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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做……”她忽的顿住嘴，又小心翼翼地偷瞄我一眼，“你去问王医生好了。别乱看，万一看了别人的隐私，就不好了。” “就上次随便做的检查，也没什么。”我想起那次顾明义带着我来医院，自己背上伤势严重，还硬撑着关心我……
微微偏了头，正抓住她偷偷摸摸的眼神，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学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许梅英勉强笑了笑：“怎么会……”
“那你一个人在王医生这里做什么？”我问。
“我来见见朋友，你知道的，我跟王医生相亲过，后来就成了朋友。”
我看着她不自然的神色，心中怀疑更深：“学姐，你好几天没去公司，他们说你请病假，你不会是……”
“我没怀孕！”许梅英急着打断我。
我愣了下，原本想说的“生病”被她堵在嘴里。
怀孕？
“你怀孕了？”我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禁将视线移到学姐的腹部。意外的，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而且冬天厚厚的羽绒服，很好地遮蔽了腹部的大小。
见到我的动作，许梅英伸手往自己腹部挡了挡，生硬地重复：“我说了，我没怀孕。”
“学姐……”我抓住她的手贴在她腹部。可能是我心里已经认定，手贴上的刹那，我真的感觉到那里微微隆起，有个小生命在跳动。
“它好像在动……”
许梅英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怔然的神色。
正好王铭黄进来。“你知道她怀孕了？”
我皱眉，看看学姐，又看向王铭黄。
“你们让开些，我来收拾吧。”他叹了一口气，将许梅英扶到椅子上坐下，又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资料。
“……哦。”我站到学姐旁边，低下头，看着学姐心情复杂，“那孩子，是顾明义的吗？”
许梅英默然不语。
而我却仿佛知道了答案。我们这群人，真是混乱。
不知道那个孩子，是顾明义和学姐什么时候……
明明已经想清楚了，和顾明义说清楚了，但我心里还是涩涩的。
“他知道了吗？”
许梅英摇了摇头。
“你劝劝她吧，沈太太，”王铭黄疲倦地揉揉眉间，“她打定主意要做流产。”
“学姐！”我抓住许梅英的胳膊，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你和顾明义的孩子，你为什……”
“你别劝我，也别问了。”她说。
王铭黄无奈地摇头道：“你们两个，都不是那种听人劝的……”他转向许梅英，“你做手术会有危险的，最好，还是和顾少商量下吧。”
我望了一眼学姐，她脸上神情坚决，即使偶有一丝不忍，也被她深深地压在心里最深处。
拉了拉王铭黄的衣角，我示意他一起出去，大声地问：“王医生，我问问你，我婆婆的事。”
一出去，我连忙压低声音：“学姐的孩子几个月了？孩子对学姐的身体会有伤害？”
“她子宫壁很薄，所以做手术的话，会很危险，而且，这个流掉之后，有很大几率，她以后不能再怀上了。”
“那给顾明义打电话？”
我边说着，边摸出手机。
王铭黄静静地看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拨了电话，听着那边传来的铃声。
一，二，三，四，五……
大概过了十秒，传来顾明义带点讶异又惊喜的声音：“喂……”
“……”
“是你吗？”
我的心抽了下，尽力调整着呼吸，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你来医院看看学姐吧，她……她怀了你的孩子。”
“沈如燕，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僵硬地回答。
“……呵，就算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也不用这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吧。”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学姐要打胎，你劝劝她……”我舔舔干涩的唇，“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
“滴——”对面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
我挪开手机，对着王铭黄点了点头：“应该，会过来吧。”
“那我稳住许梅英。”王铭黄说。
“那我……我就走了。”
我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忽而又想起找王医生的目的，回头问道：“王医生，我婆婆的身体……”
“王芬芳的身体底子不怎么好，现在做了一次手术，又用最好的药，只要保持情绪稳定，保持适量的运动，基本上不会有大问题。”
“哦。”
“不能太激动，太开心，也不能太难过……”
“好……”
听了王医生的话，我发觉自己也不能直接去见婆婆。
她是因为我的事，心脏病发进手术室的。我怎么也忘不掉，婆婆从手术室里出来，白着脸，缠着手，指着我。
那神情，似有诸多不满和愤怒。
我，好像哪里都不受欢迎……
随便找了个医院走廊的椅子坐下，眼前时不时匆匆忙忙地走过穿白大褂的人，穿蓝白病房的人，穿正常服饰的人……
不知待了多久。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我木然地划开屏幕。
“沈如燕，我和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