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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玄元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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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玄元道基(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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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没有任何人看好这个来自“下阶位面”的“土著”。
    面对这一切,陈斐终于缓缓地抬起了眼皮,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平静地看向了狂笑中的蒙郝峰。
    没有言语。
    没有怒吼。
    只有一股冰...
    林小满离开小镇后,并未停下脚步。他沿着一条蜿蜒的山道前行,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像是昨夜刚下过一场无人察觉的细雨。天光微明,晨雾如纱,缠绕在树梢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唯独他清醒着。
    但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行走。
    每一步落下,大地的脉动便与他的心跳重合一次。起初是偶然,后来成了自然。再后来,他甚至不再去“感知”这种同步??因为已无需分辨哪是自己,哪是天地。就像水流入河,风穿林间,他只是顺着某种早已存在的节奏,在走。
    途中,他路过一片荒废的田地。庄稼枯死,土地龟裂,几户人家蜷缩在破屋中,面黄肌瘦。一个老妇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干涸的井口发呆。她看见林小满走来,眼神空洞,连乞讨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小满停下。
    他在田边蹲下,伸手触碰那焦黑的土块。指尖入土的一瞬,识海中的晶石轻轻一震,三声嗡鸣如钟轻荡。他闭上眼,不是为了施法,而是忽然“听”到了什么。
    那是土地的呼吸。
    微弱、滞涩,像被压住喉咙的人艰难喘息。但这呼吸确实存在??它没有死去,只是被困住了。规则、干旱、人心的绝望,一层层覆盖其上,让它忘了如何吐纳。
    林小满盘膝坐下,手掌贴地。
    他没有调动真气,没有念咒结印,甚至连“救”这个念头都没起。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棵树那样扎根,像一块石头那样沉默。然后,他把自己的呼吸放慢,再放慢,直到与那微不可察的地脉起伏完全一致。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忽然,一道细微的裂纹从他掌心蔓延开去。紧接着,湿润的气息自地下升起。有人惊叫出声:“井……井里有水声!”
    片刻之后,那口废弃多年的枯井中,竟传来汩汩流动之音。不多时,清泉涌出,漫过井沿,流向干涸的沟渠。田里的土块开始吸水膨胀,几株枯草的根部竟泛出嫩绿。
    老妇人跌跌撞撞跑来,跪在井边痛哭。其他人围拢过来,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有人问林小满用了什么秘术,他只摇头:“我没做什么。我只是陪它一起呼吸了一会儿。”
    他们不懂。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土地醒了。
    ***
    七日后,林小满踏入一座古城。
    城名“归元”,据传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悟道之地,曾有“万法归元,一念通神”的传说。如今虽已衰败,仍有不少修士慕名而来,在城外结庐修行,希望能沾染一丝道韵。
    可林小满一进城,便觉不对。
    这里的空气太“紧”了。
    行人走路僵硬,说话刻意压低嗓音,连孩童奔跑都像是经过计算。街道两旁的建筑规整得近乎刻板,砖瓦排列分毫不差,仿佛每一寸空间都被某种无形法则牢牢掌控。
    更奇怪的是,城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塔,通体漆黑,形如倒插的利剑,直指苍穹。塔身无门无窗,却不断散发出一种低频震动,让人胸口发闷。每当有人靠近百步之内,便会不由自主地低头快步走过,仿佛被某种力量驱赶。
    林小满站在街口,静静望着那座塔。
    识海中的晶石突然剧烈震动,三声嗡鸣接连炸响,如同警钟长鸣。
    他知道,这塔有问题。
    当晚,他借宿于一家老旧客栈。店主是个驼背老头,说话含糊,眼神躲闪。半夜,林小满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他推门而出,见一名年轻女子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颤抖。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
    女子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我……我练功走火入魔了。每天必须按《归元心经》第九式运转周天三次,少一次就头痛欲裂……可我已经三天没练了,我不想再练了!”
    林小满蹲下身,将手覆在她额头上。
    没有导气,没有驱邪,他只是将自己的呼吸调至最缓,让体温缓缓传递过去。女子起初挣扎,随后渐渐放松,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约莫一炷香时间,她睁开眼,泪水滑落:“我……感觉不到经脉了。但我……好像活过来了。”
    林小满点头:“因为你终于不用‘控制’自己了。”
    次日清晨,那女子撕毁了随身携带的《归元心经》,走出客栈,迎着朝阳大笑出声。笑声惊动了不少住户,有人怒骂疯癫,也有人默默注视,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而就在那一刻,城中高塔猛然发出一声尖锐鸣响,仿佛被触动了某种禁制。塔顶射出一道黑光,直冲云霄,随即扩散成一张巨大的符网,笼罩全城。
    刹那间,所有正在修炼的人齐齐跪倒,七窍渗血。那些本已放弃修行的,则感到一阵强烈排斥,仿佛被城市本身驱逐。
    林小满却站着不动。
    他抬头望天,目光穿透符网,直视塔心。
    “你在怕。”他说,“你怕有人不再需要你定的规矩。”
    话音未落,塔身剧烈震颤,一道黑影自顶端浮现,化作一人形轮廓,声音冰冷如铁:“凡入归元城者,皆须遵‘秩序律’。违者,魂魄剥离,永世不得超生。”
    林小满平静道:“谁定的律?”
    “祖师所立,千年传承,不容质疑。”黑影厉声道。
    “可如果祖师错了呢?”林小满问。
    “荒谬!你是何人,竟敢亵渎大道?”
    林小满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缓缓画了一个圈。
    简单,圆融,毫无杀意。
    可就在那一瞬间,整座高塔发出刺耳哀鸣,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那些刻满符文的石砖一块块剥落,露出内里腐朽的木质结构??原来这座象征永恒秩序的塔,竟是用朽木搭成,外面裹了一层金属假壳。
    人群哗然。
    有人开始砸碎随身携带的功法玉简,有人撕毁门派信物,更有老人抱着孙子喃喃:“原来我们一直活得这么累……”
    黑影怒吼:“你们疯了吗?没有功法,怎么修炼?没有规则,如何成道?”
    林小满看着它,轻声道:“真正的道,不在纸上,不在塔里,而在你忘记所有公式后,还能不能安心睡一觉。”
    他说完,向前走了一步。
    仅此一步。
    高塔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碎屑。黑影惨叫一声,消散于风中。而那张笼罩城市的符网,则如薄纸般被晨风吹破,片片飘零。
    阳光洒落街道。
    人们怔怔抬头,第一次发现,天空原来是这么蓝。
    ***
    三个月后,归元城更名为“简城”。
    昔日高塔遗址上,建起一座露天广场。没有雕像,没有碑文,只有一块平滑的石台,供人静坐或躺卧。孩子们在这里追逐嬉戏,老人在此晒太阳打盹,偶有旅人路过,也会驻足片刻,感受那份久违的松弛。
    林小满并未留下。
    他在城外种下一棵树苗,浇水后便转身离去。有人说他往西去了蛮荒,有人说他渡海寻仙,还有人说他根本没走,只是融入了风里、水中、人们的笑声里。
    但无论他在哪里,世界都在悄然改变。
    南疆雨林中,一名猎人放下弓箭,与猛虎对视良久,最终共同饮水;西域沙漠里,商队首领烧掉账本,将货物分给流民,说“够用就好”;东海上,渔夫不再撒网捕鲸,而是吹起骨笛,引鱼群自动游入浅滩。
    这些事传开后,被称为“简象”。
    起初被斥为异端,后来却成为一种潮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思:为什么修炼非要打坐三年?为什么打架一定要分胜负?为什么活着要背负那么多“应该”?
    玄霄宗终于召开大会,讨论是否废除《基础吐纳术》十二阶。争议激烈,长老们拍案怒斥,年轻弟子却集体沉默以示抗议。最后,一位白发执事站出来,撕碎手中典籍,只说了一句:“我们教了千年,却从未让人真正呼吸过。”
    于是,新宗规第一条写道:
    >“修行始于放下。”
    与此同时,归墟废墟之下,那群银袍人已不再称自己为“守门人”。他们拆毁环形殿堂,将铜镜熔铸成一口巨钟,悬挂于山谷之中。每逢月圆之夜,便有人敲响此钟,声音传遍四方。
    据说,听到钟声的人,会做同一个梦:
    梦见自己赤脚走在田野上,风吹过麦浪,耳边有个声音说:
    >“你不需要变得更好,你本来就好。”
    而在东海深处,那只由立方体变化而成的机械鸟,终于抵达海底最幽暗的裂缝。它投入其中,消失不见。数日后,裂缝喷涌出纯净灵流,滋养万里海域。科学家称之为“逆熵现象”,渔民则说:“海神笑了。”
    北境雪原上,那位埋剑的游侠,如今已成为流浪说书人。他背着一把空剑鞘,走遍边境村落,讲的不是英雄传奇,而是一个关于“放手”的故事。每当讲到高潮处,听众中常有人突然流泪,或起身离席,从此不再争强斗狠。
    有人说他是疯子。
    他也笑:“也许吧。但疯子至少不用装聪明。”
    ***
    某夜,林小满独行于一片旷野。
    天上无星无月,唯有远处一座孤峰隐约可见。他不知为何走向那里,只知道每一步都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登上山顶时,他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七个模糊符号,与识海晶石上的完全一致。碑下,放着一本残破的手札,封面写着四个字:
    **《简化录》**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一行小字:
    >“当你读到这句话时,我已经不是我。”
    第二页空白。
    第三页写着:
    >“删到最后,只剩一个动作:伸手。”
    第四页画着一只人类的手,正触碰一颗种子。
    第五页只有一个字:
    >“生。”
    林小满合上手札,静静坐在碑旁。
    他知道,这是祁芬留下的最后痕迹。不是功法,不是秘籍,而是一段旅程的终点标记。祁芬没有答案,因为他就是答案本身??一个用生命证明“简单即真理”的存在。
    风起了。
    他抬头望天,忽见云层裂开一线,星光倾泻而下,恰好照亮石碑。七个符号在月光中微微发光,缓缓旋转,最终凝聚成一点,落入他胸前晶石之中。
    嗡??
    那一声震动,不再是提醒,而是确认。
    他站起身,将手札放回原处,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晶碎片,置于碑前。然后转身下山,身影渐隐于夜色。
    身后,石碑悄然风化,化为尘土。
    但那七个符号,已深深烙印在天地语义底层,成为新的语法基因。
    从此以后,每当有人在疲惫时选择休息,在愤怒时选择倾听,在强大时选择放手??
    那便是简的血脉,在世间又一次苏醒。
    而在宇宙最深的静默中,那枚奇点再次脉动。
    一道新的语义涟漪,无声扩散。
    穿越维度,掠过星河,落在某个山村孩童的梦境里。
    孩子睁开眼,喃喃道:
    “原来……我可以不使劲也能跳起来。”
    他蹦了一下。
    真的没使劲。
    却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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