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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初期和正一脉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楚腾达的突破速度得到了质的飞跃。
手太阳小肠经，破！
损失血液：2300。
手少阳三焦经，破！
损失血液：2700。
至此，手三阳经全破。
楚腾达马不停蹄，将真气灌入双腿。
直至突破足阳明胃经。
损失血液，已达3000。
不行了。
那足太阳膀胱经，那足足67道大穴，如今成了难以跨过的天堑。
才突破十五道穴位，楚腾达便出现了异样。
“这个感觉…唔……”
一个猛烈的呕吐感涌上胸腔。
楚腾达的内门呼吸已经开始紊乱。
损失血液直逼3100。
这个惊人的数字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有十条命都已死透。
短时间内损失过多的血液，第一个症状就是呼吸无法为身体供氧。
纵然武者呼吸强劲，也顶不住这么多血液的流失。
楚腾达已经开始出现缺氧的反应。
手脚像是被打了局麻一样失去知觉。
现实里，楚腾达身下草坪已经被染成血红色。
说是损失3100，但这是身体储量的损失。
实际上，因为生生流转也在全力造血，楚腾达真正喷出的血液，其实已经超过十升。
溪水都被染成火红一片。
由于血液也有供应养分的作用，过多的损失，甚至造成楚腾达的生生流转造血功能的停滞。
而如今。
又突破两穴。
那足太阳膀胱经依旧剩下40道大穴未破。
更何况还有一条足少阳胆经都没着落。
剩下的血液已经不足400。
楚腾达不敢耽搁。
已经没有哪怕一秒钟的余裕可以耽搁。
17、18、19……60、61、62！
直到最后，67道大穴全破。
足太阳膀胱经，终于完成了突破。
将真气调入最后的足少阳胆经。
这条经络也是根硬骨头，足足44道大穴。
但如今，楚腾达已是强弩之末。
才刚突破一开始的4道穴位。
强烈的眩晕和耳鸣如潮涌般袭来！
时间已到。
楚腾达的意识恍惚了。
呼吸猛的沉重。
强烈的疲劳感，从每根肌肉中窜出。
顶着这股无法遏制的剧烈耳鸣，楚腾达强忍着继续突破。
但才突破到第十穴，终于，真气不再听话。
仿佛崩到极限的弦突然断开。
向着第十一穴迈进的真气停滞下来。
无论怎么呼唤，真气和内力都不再响应。
不行了…
楚腾达意识到大事不妙。
过多的血液损失，已经让内门呼吸法都近乎失效。
那并不存在的血之沙漏，此刻漏完了。
明明最后一道阳经就在眼前，我却……
楚腾达已经无法继续突破了。
甚至连维持内视的力气都没有。
内视的视线里，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
就算真气还能控制，如此模糊的视线，也无法继续进行突破。
“咳……”
失血过多，使得楚腾达被踢出了内视。
“腾达！”
“徒儿！”
四人见状，纷纷上前搀扶。
然而此刻楚腾达样子不可谓不凄惨。
全身发青，血液供应不足，使得嘴唇像死人一样煞白。
身体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就算被人触碰，也没有任何触觉。
身体也冰的要命。
“师弟，师弟！”凌萱煌急得用南明离火功制热，以滚烫的手掌揉搓其后背。
“腾达~”刘员外强忍着悲痛，以火云掌揉搓其双腿。
但无论如何，楚腾达的脸色都没有一丝好转。
柳姿凝一旁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惶恐的眸子里几近湿润。
“这…难道是命吗？”天机子仰着头，苍老的身躯正在不住颤抖。
挪动黑暗的视线。
楚腾达望着焦灼的众人。
明明只差一步。
明明如果能多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自己就有希望。
但，如今的楚腾达已经做不到了。
3500。
时限已至！
并不存在的丧钟已然敲响。
楚腾达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是这么的近。
仿佛死神就站在自己的背后，巨大的镰刀已架在咽喉。
不甘心！
我不甘心！
如果我死了，千武宗怎么办？
谁来对付东厂？
谁来对付点苍派？
师傅怎么办？
和师姐的约定怎么办？
楚腾达不甘心。
哪怕这个时候给自己一点跟他们道别的力气也好。
可自己，却连开口的力量都不剩。
我…我不甘心！
【是嘛，你不甘心吗？】
突然，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回荡。
那个声音是…心魔？
【明明如果你不突破会阴，直接练南明离火功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心魔的声音尽是嘲笑。
意识里，楚腾达苦苦的笑道：〖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如果不能比大哥强，明年的我依旧只能是弱者，一样是死。〗
【至少你能多活一年，多享受一年的荣华富贵。】
〖但这一年的无聊岁月的代价，是我会害的千武宗所有人一起死！要死就早点死！我不想害别人跟我一起死。〗
【你这种行为就叫伪善！】
〖我这种行为叫负责！身在其位，就要谋其职！〗
【所以你不后悔？】
〖我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我还不够强！〗
【原来如此。】
心魔说到这里，笑了。
从隐隐的憋笑到放声大笑，到最后，笑的肆无忌惮。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本尊越来越中意你了！你这种不谙世事，以光明的态度看待世界的性情，我太喜欢了！】
【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理！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没有什么值得保护，因为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与其有一天看着自己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
【这个世界以外，还存在着无数更为强大的存在，他们一旦有机会接触这里，就会毫不犹豫的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
【啊~太棒了，你这样的人，将来面对那些无解的强者时，会堕落成什么样子？我好想看看啊！】
【我决定了！】
心魔的笑声戛然而止：【我要让你活下去，我要你变强！变得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到那时候，那超乎想象的强者降临，夺走你一切的时候，你的眼泪和悲鸣，想必会很甘美吧？】
【说不定，你还会变成第二个绝命！】
【来，就让本尊助你一臂之力，给你一个机会，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的残酷！】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轰！
昏暗的意识世界爆炸了。
一股暖流突然从眉心绽放。
楚腾达大惊。
身体的感觉回来了。
但是…手脚的感觉却消失了。
与此同时，自己的意识，却突然被迫进入了内视状态。
这是…
【身体交给我操控，本尊想办法给你争取时间，但争取不了太久，最多一盏茶，十五分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专心突破！】
心魔，在帮我？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楚腾达意识到。
自己得到了一个机会！
流尽的血之沙漏再次获得了少量的血沙。
那已经归零的计时器重新得到了新的十五分钟时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谢你了！〗
【哼，少来，以后你可能会恨本尊，为什么今天不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楚腾达集中仅存的精神，将真气重新集中，开始突破足少阳胆经剩下的34道大穴。
现实里。
所有人都震惊了。
本该逐渐死去的楚腾达突然苏醒过来。
全身散发出黑色的不祥真气。
这是…
天机子大惊。
他震愕的望着那股充满腐烂尸体气味的真气。
那就是腾达的心魔吗？何等不祥的气息。
最关键的是那个黑色的真气。
需知真气会根据武者的性格以及修炼的功法，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颜色，比如棕色桃色等等，最少见的，大概就是银白色真气了，但好歹历史上有那么七八个人有过。
但是黑色的真气。
从未有过。
搜遍记忆，天机子都未曾见过，有人拥有过黑色的真气。
不，有过一例。
自古以来唯有一人，出现过黑色的真气。
太古时期，那个独一无二的大能！
难道腾达是…
“喂，你们发什么愣，都来帮忙！”
心魔大喝道：“本尊现在要抽干自己手脚的血，帮这小子争取时间，没有手脚维持不了身体平衡！毁容女，当官的，你们过来帮忙扶着本尊。”
“毁容女？”
“当官的？”
凌萱煌和刘员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叫的就是他们两个。
“还愣着干嘛？来啊。”
心魔大喝一声，两人这才噢着上前搀扶。
刘员外关切的问道：“切断供血一盏茶那么久的话，手脚骨骼和肌肉会坏死的吧？”
心魔冷笑道：“你太小看生生流转了！一脉初期的生生流转会迎来第一次进化，就算把手脚都剁掉也能再长出来！”
众人大惊。
这么为所欲为的吗？
“喂，那边的冰箱女！”心魔又喝道。
柳姿凝脸一红：“冰冰冰冰…冰箱女？”
虽然不知道冰箱是什么意思，但柳姿凝总感觉是在骂自己。
“对，说的就是你！用你的北阴玄冥功帮本尊降温！代谢率降低的话，能坚持更久。”
虽然有点不服气这个心魔的态度。
但只要能帮楚腾达活下去，柳姿凝当然愿意。
运起真气，轻点楚腾达眉心。
他的身体，立刻结出了薄薄的冰霜。
“这……这个程度够了吗？”
“够了。”
旋即，心魔对意识里的楚腾达喝道：【只有十五分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昂！我明白了！〗
此刻，楚腾达的斗志已高涨到极致！
十五分钟，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这不光事关自己。
更事关整个千武宗一年后的大战，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
虽然逻辑有点奇怪，但楚腾达在意识深处确实这么呐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