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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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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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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边!开火!”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子弹嗖嗖地擦过他耳边。趁着敌人被短暂压制和混乱,李天佑借着物资箱的掩护,像猎豹般冲向营地边缘,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他跃过一道铁丝网,顺着陡坡滚下去,身体撞在岩石上也浑然不觉,只知道拼命往前跑。身后的追兵被陡坡和黑暗阻拦,只能对着夜空盲目射击,子弹在雪地上溅起点点火花。
    奔出两公里后,李天佑才敢停下喘口气。他借着夜色绕了个大圈,确认没人跟踪,才辨明方向,1073.1高地侧后方那个作为预备队和伤员集结点的山坳。他摸了摸空间里沉甸甸的物资,嘴角在油彩下勾起一抹疲惫却坚定的笑。今夜的收获,足够让山上的战士们暖和几天了。风还在吹,雪还在下,但他的脚步却异常轻快,带着满空间的希望,朝着战友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预备队和伤员集结点的山坳被死寂笼罩着,连风都带着绝望的寒意。低矮的帐篷破了好几个大洞,帆布被冻成硬壳,在风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哀鸣,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雪没到膝盖,伤员们蜷缩在帐篷角落或挖开的雪窝里,身上盖着薄薄的破军大衣,有的甚至只能裹着枯草。呻吟声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断断续续从各个角落飘来,没人有力气大声哭喊,连呼吸都带着气若游丝的艰难。
    几个还能动弹的战士正围在一棵被炸断的树干旁生火,潮湿的树枝被他们用刺刀劈成小块,塞进石头搭的简易灶里。火柴划了一根又一根,好不容易点燃的火星刚冒起来,就被寒风一吹化作青烟,呛得他们剧烈咳嗽,咳出的白气在冻红的嘴唇前凝成霜花。一个年轻战士的手指冻得发紫,握着树枝的手不停颤抖,树枝掉在雪地里,他弯腰去捡时,棉衣下摆露出的腰腹冻得青紫。
    李天佑如同鬼魅般贴着山坳入口的岩石阴影站定,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屏住呼吸观察了足足五分钟:最东侧的雪窝里躺着三个重伤员,其中一个腿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已经冻成了硬壳;中间的破帐篷里传来卫生员压抑的哽咽,应该是药品耗尽了;西侧的火堆旁,四个战士正轮流用体温焐着一个昏迷战友的手。确认没有异常,他深吸一口气,意念骤然集中!
    下一秒,奇迹在山坳里绽放。
    在伤员最集中的避风石后,成叠的美军呢子大衣突然凭空出现,深绿色的呢料泛着柔和的光,羊毛内胆隐约可见;旁边的雪地上,十几条羊毛毯像展开的云朵,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铺陈开来。火堆旁的空地上,一箱箱C口粮被“撕开”箱盖,午餐肉罐头的油香、烤豆子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K口粮的绿色包装盒里,巧克力块泛着油光,速溶咖啡粉的香气混着热气飘向四周。
    卫生员所在的帐篷角落,成盒的磺胺粉、吗啡针剂、血浆袋突然堆成小山,干净的绷带像白色的瀑布垂下。甚至在那个昏迷战友的头边,一个军用水壶正冒着热气,里面是刚从空间取出的热咖啡,壶身烫得能看见细密的水珠。西侧的雪地上,几块冻牛肉被整齐地摆在石板上,冰层正在融化,露出鲜红的肉色。
    “天……天啊!这是……”离得最近的年轻战士最先发现,他正搓着冻僵的手,猛地摸到身后的羊毛毯,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物资!是吃的!”火堆旁的战士看清罐头标签,突然爆发出嘶哑的呼喊,他踉跄着扑过去,手指颤抖地抠开午餐肉罐头,油香飘出的瞬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有药!卫生员!这里有磺胺粉和吗啡!”一个腿伤较轻的战士拖着伤腿爬向帐篷,声音里带着哭腔。原本死寂的山坳瞬间活了过来,伤员们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光亮;卫生员手抖着抓起吗啡针剂,针管碰到药瓶的叮当声,成了此刻最动听的音符。
    短暂的死寂后,山坳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带着哭腔的狂喜。伤员们挣扎着去抓那些毛毯,战士们手忙脚乱地打开罐头,卫生员颤抖着拿起吗啡冲向重伤员......
    没人知道这些物资是从哪里来的。只有西侧负责警戒的两个战士,恍惚间看到远处山脊有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逝,像被夜风吹散的烟,瞬间融入了浓稠的夜色里。
    李天佑靠在山坳外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刚才营地的激战耗尽了他大半体力,空间能力的过度使用让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指尖触到的冷汗已经冻成薄冰,顺着脸颊滑落。摊开手掌,那道在营地杀人时溅上的血迹早已冻结,暗红的颜色在雪光下格外刺眼,冰冷的触感像烙印般刻在皮肤上。
    他望向东南方向,敌军营地此刻想必已是一片混乱,物资凭空消失的恐慌、哨兵失踪的惊疑,足够让他们乱上半夜。再回头看向山坳,那里的喧闹声隔着风雪传来,不再是绝望的呻吟,而是带着烟火气的交谈、偶尔的笑声,甚至有战士在哼不成调的军歌。两种声音在夜色里交织,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拉扯。
    他看着那片被自己“光顾”后必然陷入混乱和恐慌的敌军营地方向,又看向因他送去的物资而暂时点燃了希望火苗的山坳,眼神复杂。恐惧、后怕、杀戮带来的不适感依然存在,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冷酷也在心底扎根。
    恐惧和后怕还在骨子里打转,刚才匕首切断气管的触感、子弹擦过耳边的尖啸,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但当看到山坳里那点亮起的火光,听到战士们撕开罐头的声响,心底那些因杀戮而生的不适,正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他不再是那个只敢偷偷摸摸“捡漏”的运输队司机了,长津湖的炼狱教会了他残酷,也逼出了他骨子里的狠劲。
    为了那些在冰雕里坚守的战友,为了这场立国之战的胜利,他可以化作潜入龙潭的幽灵,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可以成为收割生命的死神,让敌人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
    李天佑用雪擦掉手上的血迹,冰碴刺痛皮肤,却让他更加清醒。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棉衣,转身向着卡车隐藏的方向走去。空间里的物资依然沉甸甸的,但这一次,他感觉到的不仅是炒面的实在、棉衣的厚重,更是一种蜕变后的力量,那是从绝望里淬炼出的坚定,是用生命守护希望的责任。
    柳潭里的硝烟还未散尽,水门桥的阴影已在不远处的天际线若隐若现。他知道,这场“幽灵”之旅才刚刚启程,下一站,就是那座决定战役命运的关键之桥。风雪依旧在吹,但他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稳,每一步都踩在希望的路上。
    离开那片因他送去的物资而短暂燃起希望火光的山坳,李天佑如同真正的幽灵,在冰天雪地和硝烟弥漫的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藏匿卡车的山沟。冰冷的钢铁触感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没有片刻停留,他发动引擎,嘎斯卡车低吼着,载着他和空间里仅剩的最后一点“私货”(主要是缴获的少量弹药和汽油),沿着来路,一头扎进更加凶险的归途。
    回程的路比李天佑预想的还要凶险百倍,仿佛整个长津湖战区都被按下了“警戒键”。柳潭里敌军营地的混乱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连锁反应席卷了整片区域。空中,美军侦察机的轰鸣声几乎从未停歇,每隔半小时就有战机低空掠过,机翼下的机枪扫射如同家常便饭。
    子弹在雪地上划出的弹道密得像网,连躲在岩石后的野兔都被流弹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地面上,联合国军的巡逻队和小股穿插部队活动陡然频繁,卡车辙印、步兵脚印在雪地上交织,铁丝网和地雷区比来时多了一倍,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绷的火药味。
    李天佑把空间能力运用到了极致,神经像拉满的弓弦,每一秒都在警惕中度过。当三架“油挑子”突然从云层俯冲而下,机头的机枪喷吐火舌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打方向盘,卡车在冰面上划出半圈弧线,同时意念狂涌,就在子弹即将穿透驾驶室的瞬间,整辆车连同他一起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道混乱的车辙。
    空间里的绝对寂静中,他能“看”到战机在刚才的位置盘旋扫射,子弹打在空无一物的雪地上,激起漫天雪雾,直到敌机悻悻离去,他才敢将卡车放出,车身已离刚才的弹坑不足三米。
    面对地面封锁,他更像只狡猾的狐狸。凭借对地形的记忆和空间新赋予的感知能力,他能在千米外就“察觉”到巡逻队的动向。遇到美军的装甲巡逻车,他就把卡车收进空间,徒步钻进密林,踩着厚厚的积雪绕路而行,枯枝划破棉衣也浑然不觉;发现铁丝网封锁线,就借着夜色从结冰的河沟潜水而过,冰水浸透棉衣,冻得骨头缝都疼,却比触发警报强百倍。
    有次深夜路过山坳,他“看”到十多个美军正围着篝火煮咖啡,便悄悄绕到下风处,借着风势将卡车放出,引擎的轰鸣被风雪掩盖,等美军察觉时,他早已冲过封锁线,消失在黑暗中。
    最惊险的一次,他在通过一段开阔谷道时,被两支交叉巡逻的美军小队堵住了去路。前有装甲车挡道,后有步兵追击,机枪子弹已经在车身溅起火花。李天佑猛地踩下刹车,同时抓起空间里的刺刀,借着卡车掩护翻滚下车。他像猎豹般扑向最近的美军,刺刀从对方腋下刺入,顺势夺过M1卡宾枪,对着追兵方向连开三枪,趁着对方卧倒的间隙,意念一动将卡车收入空间,自己则滚进雪沟,借着夜色和地形脱身。
    清理战场时,他看着地上的美军尸体,指尖残留着刺刀刺入的触感,眼神比谷底的寒冰更冷,这是回程路上第二次出手杀人,动作比上次更利落,心底的挣扎却更剧烈,但他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战友残忍。每一次杀戮,都让他的眼神更冷一分,动作更利落一分,心底那层为生存和使命而披上的坚硬外壳也加厚一层。
    当那辆布满新弹痕的卡车终于踉踉跄跄地驶过鸭绿江冰面时,李天佑的棉衣已经冻成了硬壳,脸上结着冰碴,连睫毛都被霜雪粘在了一起。从柳潭里到祖国岸边,短短几百公里的路,他走了整整六天,平均每天只敢睡两小时,为了节约物资,空间里的压缩饼干成了他唯一的食物,嘴唇干裂得渗出血,却顾不上喝口水。
    卡车驶过冰层的瞬间,他几乎要瘫在方向盘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每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但他还是强撑着挺直腰板,把车开进了后方转运基地的指定区域。
    车斗里的“官方”物资早已送达,此刻空空如也,只有新添的弹孔和冰碴证明着归途的艰险。但没人知道,他的空间里仍有不少“战利品”,从柳潭里营地“搬”来的呢子大衣、罐头、药品,沿途收集的弹药和零件,足够装备半个连。他“运送”到柳潭里的那点东西,在空间里那座庞大的“战利品”山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复命的过程异常平淡。队长正对着地图和几位参谋低声讨论着什么,见他回来,只是放下铅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队长的手掌粗糙而温暖,带着硝烟和冻疮的痕迹,“去炊事班喝碗热粥,好好休整两天,后面还有任务。”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刻意的表扬,在大批伤员涌入、新任务接踵而至的基地里,一个安全返回的司机实在算不上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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