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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回来了…… 如果说刚才听顾明勇说起的时候，我还感觉虚幻的话，现在的他，却是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的面前。
面色清淡，眉目依旧，就连唇角勾起的笑容也是轻轻浅浅，一如当初。
“检查结果怎么样？”顾明义起身，淡淡地问。
我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这时，顾明勇将我往他的怀里揽了揽，回答道：“刚做完检查，结果要等一个小时。”
说完，他拥着我走进去。
顾明义就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们。
经过他身边时，我偷偷瞥了一眼，却正对上那温柔而又专注的目光，脚步不由得一顿。
顾明勇似有所觉，直接抱起我走到床边，又放到床上。他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但动作却放得很轻。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明义问我。
“身体还虚弱，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顾明勇答。
“医生说要多久能恢复？”他又问。
“至少一个月。”他再答。
“小叔……或者我该直接叫你，顾明勇，”顾明义沉声道，“我问的是沈如燕，而不是你。”
顾明勇轻笑了下：“她现在是我的人，她讲话痛，我帮她说说又怎么了？”
“你的人……”顾明义重复了一遍，细细地研磨着这三个字。
我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话语，逃避般地垂下眼眸，轻声缓缓地说：“都别说了，我要睡会。”
他们顿时都闭上了嘴。
我假装困了累了，抓着被角往头上拉了拉，阖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感觉两个人同时离开了病房，门被轻声关上。
重新睁开眼睛，我看见病房里空荡荡的，就只有我一人。
他们，去干什么了呢？
我望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发着呆。
脑中闪过的事情太多，等我想要去抓住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什么都没抓住。
手心空空如也。
我捏一捏，掌纹被掐出浅浅的痕迹。
如果命运已经被注定，如果能算命改运，我的人生，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惊了一下，立马回神。想转过头去看，却发现脖子伤得难以行动。
随后便听见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哒、哒、哒”，越来越近。
“顾明……”
顾明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立马顿住，声音在嗓子里转了一圈，接上一个“义”字。
他提着一个袋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想着是谁来了？”他巧妙地揪住了我的那个空档。
“我不知道。”
顾明义一边拿出袋子里打包的粥，一边叹息：“如燕，以前的你坦诚多了。”
“以前我傻。”我现在还能记起，那时候以为顾明义是我糟糕婚姻里的救赎，傻乎乎地向他表明心意。
闻言，他多看了我一眼，将粥放好，又扶着我起来。
我不由得偏转身子，往门外看了几眼。
顾明勇怎么放心我和顾明义待在一起……
顾明义似是看穿我的眼神，淡淡地说：“别看了，工地出现意外，有个工人被高空坠落的檀木砸伤，顾明勇去处理事故了。”
“哦。”我拿过勺子，又脱口多加一句，“我没说担心他。”
“如燕，你这模样，不会是喜欢上顾明勇了吧？”顾明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移情别恋的速度可真快。”
“你想多了。”
“那等吃完粥，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顾明义温柔而又坚定地说：“因为我能保护你。”
我皱眉抬起头，终于将视线深深地定在他的脸上。
“你、你不是恨我拖累沈墨吗？如果不是我，沈墨可能还活着……”
提起沈墨，他平静的面容出现一丝龟裂，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开口：“保护你，也是为了沈墨。现在，我和你是这世上唯二念着沈墨的好的，有你在，就多一个人，记得他。”
“……”顾明义对沈墨的深情和执拗，我从来没懂过。
如果是顾明勇的话，大概会直接回答“我可以利用你对付顾明义”之类的。
“那你回来，是……”我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来。
顾明勇的神色动了动，“我回来完成他本来想做的事。”
“以前，我总是希望他配合我，想要他开公司当老板，达到同我一样的高度……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会陪他做他想要做的事……”
“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我哀叹。
“那你的选择呢？”顾明义转头看我，“你跟不跟我走？”
许是见我沉默，顾明义以为我还在考虑，又说：“如果是因为跟他的情人协议的话，我可以等你一月期满，再来带你走。”
我的脸上出现震惊，他明明在国外，却连被我当做绝密的情人协议也知道？！
“我以前说过，可以带你进莉迪亚工作室，这个承诺也依然存在。”
我咬咬发白的嘴唇：“我考虑考虑，再告诉你。”这个条件确实诱人，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
顾明义在顾明勇来之前走了。
晚上，顾明勇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
“这是我叫酒店厨房烧的。”
他一边说，一边拆开保温桶的盖子，从里面拎出一个碗。
我看看碗里，嘀咕一句：“又是粥啊。”
顾明勇忽然止住动作：“什么叫又？有人送过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