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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直到电梯上升，我才后知后觉的问出这句话。
毫无意外，没人给我答案。
这个时候，倒是陆续来了不少同事等电梯，他们很默契的跟我隔了一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偏偏有一种生疏之感。
如此的感觉，自我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之后，就越发强烈。以往在郑州的时候，我从未感受过这种距离，彼时，人们都奔着旧味而来，在那家不大不小的私房菜馆里，大家品尝我做出的老郑味道，说着过去与未来。
那时候是安静的，也是亲近的。
我们保持着距离，却没有眼下这般的生疏。
身份变了，我身边出现的人也变了，我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我知道，至少在宏峰这家公司里，除了钱朵朵，没有人能成为我交心的朋友。
糟心，也是现实。
晃了晃头，我在一众敬畏还有部分揶揄的眼光中，独自走上了电梯，赶往办公区。
公司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佛昨天厂区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切实影响到公司。可我知道，之所以能够保持同以往一样的工作效率，还是因为老顾。
昨天傍晚，顾氏公关出手了。
刘厂长配合调查之后，离开了派出所；宏峰厂的工人代表们，因为得到了双重保障，也没有再去闹事儿；对了，最后李东也没有得到余下的五万五千块钱，这还是秘书跟我汇报的。
昨天由于自己太过丧气，一时间我忘记了问秘书怎么回事，想来，应该也是老顾发力了吧？准确来说，应该是他手下，不知道哪个层面的人三言两语给解决的？
我决定好好问问，于是在半个小时后，我联系了下秘书，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片刻，半年前还是林家澎秘书的刘晴就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里。
“顾董。”她先是微笑打了个招呼，跟着对我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刘姐，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拘谨。”
我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先坐，昨天晚些时候，你跟我说李东不要咱们那五万五了，我想跟你问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去的时候，顾氏公关部的同事正在他的病房。”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也就是听个大概......顾董你别介意。”
“没事儿，你听到啥就说啥。”
“顾氏的同事许诺给了李东一份新工作。”刘晴没有遮掩什么，直接对我说道：“并且安排了他孩子进入了重点中学，并支付一年学费。”
“就这些？”
“差不多就这些，对了，他们给的待遇，是现在宏峰的两倍。”
前几句话，倒没有让我有什么过多的感受，只能佩服老顾手下能人还真是不少；但刘晴的最后这句，直接让我怔了好一会儿，李东在宏峰的情况我是清楚的，我们给他的薪资待遇，虽不是行业顶尖，但照比那些国企厂子里的工人，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倒好，老顾手下，随便一个人都能许诺给他一个优于宏峰待遇两倍的工作，还解决了他孩子进入重点中学的问题。
‘老顾究竟有多少钱？’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对于顾氏的认知，简直差了不要太多。以往，我觉着顾氏有宏峰这样的子公司，本身实力，应该是在宏峰的基础上乘以三倍，现在想来，我错了，且错得还有些离谱。
顾氏只能比我想的资本，还要雄厚。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终是重新开口对刘晴说道，“刘姐，辛苦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儿顾董，都是应该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来的人是顾晨。
见此一幕，刘晴从座位上站起了身，“顾董，我先走了，有事儿您直接吩咐。”
“嗯，成。”
刘晴出门以后，我直接看向了顾晨，嘴角扬起一抹还算亲善的弧度，开口说道：“急匆匆的，是有什么急事？”
“哥，我大爷今早突然跟我爸说，要给我一家公司去练手，这是啥意思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直接对顾晨反问道：“你知道的，我跟老顾的关系......”
许是我装的很像，许是顾晨一直认为我跟老顾关系还处于冰点，或者二者都不是，他只是想配合我演完这出戏码。
顾晨说道：“哥，我不想走，咱们哥俩都商量好的了，要劲儿往一处死，争取将宏峰打造成第二个顾氏。更何况，眼下还是钢材厂改组的关键当口，你这正缺人呢，我怎么能离开？”
他的样子还算恳切，言谈中，也表现得一副为我考虑的样子。但不知怎的，我偏觉着他这是一种失落。
一种不能亲自打败我，让我万劫不复，再也抬不起头的失落...也许，在顾晨看来，眼下的我，只需要最后一颗稻草就能够压垮了，他自己手里，也一定有什么招数还没有动用，就在这个裉节上，老顾给他安排个公司，美其名曰，是让他出去练手。
在顾长海以及他的眼里，绝对可以称之为明升暗降了。
顾晨的做派，让我恶心，同样的，我也庆幸，昨天选择接受了老顾的条件。
不然以我自己是斗不过他的，这点我必须要承认！
“兄弟，既然老顾有这个意思了，我也不能多说啥不是？毕竟，宏峰不属于顾氏了，可是你，还是顾氏的人。”
“哥......”
“多的话别说了，这也不是我能更改的事情，这样吧，王文柏还有孙秋山，你可以带去新的公司，至于其他人，你有用的顺手的，也可以跟我言语一声，别的我帮不了你，这些还是可以的。”
有些话，可以直说，有些事情，也能够摊牌。
比方说，此刻。
我就选择了跟顾晨摊牌，是想直接告诉他，你在这边安插的人，我都清楚是谁。
他能带他们走最好，如果不能带走他们，就让他们老实一些。
这是我的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