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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从来没主动谈起过他的工作，沈墨似是奇怪，愣了好一会儿，才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是啊，每天一大堆事，又要设计样品房，又要带新人。” “可是，”我舔了一下嘴唇，“我听说，快过年了，这一行……会轻松些。而且，你快辞职了，手上的工作是不是要交接给别人啊？”
“工作哪有轻松的季节啊。”沈墨说。
“可是可是……”
沈墨转过身来，我立刻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此时此刻我脸上一定十分难看。
他把下巴搁在我头上，声音温和：“可是什么？你是在怪我陪你的时间少了吗？”
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悄悄地抹掉眼泪，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你忘了？下个星期五就是你的生日，你去年生日都奉献给了工作，今年……”
“今年的生日，我一定赶回来陪你。”沈墨答应得丝毫没有犹豫，说完还亲了亲我的头，郑重其事似的，“这是我去年答应你的。”
……
躺到中午，沈墨又去公司了，连午饭也没在家吃。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又安慰自己很久，才打消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怀疑。
这是大白天，所以，他去上班很正常。
继续躺在床上，另一边沈墨的位置仍有些温热，我缓缓挪过去，将脸贴在被子上。
闭上眼睛静静躺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阴雨绵绵的梦里，我提着菜回家，一步步地走上台阶。
走到最上面，我抬眼，看见沈墨压着另一个人，头突然一痛！
我摔了下去。“喀”地轻微一声，撞上了坚硬的土地。
再醒来时，已经快到和侦探约定的时间。
我急急忙忙起来，披上衣服外套，带上包往外跑。
然而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似乎还停留在梦境里那个下着雨的晚上。
“如燕……如燕？你去哪？”
阴雨蒙蒙中，我隐隐约约听到婆婆叫我的声音，但又像是梦境般遥远。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那奔驰的车似乎也成为了虚幻的背景。
来不及了！我想到要去找侦探，要找出小三。
“滴——”
“如燕……”
车的长鸣声和婆婆的尖叫突然划破我的耳膜。
我愣然，下意识地回头转向婆婆的位置。
“车……小心……”王芬芳使劲地摇着手，向我冲过来。
我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怎么？”我疑惑地看着婆婆。
“别……车！”
车灯刺眼的亮光晃过我的眼底。我反射性地抬手遮眼睛，浑然不知自己停在了路中央。
一刹那的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黑色汽车放大的前板，司机惊恐又愤怒的表情，一下又一下摆动的雨刷，清晰地映到我的眼里。
“吱——”地上的积水飞溅。
一刹那我摔倒在地。
我看见车轮子与地面剧烈摩擦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也爆发出阵阵火花。
心脏扑通扑痛跳得厉害。我仿佛看见死神，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和无力却深深地席卷了我整颗身心。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我从楼梯摔下来时，整个世界都是旋转失重的无奈，而我，无所依靠。
耳蜗里是巨大的噪音。
“神经病啊，找死嘛！”
“快，有人自杀了……”
“快叫救护车！”
“这里有个老太太晕倒了！”
我躺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在黑色的背景下，视线里都是模模糊糊的虚影。
好可怕，整个黑暗里好像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我。
……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又在医院。
最近和医院似乎特别有缘。我动了动眼珠子，外面天色已黑，早已经过了和侦探约定的时间。
门外护士的对话幽幽地飞进了我的耳朵。
“这个病房里的女人，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好帅啊！”话中是遮掩不住的青涩的，飞扬的花痴。
“我觉得第一个接电话的更帅点。”
“我比较喜欢第二个过来的男人，那么认真地听我讲注意事项，看起来好有担当啊。”
“别想了你们，知道上一届护士长是得罪谁被开除的吗？”
“203号病房的女人？她就是那个女人？”
我听得云里雾里，当外面惊讶地提起护士长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忆起刘茵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她竟被开除了？
动了动被子下的身体，我正想坐起来下床。
“你想做什么？”
字正腔圆的磁性声音响起。
顾明义？我看向门口，错愕都写在了眼神里。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