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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步维艰,各大神殿始终牢牢把控着“术士”的诞生与培养,这也意味着对方把控了掌管一切的命脉。
一个样本成功的可能性太过低微,要想寻觅正确答案,奥肯塞勒学会需要更多的、更多的样本——但是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敢相信,神明不过是一群强大些的、没有信仰的先民。
直到诺瓦·布洛迪的出现,那些堪称超越了整个时代的思想令猫头鹰突然窥见些许希望的曙光。
怀亚特知道猫头鹰心急,他们都老了,好不容易抓住个看起来似乎可以突破重围、抵住教廷要害的年轻天才,自然想将其磨成一柄最锋锐不过的尖刀。
但强者总是和弱者难以共情的,无论头脑怎样惊世骇俗,对方始终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就连比尔·法姆那样的不入流货色都能轻易杀了他——况且眼前的青年学者还年轻得过分。
他老了,心肠也软了,开始担心过度刺激教会神经,会为“尖刀”招致来自辉光教廷的磋磨与报复;也担心那些足以令任何常人崩溃的精神重压,会将眼前看起来天真且神经质的年轻人压垮。
猫头鹰则对他的优柔寡断嗤之以鼻。
“他有一位足够心狠手辣的骑士,用不着你我操心。”他嘲讽地咕哝着,但最终还是捏着鼻子默许给对方些许喘息空间。
“只是不到开课标准,那就是还有人在听我讲课。”
怀亚特回过神来,便听见另一人如此反驳。他张了张嘴,刚想针对那些来自年轻人的傲慢与偏执进行一番规劝,却被人打断了。
“就算现在就地解散神学院也解决不了问题,”黑发青年举起手里的信晃了晃:“取消课程反倒显得心虚,也会让更多学生感到不安。”
害怕的学生很多,但也有马代尔·拉比先生这样的年轻人。对方曾在一次私下答疑后,吞吞吐吐地和他表示,不论那些胆小鬼怎么想怎么说,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坚信布洛迪先生的思想是正确的,他们所追求的一切将开辟一个崭新的世界。说着说着,那个温和懦弱、甚至有些愚笨的穷学生直接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搞的诺瓦安慰也不会安慰,训斥的话更说不出口,最后还是他的助教帮忙救了场。
怀亚特看着那封印着家徽的信:“这是……?”
“一封家书,异端裁决所调查了我的家族,母亲催我回家一趟。”诺瓦平静地说。
家书来自他的母亲布洛迪夫人,其中充斥着惊怒惶恐的咒骂与哀求,勒令他立即辞职,完全无视了神学家难以离职的窘境——异端裁决所绕开了他,前去布洛迪家族进行“审查”,这简直让布洛迪夫人惊恐万分。
“因为你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丢脸行为,我被你气病了,病得要死了——三天后,我要在你堂弟的成年礼上看到你,”布洛迪夫人在信中愤怒地写道:“如果你想要成为家族的耻辱,想要让你的母亲在无尽的恐惧与耻辱中孤独地死去,那你就继续呆在那个充斥着下等人臭味的白塔大学里吧!”
怀亚特不由皱眉:“去吧,治安署那边的禁令和教学方面的问题我会解决。”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要硬撑。”
关于布洛迪家族内部的事,德尔斯·拉伯雷和他提过。但在这个节骨点上,偏偏还要处理爵位继承问题——只要对方开口,想必德尔斯会豁出去自己这把老骨头,猫头鹰也不介意帮他撑这个腰。
黑发青年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在那双灰眼睛的注视下,怀亚特居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得有些紧张。
只见对方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关于这场闹剧幕后之人的身份,我有一些想法。”
随后,胖老头目瞪口呆着被迫洗耳恭听了一场缜密大胆到令人惊悚的推理大戏,他知道这位白塔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在学生甚至教授间流传已久的、名为“大魔王”的绰号,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直面“魔王”的威能。
“我认为凶手之一,就在圣巴罗多学院前来参加公开课的学生之中。”那边“魔王”已经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具体嫌疑人是谁,得去调查谁和女祭司‘瑟西’有关。”
圣巴罗多术士学院的学生都是些身世显赫的权贵子弟,调查起来很麻烦,除非男主或反派这种级别的bug亲自出手,但他现在被绊住了脚——至于将神眷者独自丢出去?某人只是微笑起来,然后告诉他想都别想,他的安全问题才是第一位。
……况且他需要回家做一件事,一件关乎后续计划的大事。
“我不需要您多做些什么,当然如果能帮忙打听些消息更好。”诺瓦冷淡地说:“针对我本人,异端裁决所和王庭议会没有决定性证据,但要防止他们栽赃陷害到白塔大学的其他人身上。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还请您帮忙拖住他们,我会尽快赶回来解决。”
他补充道:“最多五天,我会赶回来的。”
第72章封地
在希尔维人的语言中,“布洛迪”的本义是“泥泞之地”。布洛迪家族的先祖曾追随卡西乌斯一世四处征战,也曾名盛一时,后来逐渐没落,仅存的封地“铁棘领”如今已经小得可怜,只有百余户村民,离白塔镇大约有两天的车程。
封地的真正所属者布洛迪家族养不起骑士,也无力雇佣靠谱的执行官,在爱德蒙·布洛迪子爵掌权的时代,收缴的各类税收高得快令人活不下去——感谢诸神,老子爵死得太突然了,等布洛迪夫人重新成功掌管铁棘领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王庭议会的威慑和短暂的休养生息没有令封地真正爆发暴乱。
布洛迪夫人是一个十分尖酸刻薄的典型贵妇,一心希望布洛迪家族能够重归先祖时期的高贵地位——可惜除了熟知餐具的十八种摆放方式及其对应含义外,她并不擅长振兴一个破败、贫穷、除了爵位之外堪称一无所有的家族,唯一值得赞美的是,她对家族事务的不甚了解令她还未到达老子爵那般敲骨吸髓的地步,铁棘领的日子还勉强过得下去。
直到布洛迪家族的长子将封地的绝大多数土地租借给了金纺车公司,事情出现了奇妙的转折——谁也不知道一个当时只有十岁的孩子是如何说服他那偏执刻薄的母亲,如何和那群精明狡猾的羊毛贩子周旋,令对方以堪称赔本的高价租下了铁棘领狭小贫瘠的土地用来生产羊毛,并签订了长达三十年之久的租赁协议,答应优先雇佣铁棘领的村民当纺织工。
从此雪白柔软的羊群占领了这片姓氏都泛着铁与血腥气的土地,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化身羊倌和纺织工。原先大家还浑浑噩噩、半信半疑,只以为是贵族孩子的任性胡闹——但是谁也没料到,不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