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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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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时陆沉渊的身影还未出现了,却只见他身边的侍卫匆匆跑来。
    “娘娘,官家如今还在养心殿,许是因为处理朝政耽搁了。”侍卫喘着粗气,眼神飘忽,不敢抬头。
    镜子前的许随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头上的簪花悬在半空中。
    “哦?什么事能让官家到了这时还未歇息。”她的语气上扬,听起来像是十分好奇。
    后宫的妃子不可干涉前朝朝政,侍卫只是个传话的,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许随安知道也并未多为难他,让柳烟赏了两锭银子便打发走了。
    柳烟低声叹了口气,上前为许随安取下繁重的头饰。毕竟跟了她四年,许随安自是知道她又要念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柳烟便开始了她的碎碎念。
    “娘娘,我觉得我还是尽早挖个狗洞备着,要是哪天娘娘犯了事我还可以带着娘娘一起跑。”
    还未等她念完,许随安便起身捂住柳烟的嘴,“我的好红花,快快去帮我铺个床,你的娘娘今日可累坏了。”
    催促着埋怨的柳烟离开后,许随安再次坐在了铜镜前,昏暗的烛光照的镜子里的人愈发朦胧。
    哪用的着侍卫说,许随安一猜便知朝堂上又发生了何事。
    自二十年前涿宁之战后边疆局势一直稳定,京城内也算太平。只是近几年来,北部的赤尔族多次扰乱边境,甚至以过路费为由强占与外族交易的货物。
    前朝重文轻武的风气到如今也未变过,朝中武将地位低下也并无实权。
    这些武将们不仅没有武将该有的做派,而且对于征战一事个个畏首畏尾的。陆沉渊有意出兵攘外,朝中武将竟先后上书,意欲向赤尔族求和。
    其中为首的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官,没点功绩却也敢在朝庭上班门弄斧。今日想来陆沉渊应该又是被这些琐事缠住了。
    说来也是可笑,这二十年以来,除了她爹竟无人敢真正上场杀敌护卫边疆。更可笑的是,这唯一的英雄也枉死沙场,却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许随安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衣裙下肌肤变得滚烫。
    被糊弄了十几年,直到如今才发现她爹许承平的死多有蹊跷,并非如先皇所说战死沙场。
    朝廷纷争,旧闻秘事,这都是她不能接触到的。进宫是最艰难的办法,也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既然陆沉渊来不了,许随安也不必苦苦等候。疾风破开门窗,寒气袭来,催促着许随安往床上钻。
    盖着温暖舒适的被褥,许随安的眼皮有些撑不住了,脑袋昏昏沉沉,困意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守在外面的宫女也靠着门边打起了瞌睡。许随安感觉后背一凉,冷气让她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身后一道热气撒在她的后颈。
    许随安猛然清醒,她知道那是陆沉渊,几年不见,陆沉渊怎么就有了深夜爬床的习惯。
    此时爬床的陆沉渊还并未发现许随安已经醒了,他蹑手蹑脚的翻开被褥,偷偷钻了进去。
    宽厚有力的大掌揽住了女孩的半边腰肢,温暖的胸膛紧紧贴着许随安的后背,她像个孩子一样被陆沉渊围了起来。
    “或许,我还醒着?”从未有过的亲近让许随安止不住的紧张。
    “或许,你现在是我的妻。”清冷的声音传入许随安耳中。
    “那或许,我的身份还不能称为妻?”感觉到腰上慢慢束紧的手,许随安就连说话都有些打颤。
    “又或许,迟早会是的。”陆沉渊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双唇若有若无的触碰着许随安脖颈的肌肤。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平淡,但许随安还是听出了他深深的疲倦。
    不知是因为肌肤上温润的触感,还是因为渐渐升高的温度,许随安都没再开口说话。
    她有些懊恼,但也不知自己在气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开口说话,打破了这份静谧。
    “当初卖我的时候我应该值不少钱吧?”话才刚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陆沉渊动了动嘴,回了她:“一两黄金。”
    听到这话许随安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在当时那个情况,一两黄金对他们说是顶高的了。
    “但这一两黄金不是给我的,是给他们的。”陆沉渊睁开了眼睛,神情严肃。
    当初陆沉渊要离开那儿,一路北上去往京城。但是将要离开的他并不打算带走许随安。
    陆沉渊并不是上京赶考,也不是寻亲访友,走这一趟多是凶多吉少,尸首完整都算是很好的结果,他又怎敢带着许随安冒这个风险。
    十六岁的许随安恰好是说亲的时候,出色的容貌引来了当地出了名的痞子。
    这痞子长相丑陋,家里倒富饶的很。成箱的彩礼抬入许府,许家的人自然是点头答应。
    但陆沉渊也不会愿意看许随安往火坑里跳,他找来了商人楼平,求着楼平能将许随安带去别地,找户人家好好生活。
    商贩常常在各地奔波,这对他不是难事。
    楼平摸了摸挺起的肚子,面色为难,似是想要推脱。
    而当陆沉渊将装有黄金的布袋丢去,此时的楼平又换了副口气。
    他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的牙齿带着黑色的污垢。
    楼平张口说:“这许府的人我不敢动,但你如此诚心,我还是愿意帮忙的。”
    过去的陆沉渊未见过商贾的阴险狡诈,他就这样傻傻的相信了,许随安也阴差阳错的被卖去了青楼。
    听完,许随安心情有些复杂。
    该恨吗?恨谁?恨陆沉渊阴差阳错将她卖入青楼。
    该感激吗?感激谁?感激陆沉渊愿意用一两黄金送她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她这过得煎熬又挣扎的六年,她深夜里一次次的纠结与悲愤是如此的好笑。
    “陆沉渊,所以我就可以被你像抹布一样丢来丢去?”
    “你爱这苍生,爱你的百姓,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的保护?”
    没有怒吼,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一声声更咽的质问,只是一双红了眼尾的眼睛。
    床上的两人静静的坐着,就这样看着彼此。
    陆沉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缓缓往后拉,将许随安带入自己的怀抱。陆沉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抚摸着头,一手在背上轻轻拍打着。
    “是阿兄的错,是我不该理所当然的为你做出决定,是我不该独自将你留在那。”陆沉渊的声音低沉而舒缓。
    他轻轻的勾起嘴角,一声声的哄着怀里的女子。陆沉渊继续说着:“原是想将你送去江南一户人家,阿兄看过了,那里有高高秋千,还有彩色的琉璃糖。”
    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我想,你肯定会喜欢。”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额头的温度隔着薄衣传来。
    过了许久,许随安挣扎着要起来,但陆沉渊紧紧抱着不让她离开。
    许随安抬起头来:“你那一两黄金怎么来的。”
    但陆沉渊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很明显他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陆沉渊不说话,许随安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互相望着,看来他要是不说许随安是不肯罢休了。
    果然陆沉渊先败下阵来:“怡红院里有个斗场,打赢了便有钱了。”
    不过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但却瞬时让许随安红了眼眶,真正心酸苦楚的眼泪是憋不住的。
    陆沉渊永远不会告诉她,这钱有多么难得,许随安受着就好,不用知道。
    决斗场里肮脏阴暗,台下的人或是愤慨或是庆幸,唾沫横飞惹人反胃。陆沉渊就站在台上,一个又一个的迎接着他的挑战者。
    没有休息,没有停顿,打趴了便站起来。哪怕遍体鳞伤哪怕鲜血直流,直到最后一个。
    他就这样站在上面,眼睛睥睨着每一个人,台下的赌徒们只觉得他不要命,大骂他是个疯子,却心中畏惧无一敢上台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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