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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这不是随便布置的课堂作业，可以糊弄过去，”许梅英严肃起来，“你觉得我说你的提议不好，所以，也反击我说的不对？” 感受着空气里的肃穆，我紧张地咽咽口水，急切地解释：“不是……不是那样子！沈墨说过，摘星塔的设计理念是古韵，主要突出古源原滋原味的感觉。”
“……当时我们去古镇玩的时候，大到建筑的格局风水，整个镇的风貌，小到墙上的壁画，屋上的檐角，都难得地保持了一种古风古韵。摘星塔，虽然建设采用现代技术，但还是得融入到古镇之中。”
我顿了顿，“所以，我觉得，去做商业化的店铺，会显得急功近利。”
“你说我急功近利？”许梅英的脸彻底黑了。
“我……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否定。我只是说店铺的这个想法，但店铺这点，是学姐提出的……
许梅英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刚接触工作，没有经验，就主持这么大的项目，会有很多困难。这类设计，我以前就做过，而且，像全国十大古镇之一的乌龙镇，不就是商铺一条街的吗？”
“乌龙镇情况不一样……”我瘪着嘴。为了做好摘星塔的设计图，我也研究过十大古镇的设计。
可学姐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我的话：“燕子，你以后就先做我的助手，我教你。好了，散会散会，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众人散去。
有几个经过我身边的人，还别有用心地看了看我。
我面露不悦。
这种打量，带着怀疑，探究，奚落和嘲讽。
“燕子，”许梅英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既然你想出来工作，那我这个学姐，就再做一做前辈，教你些有用的。”
“哦，”我仍在刚才的打击中，有点焉，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谢谢总监……”
许梅英立马竖了眉：“总什么监？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学姐……”我改口道。
“我跟你说，职场不比在学校，有些东西，不能太直接……就比如刚才，开会的时候，你在大庭广众下，那么多手下面前，直接说我提出的设计不好……你想想，你是一组的代理组长，我好歹是总监，多没面子！”
我嘟嘟嘴，心里仍是委屈：“知道了。那下午要交给顾氏的设计图，怎么办？”
“我会跟那边联系，重新约个时间的。”
许梅英捏捏我的脸，接着说，“你瞧你，学姐第一天回来上班，你就愁眉苦脸的。”
“学姐身体怎么样了？”我马上转了注意力，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多亏你，”许梅英笑道，“来来，我请你吃饭。”
吃完饭回来，早已过了下午上班的点，学姐回了办公室，我便独自回了沈墨的办公室。
我来上班后，人事没有特意给我安排位置，我就在沈墨给我休息用的休息室里工作。
沙发上，设计书、设计图纸堆得满满的。我心里有些发涩，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开始着手收拾。
设计教材归一类，经典案例分析归一类，自己乱涂乱画的设计稿归一类……
手里拿起那些纸，看看，又很快地放好。
直到我看到那张摘星塔的完稿。
这张图，花了我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它的每一个部分，我在仔仔细细地反复研究过。
整理完休息室，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已经过了两点。
两点，本来是跟顾氏集团约定交稿的时间。
我叹口气。
……
上完厕所，冲了水，我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我跟你说，设计部马上就要变天了。”
“什么马上，已经开始了！你没见早上开会的时候，许梅英和沈如燕两个人怼起来的样子，啧啧……”
“沈如燕那职位，说是一组的代理组长呢，这代的是谁的位，大家心里都明白。”
“一个是总经理夫人，一个是董事女朋友，你们看好哪个？”
“什么女朋友啊，我听说许梅英被甩了，否则请什么假？疗情伤去了呗。”
“诶，要论工作能力，我倒看好许梅英，毕竟人家要经验……”
“切，什么经验，还不是靠关系？那么霸道，自己的设计就千好万好，别人的就是垃圾了？”
“还是沈如燕好，至少你说啥，她都能听进去。”
“废话，她一个新人，什么都不会……”
我攥紧拳头，紧紧地咬住下唇。
这些是他们最真实的，最不能暴露于领导面前的想法。
我在厕所隔间里站了许久，直到她们走出去，才出来。
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耸拉着，脸色青白。
我拿水扑了扑脸，又狠狠揉了好几下，默默地走回办公室。
只是刚到休息室门口，我扶着门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明义时，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