光,顺息远去,回向她的剑峰。
    “……”
    言音留在原地,傻了会儿眼,呐呐问道,“……什么情况?”
    澜雨故作不懂:“嗯?”
    “别装傻哦……听你俩刚才的说法。”言音眼里满是狐疑,凑上前逼问,“是不是你疗伤修炼的时候和攸苍长老瞎说了什么?”
    澜雨竭力镇定:“你别瞎猜。”
    瞎猜?
    “……那你为啥要把视线挪开了?”
    言音多清楚她呀,眯起眼道:“你一心虚就不敢看人。”
    澜雨被看穿了小动作,又不敢坦言过去嘴里炫耀的那些口花花,只好身子一转,沉默着一溜烟往前走。
    可她既不御剑又不奔跑,只拿言音跟得上的速度往无上峰迈步,一看便是心底有鬼。
    言音赶紧抱着小猫在后头追,嘴上不肯放弃地叭叭:“不是,不许溜,你说说,到底怎么编排我的?”
    “……我真没说。”
    “那你站住。”
    “我不,了不起你拦我。”
    “呵,小喵,逮她!”
    “喵——”
    ……
    光阴似箭,稍纵即逝,在白雪如飞絮般漂泊的夜色中,两个姑娘在玉石铺就的山道长阶上轻灵追逐,笑声恍若被风撞碎的清铃,在雪地留下了长长的足迹,如同故事里踏着月光而生的小妖。
    最终,澜雨被小猫叼住了衣领,言音拽住了她的衣袖,一齐扑进了雪里。
    纠缠嬉闹间,便融化了一季风雪。
    *
    待到第二年,春暖花开,严寒渐去。
    言音折腾完了大猫小喵,又看完了术峰送来的新情报,闲来无事,就突发奇想,跑到剑峰上头,逮住小姐妹来当壮丁。
    “澜雨,你看最近春寒料峭,细雨连绵,有没有觉得是搞事的大好时节呢?”
    她抓住女主胳膊,使劲晃晃。
    说得云里雾里。
    刚才闭关结束的澜雨感觉一个字也没听懂:“……什么?”
    言音却很是满意:“来,走,出远门。”
    澜雨:“……”
    实在是雷厉风行。
    反正这小祖宗脑子里在想什么是没人能猜得透了。
    澜雨索性放弃抵抗,两眼一抹黑,也没问清要上哪去,就莫名其妙地被恶毒女配拐出了灵岛。
    手边除了把剑,什么也没带上。
    一路上七拐八拐,又是飞鹤又是架马,上了水路,又爬了山道,几乎将半个内陆都绕了一圈。
    直到春风将尽,这才在某处江南水乡停顿下来。
    “……你说的搞事,就是一个长辈也不带,偷偷溜出来游山玩水吗?”
    澜雨坐在客栈茶阁窗边,看着正悠哉尝着龙井虾仁的言音,无奈道。
    “当然不是,咱们是出来干正事的。”言音喝了口茶,满足地咂咂嘴,又夹了个虾仁给小喵。
    “那请问一下,所谓的‘正事’是什么呢?”
    澜雨也品了口龙井,只觉甘甜清润,“你这一路上什么也没干,各方特产倒是吃了一轮,又什么都不肯说。”
    “因为说来话长嘛。”言音笑着指指楼下的茶摊,又转了话题,“要点个评书吗,这可是当地特色。”
    澜雨对她的故作神秘无可奈何,摇头笑了笑,撑着头去看窗外景致。
    江南风景清雅,连窗格布置也独有匠心——木质雕栏间檀香弥漫,被圆弧圈出的一副远景,青山朦胧在细雨之中,恰是名家淡墨下的一片留白。
    入眼皆是白墙黑瓦,青石被雨水沁出温润油光,乌篷船自流水上咿呀而过,带着斗笠的渔夫唱着吴侬软语,岸边妇人结伴洗衣,空气中浮来淡淡软糕甜香。
    正是烟雨时节。
    澜雨难得惬意地眯起了眼,手边的剑却仍保持着警觉,片刻不敢松懈。
    究其原因,乃是——
    “要是闷久了出来玩也没什么。”她轻声道,“可你之前做的事动静都不小,辈分又太显眼,琼池或许早就注意到了你,就这样没防备的出门,太危险了。”
    可言音最近莫名心大:“不怕,咱静悄悄的出门,目标又这么小,不会被他们发现哒。”
    要是带着那几个闻名天下的大人物,大摇大摆的出来一趟,不就等于告诉琼池自己要去外头搞事吗。
    “可……”澜雨还是忧心,才冒了一个字,言音便往她身边挪,嬉皮笑脸道,“不是还有你嘛。”
    女主罩我呀。
    女主听了哭笑不得,小猫听了就又不得劲了,急忙丢下虾仁,大声:“喵——”
    言音低头,熟练找补:“那当然是小喵最会保护我了。”
    还有大反派。
    小猫这就舒坦了,翻开肚皮:“喵呜~”
    澜雨不知她是打哪学得这左拥右抱谁也不落下的本事,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她额头,调侃道:“你倒是舒坦。”
    这就过上了昏君的日子。
    “其实,”言音笑了笑,不经意凑到她耳边,缓声道,“……咱们这是去沙冢的路上。”
    澜雨一愣,随即恢复神色,音量放低,“那你这路绕得可真长。”
    去南偏走北,往西却向东。
    “以防万一。”言音从怀里拿出一本本子,展开一张小地图,“这处凡间水镇,依河而生,周遭没有仙门盘踞,所以不会不小心踩到琼池伪装的地盘的。”
    也不必担心羊入虎口。
    是休息聊天的好地方。
    澜雨不着痕迹地点头,瞟一眼本子上的内容,“这是新的线索?”
    “有你师尊提供的,也有书斋补充的,还有我演算出来的……信息量可大了。”言音合上本子,示意楼上,悄悄道,“不过这里人多嘴杂,还是回房说吧。”
    澜雨深以为然。
    许是江南气候令人身心放松,在茶阁里喝茶放肆吃酒的大有人在。
    几桌之外还有个汉子醉上头了开始吆五喝六,推搡着找伙计麻烦,大手拍得桌子咣咣作响,吓得边上客人避讳不已。
    鱼目混杂,委实不是说正事的地方。
    好在言音和澜雨早前便在顶层定好了客房,茶足饭饱便有地方歇息,吃完了饭便绕过茶桌,往楼梯处行去。
    恰好听那汉子东拉西扯,用方言大声抱怨起那梅子酒太甜,喝起来不够得劲,怎么劝都没用,硬是要掌柜赔他一壶上好的白酒。
    见没人肯答应,他还推了那可怜伙计一把,直接摔在俩位姑娘跟前,被澜雨一扶才堪堪稳住。
    澜雨挡在言音面前,问那伙计:“没事吧?”
    “对不住啊客官!对不住!”
    这伙计或许是个新人,对付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还不熟练,被一番刁难得晕头转向,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边从地上爬起来边连连道谢,谢完还要转头接着安抚那位暴脾气的酒鬼。
    又被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
    言音摇了摇头,不由得感慨打工人在哪个世界都不容易,本想帮着劝上两句,却被澜雨和小猫拎着拐上了楼梯。
    澜雨告诉她:“这时候公道话是行不通的。”
    酒混子脑子里没逻辑。
    小猫附和:“喵~”
    古朴的木阶在她们脚下吱呀作响。
    可待那二位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吱呀声静止在楼阁顶处,房门啪地一合,此处这场胡搅蛮缠的闹剧便戛然而止。
    烦扰喧哗的茶阁乍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点头哈腰的伙计挺直脊背,大汉伸出拇指揩过尖牙,琵琶女抬起卑顺的眉眼。
    ——偌大茶阁,满座的食客,却只听得见细雨打在窗格的微声。
    金戈杀戮之气,交融在氤氲的春色之中。
    *
    正巧,此时楼下茶摊惊木拍案,有擅口技者言——
    “上回书说,葵女私离廊阁,夜登兰楼,只当算无遗策太聪明,久苦筹谋废心计,岂料群虎环伺,上天难入地…………”
    “有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作者有话要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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