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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菲神色一变：“你要打掉孩子？” “嗯。”我坚定点头。
沈如菲的神色更加诡异：“你是要和沈墨过下去？你忘了，他上次打你打得那么严重！”
姐以为我打掉顾明义的孩子，是断了和他的联系，要跟沈墨在一起？
她不知道，我现在不仅仅不想跟顾明义扯上关系，也不会跟沈墨和好。
除非我疯了！
“姐，我不会和沈墨过的。你帮我找个医生吧。”
闻言，沈如菲的脸色才好转了些。
以前姐夫给姐的家暴阴影面积太大，那次我身上的青痕被她误以为是沈墨打的之后，她对沈墨的印象就急转直下。
不过这样正好，省得我解释更多。
“不能在这个医院做，是吗？”沈如菲问道。
“对，我不能让沈墨知道……”也绝对不能让顾明义知道。
我握住姐的手：“姐，你帮我找个隐蔽点的安全的小诊所吧。”
我要让他们的希望落空！
也要和他们撇清关系！
沈如菲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你真的确定打胎？这也是你第一个孩子，你……”
“姐，我确定。”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最终摸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好，我帮你找人。我先回去了。”
“你路上小心。”
跟姐商定完后，我的心情也没有放松半分。
天早已暗了下来。方嫂帮我拉下窗帘，关上房间里的灯之后，病房里就漆黑一片。
我靠着枕头，视线定在肚子上，摸了摸。
这里面有个孩子，三个月了。
可惜……
我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已经很迟了，所以也只相处了短短几天。
而那么快，我又要跟他说再见。
“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
知道我怀了男孩之后，沈墨又对我好了许多。
还特意叮嘱方嫂给我熬不油腻的鸡汤。
为了不让他起疑，我最近特别地配合。
“太太，喝了鸡汤后把这些药吃了吧。”方嫂端来一杯温开水，又在我桌边摆好药。
我抿了一口水，刚拿起其中一枚药，忽然间动作顿了一下。
“方嫂，这个药是刚配的吗？你帮我去问问王医生，这个的副效果是什么？”
方嫂拿起药看了一下：“好，太太，别的药你先吃，我这就去找王医生。”
她刚走不久，病房的门又被打开。
“姐！”我连忙起身。
沈如菲快步过来：“我们快走吧，我已经在平华医院约了医生。”
“嗯。”我草草地在睡衣上面披了一件厚羽绒衣，又放下左腿。
沈如菲默契地去解绑在支架上的右腿。
“这个脚真是碍事啊。”我叹道。医生说，石膏至少要打一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沈如菲戳戳我脑门：“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乱来！”
姐的力气没有沈墨那么大，半扶半推的，费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着急，右脚踩在地上，脚上顿时传来一阵痛意，似在抗议。
我皱紧眉头，强忍着挪了几步，直到坐进轮椅里才呼了口气。
“嘶——”稳下来后，脚上更疼了。
沈如菲担忧地看我：“你脚没事吧？”
“快走快走。”我使不上劲，心中却是更急。
病房离王医生的办公室不远。方嫂很快就会回来。
“好，走。”沈如菲动作利落地往我腿上盖了一条毛毯，又拿上包，推着我出门。
“砰。”门被砸上。之后病房里恢复了寂静。
医院门口早已有姐预约的车在等待。
我们小心翼翼又匆忙地从医院出来，就直奔那辆车。
司机好心地帮姐将我抬上了车。
直到坐上车，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摆脱棋子身份的第一步……
是，我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斗不过两位总，但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任他们摆布。
想到这，我又摸了摸肚子。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个孩子，跟着我，经历过被打，也经历过摔，竟然意外地坚挺，最后却要被我这个妈亲手打掉。
到了华平医院，姐多给了司机一些小费，让他保密。
姐约的那个刘医生，据说是一个资历很深的妇产科医生，做流产手术已经五年多。
我坐在轮椅上，见她专业又冷静地看看我肚子，而后视线移向我盖着毛毯的腿上，顿了顿。
“她腿怎么了？”
沈如菲连忙应道：“不小心摔了，会影响手术吗？”
“肯定会影响啊。”刘医生眉头一皱，“等腿好了再来，现在做对她身体不好。”说完，她撇过视线，眼中是明显的不满。
“这……”沈如菲犹豫。
我直接抓住刘医生的手，恳求道：“医生，我今天必须得做这个手术，你帮我安排吧，不管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会承担。”
“沈如燕，你疯了！”
我眼神坚决。
如果今天没流产，我才是疯了！
刘医生叹了口气，见我实在坚持，最后还是给我安排了手术。
沈如菲留在手术室外，而我被推进手术室。
右腿被特意绑在支架上。
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那泛着冷调的光，以及围上来的冷静检查医用工具的医生护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沈小姐，我要打麻醉了。”刘医生说。
要开始了吗？
“嗯。”我咬紧下唇，紧张地抓着底下的垫子。
真到了这一步，我心里无法抑制地涌上来一股害怕。
刘医生提起针头，往空气中试推了一下。
针头滋出一丝液体。
我眨眨眼，看着她放低手将针头对准我的肚子。
我闭紧呼吸，时间仿佛静止。
突然，“砰”地一声，手术室的门猛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