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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佑像一道影子,贴着崖壁的阴影向前潜行。头顶的炮弹呼啸而过,在远处炸出漫天雪雾;身旁的战壕里,志愿军战士正用步枪精准射击,枪栓拉动的清脆声响和美军重机枪的轰鸣交织在一起。他的空间感知能力开到最大,能清晰“看到”百米内的热源:左侧崖壁后有个美军机枪巢,三个热源正对着下方扫射;前方五十米处,志愿军的爆破组正趴在雪地里,准备冲锋。
突然,一阵急促的冲锋号响起!李天佑猛地缩到一块岩石后,只见二十多个志愿军战士从战壕里跃出,怀里抱着炸药包,踩着积雪向美军的坦克阵地冲去。“为了胜利!冲啊!”他们的吼声被炮弹爆炸声吞没,美军的机枪立刻形成密集的火力网,子弹像雨点般砸在雪地上,激起一片片白色的烟尘。
第一个战士刚冲过开阔地,就被子弹击中,炸药包从怀里滑落;第二个战士接过炸药包继续冲,没跑两步就倒在血泊里;第三个、第四个......前赴后继的身影在火力网中倒下,鲜血染红了雪地,却没人停下脚步。
李天佑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喉咙里翻涌。他看着最后一个战士抱着炸药包扑向坦克履带,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坦克的履带被炸断,可那名战士也永远留在了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他必须完成更重要的事。深吸一口气,他调整好呼吸,借着爆炸的烟尘,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向着水门桥的方向潜行而去。那座横跨断崖的钢铁桥梁就在前方,是美军的逃生通道,也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冰冷的雪地像一块巨大的铁板,冻得李天佑的骨头缝都在发疼。他匍匐在离水门桥不到百米的弹坑里,积雪没到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汽,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前方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在桥面上扫来扫去,美军的重机枪每隔几分钟就会对着崖壁盲射一通,子弹打在岩石上的脆响近在咫尺。
他紧盯着西侧主桥墩与桥面钢梁的连接处,那里是整座桥的“腰眼”,钢梁焊接的接缝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纹,是之前轰炸留下的旧伤,也是探照灯旋转的死角,更是结构力学上最脆弱的节点。
意念骤然集中!李天佑的指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再次升级的空间里早已备好的五十公斤炸药包瞬间消失。下一秒,在那道隐蔽的接缝下方,炸药包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稳稳地卡在钢梁与桥墩的缝隙里,导火索被他用空间气流轻轻吹向美军巡逻的反方向。做完这一切,他像壁虎般贴着冻土向后蠕动,每动一下都避开探照灯的光斑,动作轻得像一片飘落的雪花。
“起爆!”远处战壕里传来志愿军指挥员嘶哑的吼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声命令本是为牺牲的爆破组下达的,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杀器早已悄然就位。轰隆,震天动地的巨响猛然炸开!西侧桥墩处爆发出刺眼的橙红色火光,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手,将积雪掀得漫天飞舞。
坚固的工字钢钢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扭曲、撕裂,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像是钢铁在绝望地哀嚎。整座大桥剧烈摇晃,西侧桥面如同被斩断的巨臂,轰然垮塌了三分之一,断裂的钢梁带着尖锐的棱角悬在半空。
桥上正在亡命奔逃的美军车辆瞬间失去支撑,一辆吉普车率先坠下悬崖,在深谷中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紧随其后的卡车带着满车士兵翻滚着坠落,惨叫声被更大的爆炸吞没;几个侥幸抓住钢梁的美军士兵挣扎着想要爬上来,却被断裂处的钢筋划破身体,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钢铁,最终还是无力地坠入深渊。
美军的撤退通道,在火光中被硬生生斩断。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包炸药是如何出现在致命位置的,所有人都以为是牺牲的爆破手用生命完成了这致命一击,阵地上响起志愿军战士们压抑已久的欢呼,带着泪水和悲壮。
但胜利的喜悦没能持续多久。被打懵的美军很快反应过来,作为王牌部队的陆战一师,其工程能力和后勤保障堪称恐怖。在付出巨大代价稳住阵脚后,一个让志愿军心头一沉的消息传来:麦克阿瑟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修复水门桥,一座预制好的M2型钢梁车辙桥关键组件,正从日本紧急空运而来。
第二天清晨,三架C-119运输机在十几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冲破志愿军稀疏的高射炮火,轰鸣着掠过水门桥上空。巨大的钢梁组件被降落伞吊着,缓缓落在美军控制的后方区域,精准得如同教科书。美军士兵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工程兵部队立刻驾驶着推土机和起重机赶到,穿着防寒服的工程师们拿着图纸,争分夺秒地开始组装这座“生命之桥”。
当美军C-119运输机巨大的身影冲破云层,在战斗机护航下出现在水门桥上空时,潜伏在山腰掩体里的志愿军战士们瞬间屏住了呼吸。他们冻得发紫的手指紧紧抠着冻土,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庞然大物从机舱坠落,降落伞像白色的幽灵在空中绽开,吊着的钢梁组件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战士的声音带着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身旁的班长眯起被风雪吹红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是桥!他们在空投整座桥!”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战士们的心里,原本因炸毁水门桥而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冰水浇灭。
掩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穿过弹孔的呜咽声。战士们看着那些钢梁组件精准地落在美军控制区,工程兵们立刻围上去拆解组装,机械的轰鸣声隔着山谷传来,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们怎么敢......怎么能......”一个伤员挣扎着坐起来,指着天空中盘旋的运输机,眼眶瞬间红了,他们用血肉之躯炸断的桥梁,敌人竟能用飞机凭空运来一座新的!
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阵地。有的战士低下头,狠狠捶打着冻硬的地面;有的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卫生员抱着最后几包绷带,背过身悄悄抹掉眼泪。美军的空中优势、后勤能力,在这一刻以最残酷的方式展现出来,仿佛在嘲笑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胜利如此脆弱。
李天佑潜伏在附近一处被炸毁的观察哨废墟里,用缴获的美军望远镜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望远镜的镜片上结着薄霜,他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擦掉霜花,看着美军工程师熟练地吊装钢梁、校准接口、拧紧螺栓。
不到半天时间,大桥的主梁已经初具雏形,钢铁的骨架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知道,一旦这座桥组装完毕,陆战一师的坦克、装甲车就能逃出生天,之前无数战士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
“想跑?没那么容易。”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目光锁定了那些连接钢梁的关键部件,那些脸盆大小的特制高强度螺母、手臂粗细的连接销、固定桥面板的巨型U型卡箍,这些是整座桥的“关节”,缺一不可,一旦缺失或失效,再坚固的钢梁也只是一堆废铁。
夜幕再次降临,美军的探照灯把组装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光柱在钢梁间来回扫射,巡逻队的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整齐的“咯吱”声,每个转角都有机枪岗哨。但这难不倒已经蜕变为战场幽灵的李天佑。他将身体藏入空间,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在探照灯光柱的缝隙中穿行。空间隐身状态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巡逻队的位置,避开他们的视线死角,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在组装的桥面。
他紧贴着冰冷的钢梁阴影移动,手指如同最灵巧的外科手术刀,轻轻拂过那些刚刚安装到位、尚未最终紧固的关键连接件。意念微动间,一个固定主梁的特制螺母凭空消失;再触碰到连接处,一根半米长的连接销无声无息地进入空间;转向桥面板,一组U型卡箍瞬间不见踪影......他专挑那些结构关键、且美军工程师暂时不会反复检查的位置下手,每个动作都快如闪电,在探照灯扫过的间隙完成,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那些部件从未存在过。
美军工程师们全神贯注于吊装巨大的主梁,对螺栓螺母这些“小零件”的检查本就疏忽,加上夜色和忙碌,竟没人发现异常。工程进度在表面上依旧顺利,指挥官看着即将完工的桥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甚至已经开始安排先头部队准备测试通行。
当最后一块桥面板被起重机稳稳放在钢梁上,美军指挥官迫不及待地挥手:“让坦克开上去,测试承重。”两辆沉重的M26潘兴坦克轰鸣着驶上桥面,履带碾过钢板发出震耳的“哐当”声。第一辆坦克刚开到桥中央,第二辆紧随其后时,意外发生了。
“嘎吱——嘣!”一阵令人心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猛然爆发,被抽走关键螺母的西侧桥墩连接处首先崩溃,巨大的钢梁失去支撑,如同被抽掉骨头的巨兽,瞬间向下弯曲、撕裂。紧接着,连锁反应发生,被抽走连接销的主梁接口处断裂,失去U型卡箍固定的桥面板翘起、滑落。整座看似坚固无比的钢铁大桥,在美军惊恐的目光中,如同被推倒的积木,从中央向两侧轰然垮塌!
桥上的两辆坦克失去平衡,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坠下悬崖,在深谷中接连爆发出冲天火光;桥面上的美军工程兵和士兵来不及反应,就随着断裂的钢梁一起坠落,绝望的嚎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侥幸还未上桥的美军看着这如同神罚般的崩塌景象,有的瘫坐在雪地里,有的疯狂地向后方逃窜,彻底陷入了崩溃和绝望。他们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完美组装的桥梁会突然垮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摧毁他们的希望。
早已转移到安全山脊的李天佑,静静地站在背风处,俯视着下方的炼狱。火光映照着他沾满硝烟和污泥的脸,眼神里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如释重负的冰冷。空间里,那些沉甸甸的特制螺栓、连接销和卡箍静静地躺着,它们没有爆炸的火光,却完成了比炸药更致命的绝杀。
水门桥美军陆战一师最后的逃生之路,被彻底断绝,深谷中的爆炸火光,成了为陆战一师奏响的最终挽歌。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下一个战场,还在等待着他这把无声的利刃。
水门桥的彻底崩塌,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陆战一师最后的防线。这座钢铁桥梁的断裂,不仅断绝了美军南逃的通道,更压垮了这支王牌部队的心理防线。志愿军的总攻号角在黎明时分吹响,冲锋号声穿透风雪,回荡在长津湖的山谷间。早已饥寒交迫的美军士兵从掩体里探出头,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志愿军身影。他们踩着积雪冲锋,棉衣单薄却眼神如炬,冻裂的手指扣着扳机,嘶哑的呐喊声盖过了炮火轰鸣。
陷入重围的美军彻底乱了阵脚。补给线早在三天前就被切断,罐头和巧克力早已耗尽,士兵们嚼着冻硬的饼干,牙齿都硌出了血;冬装在连日激战中变得破烂不堪,不少人手脚冻得发黑流脓,连枪栓都拉不开;电台里充斥着呼救和咒骂,却再也听不到援军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