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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孔如琢拍完广告回来时,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她念的大学管理严苛,宿管都是天主教的嬷嬷,每天早上起来祷告做礼拜,最讨厌不守规矩的女生。
孔如琢十七岁拍电影出道成名,家里人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一定要她乖乖住在学校里面。
嬷嬷们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不按时回来,偶尔还要嬷嬷们替她开门,打扰嬷嬷们睡觉。可孔如琢也很烦。
要不是妈妈和哥哥一定要她当个好学生,她才不从市区里面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赶回郊外的学校宿舍。
这次又是这样,她敲了半天门,嬷嬷们只充耳不闻。夜色越来越深,孔如琢又敲了一下,决定翻墙进去。
她刚要转身,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门禁里面传来个声音:"进来。"
孔如琢挑了一下眉毛,看看嬷嬷房间黑着的灯,到底还是摸黑走了进去。她住的是单人间,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旁边就是一扇窗户。
屋内的露台门开着,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这里气候常年湿润多情,连风里都带着潮湿的水汽。雪白的纱帘被风吹了,又被水汽浸泡了,飘得很低,垂在那里,温软地拂过木地板地面。孔如琢没有开灯,随意地将高跟鞋甩开,就要往浴室走去。
露台上,传来个低低的笑声。“现在才回来?”
“关你什么事。”孔如琢终于停下脚步,转头扫了他一眼,"蒲又崇,你有没有素质。知不知道,女生寝室,男生止步?"
露台上放着一张躺椅,躺椅上,蒲又崇正坐在上面。
他有双极为明亮锋利的眼睛,联丽的凤眸微挑,风流不羁,却又带着毫不费力的英俊冷淡。闻言,他微微抬起眼来,似笑非笑说:“要不是今天我在,你连门都进不来。”
“我怎么进不来?"孔如琢淡淡道,"你能翻墙进来,难道我就不行?”
蒲又崇上下打量她一下。
她穿着八寸高跟鞋,身上裹着件随手扯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亮光闪闪的珠光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雪白大腿,站在那里,漂亮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蒲又崇的视线在她的腿上停了一下,不带什么狎昵的意
味,只是嗤笑一声:"穿成这样翻墙?"
孔如琢说:“这样怎么了?”
“没怎么。”蒲又崇说,"吃饭了吗?"
孔如琢说:"没吃。蒲又崇,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来找我了。"“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蒲又崇站起身来,"给你带了宵夜。"
孔如琢其实进屋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食盒,一个个立在那里。孔如琢挑剔地扫了一眼,发现食盒并不是市中心那家最火爆的中餐馆的。
那家中餐馆,主打一个昂贵、难约,同时难吃。
孔如琢问:"哪来的?"
"自己做的。"
“你做的?那我不吃了。”
蒲又崇说:“我让我家厨师做的淮扬菜,大小姐,到底吃不吃?”孔如琢这才说:“我先去卸个妆。”这就是要吃的意思。
蒲又崇唇角翘起,走过来替她将食盒拆开,里面的菜分门别类,摆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孔如琢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没有换衣服,仍是那件亮闪闪的珠光短裙,只是外套脱了,脸上连同暨边的黑发,都湿漉漉的,浓妆洗干净了,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了,去了全部雕饰,反倒越发清艳。
蒲又崇凝视她时,一时之间,居然顿在那里,废了一点力气,才将视线转开。孔如琢没看他,一双眼落在桌上,就转不开了。"筷子呢?"
蒲又崇啧了一声,还是将筷子递给大小姐:"需要我替你布菜吗?"
孔如琢假惺惺道:"那也太辛苦你了。又崇哥哥辛苦了,坐下一起吃点吧。"她就是个小骗子,长了一条甜言蜜语的舌头。……吮起来,也是甜的。
蒲又崇眼神暗了暗,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吃饭。
孔如琢拍了一天广告,饿得要命,经纪人知道她嘴刁,特意打包了最昂贵的中餐馆的外卖,可还是那句话,那家馆子贵而且难吃,简直一无是处。
孔如琢饿到现在,突然吃到了地道的淮扬菜,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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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如琢顾不上理他,他也不生气,拿了一副筷子,耐心地替她将鱼里面的刺挑了出来,夹到她的碟中。
孔如琢看他一眼。
蒲又崇问:"吃饱了?"
孔如琢哪怕再饿,吃饭也很有仪态,优雅又端庄,是从小练出来的本事。
可她在蒲又崇面前,就有点维持不住自己的高贵冷艳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看着我吃饭?"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看你,要我面壁思过吗?"
孔如琢哼哼两声:"反正你别看着我。蒲又崇,咱们两个非亲非故的,以后你也少来找我。"
她说话时,一双桃花形状的眼睛似睐非睐地望着他,长长的眼睫笼住一点瞳孔,带着点烟雨朦胧的雾气。
蒲又崇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孔如琢以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便放下筷子逐客说:“谢谢你替我带宵夜。这顿饭多少钱,我转给你。"
蒲又崇说:“厨子是从国内聘来的,鱼是空运来的,碗碟也是古董,葱姜蒜,是厨子自己在院子里种的……"
孔如琢:.…
他什么意思,这是真要仔仔细细跟她算钱?
孔如琢不缺钱,只是没想到有人给她送了饭,连葱姜蒜都要算上。
蒲又崇觑了觑她的神色,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心意,不算什么。”孔如琢忍无可忍道:"不算什么,你还在这里算?"
"最重要的是……心意。"
他将最后两个字放低,说得低沉婉转,动人至极,似是轻轻的一声喟叹,拨弄心尖那一寸软肉。孔如琢听得耳朵有点痒痒的,忍不住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他看到了,唇边的笑意更浓,望着她,慢慢地说:"心意才是最值钱的。"孔如琢问:"就算值钱,总有个价格吧。"
“知道孔小姐有钱。”蒲又崇嗤了一声,"可惜,我也不算穷。"
他是不穷。
孔如琢觉得他挺神秘,从他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他和她是
一类人,都没有为钱发过愁。可她从没在圈子里听过他的名头。
两人第一次认识是在南法,她被绑架了,他救了她。后面他不告而别,孔如琢还认真地生了一段时间气,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可没想到,他突然有一天,又找上了门来,从那以后,就怎么赶都赶不走了。
孔如琢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遇到条野狗,本来想要收养它,结果它转头自己跑了,然后哪一天,又突然回来。
她的善心是有限的,也不是什么狗都愿意收养。
孔如琢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我要睡觉了。”
蒲又崇说:"不洗个澡?"
孔如琢:..
他还挺关心她的。
孔如琢皮笑肉不笑道:"不劳你费心,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他说:"如果你坚持的话,也不是不行。"
孔如琢:..
谁要坚持这个!
孔如琢懒得理他,冷冷地站起身,去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又替自己敷了面膜,折腾了半天才出来。
桌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妥帖,露台的门还开着,风轻轻地吹进来,连月亮在白纱笼罩下,也显得越发温柔。
孔如琢看到桌子一角放着只小小的匣子,打开来,里面摆着一枚戒指。海蓝色的方钻,精致小巧的一枚,像是颗剔透的玻璃方糖。
孔如琢切了一声:“无事献殷勤。”
可还是将戒指拿出来,在自己的指尖比了比。
她的手指比一般人要纤细,平常买戒指总是要定制特殊的尺寸。这枚戒指的戒臂的尺寸却刚刚好,落在指节上,闪烁着大海一般潋滟的光。
孔如琢抬起手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宝石,只觉得衬得自己的手指格外莹白漂亮,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款式。
孔如琢忍不住露出个笑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给她送吃送喝,还送了枚戒指,她就这么把他给赶走了。孔如琢小声嘟哝:"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刚刚他送来的夜宵,看分量足够两个人吃,他不会一直在等着她吧?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有人说:“没吃。
”孔如琢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下一刻,嘴已经被人捂住。
只是这已经惊动了各层巡查的嬷嬷,屋外,嬷嬷敲门问:"是你在尖叫吗?出了什么事?"孔如琢惊魂未定,看了蒲又崇一眼,示意他放开手。
蒲又崇慢慢将手移开,孔如琢这才说:"没事,只是看到了蟑螂。"
这里温暖潮湿,蟑螂滋生严重,嬷嬷并不怀疑,只是说:"明日通知后勤部来替你杀虫。"
等嬷嬷的脚步声离开后,孔如琢才松了一口气。她气冲冲地看着蒲又崇:"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可没有躲在那儿。”蒲又崇淡淡道,"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你洗澡出来。"孔如琢问:"你不走还等着我?难道还要我请你走不成?"她刚刚洗完澡,出来时只围了一条浴巾。
蒲又崇的手握在她的臂上,指腹下,是她如羊脂玉一般温润光滑的肌肤,她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玫瑰香气蒸腾蔓延,乌黑的发上,一颗水珠缓缓滚落,滴在他的指上,冰凉滚烫。
蒲又崇看到她的颈子,白得如同新雪,而她的唇被热气蒸得嫣红,似是盛放的玫瑰花瓣。
手指微微发力,陷入她的肌肤之中。
孔如琢皱眉,觉得有些疼,也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蒲又崇?"他猛地放开了她,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猛地向后退去。
孔如琢被他这样的反应吓到了:"怎么了?"
掌心里出了汗,像是也透着她身上的玫瑰气息,刚刚离得太近,连他的身上都被沾湿了。像是她整个人,都覆盖在他的身上。
某处不见天光的兽,无声地咆哮着,想要突出重围。
蒲又崇有些匆忙地转开头去,只将半张侧脸对着她。"没什么,太晚了,我该走了。"
没等孔如琢开口,他便已经撩开飘荡的纱帘,没了踪影。
孔如琢走到露台上时,只看到了他一个背影,明明姿态优雅,可孔如琢莫名其妙,觉得他是落荒而逃。
奇奇怪怪,刚刚不走,现在又跑得这么快。
视线忽然扫过自己身上,孔如琢猛地愣住。他从身后抱住自己时,动作间,将她身上的浴巾给弄乱了。
胸前微微散开,露出一痕柔软起伏的痕迹,像是玫瑰花苞,绽开最娇嫩的一点艳色。脸猛地红了起来,孔如琢捂住胸口,下意识躲进屋中,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
色狼!
不对……他要是色狼的话,就不会这么落荒而逃了。
孔如琢心情有些复杂地想。
他不会是……阳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