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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勇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抱住我的身体。 只是，由于匆忙，一手放在我胸上，一手扶着腰，姿势有些羞耻。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而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喂你……”
顾明勇的手顿了下，默默地把抬高的那只手滑到了我的后背。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将我带回轮椅上。
空气似乎静默了一瞬。
“李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李医生重新转回头，皱眉捏了捏我的脚，认真地问，“痛吗？”
“啊？”我茫然。
顾明勇低下头重复：“李医生捏你的地方，痛吗？”
“……”我闭了闭眼。
一看到顾明勇，我就觉得有些尴尬。
“你先离我远点。”我嘀咕道。
顾明勇竟然真的退开了好几步。
李医生又捏了捏我的脚：“这里痛吗？”
“不痛。”我看着自己的脚，摇摇头。
随后，他又点了几个地方，我连着摇头。到后来，见着李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小姐，你的脚，错过最佳矫正期了，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跛。”
“有点跛是……”我咬紧下唇，声音有些颤抖，“是瘸了吗？”
李医生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继续说：“刚开始你不要走太久，慢慢加长时间，习惯之后也影响不大的。”
我点头应下，这次真的记进了心里。
为什么脚伤会越来越严重，我知道，怪我自己，没太听医生的话，让这右脚又是走路又是撞的。
李医生留了几包泡脚的药，说泡脚的时候加进去对我的脚有好处。
我依然诚恳地道了谢。
管家送李医生出去，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顾明勇。
我想抛开轮椅走掉，但刚才那猛然倒下的一下子，却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如果贴着墙走的话……
我故意不去看顾明勇，扫视了一圈墙壁。
现在，离西边的墙最近。我正想操控着轮椅先开到墙边。
“起来。”顾明勇伸手摊开，指骨分明、修长漂亮的五根手指摆在我的眼前，“抓我的手，我扶着你走走看。”
原来他看出我想扶着东西……
“不用。”我紧紧地捏着手心。
顾明勇坚持伸着手，那目光，好似也坚定了些，温柔了些。
我看着有些恍惚，以前的顾明义，何尝不是这样？
“你不用管我！”我忽然生气地朝他吼道，“你出去吧。”
顾明勇看了我一眼，真的转身走了。
这下，如愿以偿，只有我一个了。
一个人的狼狈，也只能一个人看见。
我抹了一把脸，将眼眶里汹涌而至的泪水又死死地压了回去。
别人都靠不住，尽管艰难，可是我想，我还是得努力地走下去。
将轮椅开到西边，我一手抱着纸，一手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
身体有点摇晃。
我还是像上次走路一样，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墙上。
然后一点点地往前挪。
右脚挣脱了束缚之后，真的踩在地上，有种虚浮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好像还是隔着厚厚的石膏。
一步，两步……
我低着头，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眼睛里，笔挺的黑色西装裤下，是一双同样漆黑的干净的皮鞋。
然后，他的手又伸到我的面前。
这次，手上还多了一块蓝白相间的手帕。
“擦擦脸。”顾明勇轻声说。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但那一刹那，我没有直接拒绝，反而默默地接过了那块手帕。
和他第一次给我的那块手帕很像。
我愣愣地举着手帕看了几秒，似乎才想起来它的作用，囫囵地抹了一把脸。
“哎。”顾明勇叹了一口气，拿过手帕，细细地擦了擦我的眼睛下方，和脸边。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他淡淡地说。
我恍惚着点头。对，我们一开始就说明白了，利益合作，讲直白点，就是互相利用。他帮我完成我的心愿，我会帮他去拿顾明义的一个条件。
只不过，他不知道，顾明义条件的前提是，生下孩子。
孩子在婆婆离我而去的那一天，也走了。
我一直在针尖上跳舞。如果他知道我一直骗了他，不知会怎么对付我。
“所以——”顾明勇继续道，“我再教你一个，有便宜就占，方便就用。”
我呆呆地看着他。
“比如有我这个人型拐杖在你身边，你就不用特意去靠着墙。”顾明勇直接拉过我扶着墙的那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往前走。”
我左脚跟着他的脚步迈出，右脚顿了下，也慢慢地挪上。
“要走，不要在地上拖。”
一遍又一遍，大概在客厅里绕了十多分钟。
“好，停下来休息下吧。”顾明勇扶我到沙发边坐下，接着，又想抽我手上的资料。
我立马收紧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