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阮洛跟着恩特回宿舍,宿舍里两个oemga连夜给他举行了欢迎仪式。
Omega们看见阮洛抱着猫大半夜睡来宿舍,猜想他是被那位身居高位的傅先生给抛弃了,因此什么都没问,甚至还贴心地拿了珍藏的红酒给他一醉解千愁。
被恩特挡了。
恩特一边给阮洛榨橙汁,一边警告两个omega:“他被娇养惯了,跟你们不一样,饮食得注意,禁烟忌酒,别投喂他刺激性食物。”
两个omega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慎重地点起了头,动手给阮洛做起了香甜无害的珍珠布丁。
投喂完阮洛,又拿着小鱼干去投喂阮洛的猫。
喂完了又洛洛长洛洛短地,围着阮洛逗弄他很久。
硬是把阮洛从凄风冷雨的境地,强行拽到他们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里。
直到更深露重,整个寝室都睡了。
热闹褪去,冰冷回笼。
阮洛在静谧的黑暗里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把床头充满电的手机拔下来。轻手轻脚出了宿舍。
他要给阮青山打电话,在路上的时候就想了,但是那个时候手机没电。
推开门,万籁已俱寂,只有阮洛心跳如鼓。
他在手机电话拨打界面按下熟悉的数字,却迟迟按不下拨通键。他想拨出去,却怕拨出去。
他在阳台的风里站了多久,手指就电话界面停留了多久。
上次致电阮青山的时候,阮青山说爷爷越来越严重,似是撑持不了多久。电话还没打出去,阮洛的眼泪就先流下来。
他看看天上遥不可及的月,而后,视线缓缓朝阳台外侧垂下。
阳台之下是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只有初秋的叶不知从何处吹到了这里,风尘仆仆地碎了一地。
那瞬间,阮洛内心涌起一股莫名无望的冲动。
——他想跳下去。
阮洛拨出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阮青山,而是阮青山的妻子何氏。
“你是谁?”
熟悉的尖刻女声贯入阮洛耳膜,阮洛捏住手机的手指顿时一颤,紧接着指尖微微泛白,他力持镇定,淡声道:“是我,阮洛。”
那边似乎怔了一秒,突然喊道:“洛洛!是你呀?”
亲切又热情的语气,让阮洛诧异。
这个女人从来没给过阮洛好语气,以前接阮洛的电话都是想着法子问他要钱。刚听到她的声音,阮洛都做好了再次被敲诈、或者从她尖酸刻薄的语气里听到坏消息的准备。
何氏却道:“洛洛啊,打电话问你爷爷的病情?”
“嗯。我爷爷他好么?”
何氏道:“你爷爷不用住院了!”
阮洛一阵晕眩:“我爷爷他……”
何氏笑着补充:“你爷爷痊愈出院了,好的很!你再也不用挂念你爷爷的病情,也不用花钱了。”
阮洛嘴唇的血色又回来了:“你说什
么,
什么好了?”
何氏强调:“我说你爷爷好了,
不是植物人了,能说能跳能吃饭,前段时间就已经出院了。”
“好了,出院了?”阮洛喃喃道。
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他混沌无依的心脏,他心脏飞快跳动,眼前灰暗的色彩好像也因为这句话鲜活生动了。
何氏后面说了什么,阮洛都听不到。
他被爷爷没事了这个消息冲击的头脑发胀。
灭顶的惊喜过后,却是巨大的茫然和不信。
可是怎么会……之前医生明明就说……
阮洛怕是被人玩弄的空欢喜,再次确认:“我爷爷出院了?”
“是。”
“他……能站起来,能走路了?”
“能走能跳,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了。孩子你别激动,我现在把你爷爷的联系电话发给你,你自己打给他确认吧。”
阮洛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发问:“那爷爷是怎么治好的?”
“当然是医生治好的!”
阮洛的心脏被突如其来的疑点狠狠扎了一下,他手指倏地握紧:“你骗我!医生明明说凑不齐钱爷爷就……”
莫名的,阮洛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他声音一下子哑了下去,过了两秒,才发出嘶哑的声音:“是傅瑜?”
何氏支支吾吾,像是忌讳什么,她本来还热热络络,听到这儿像是拿不定主意,顾左右而言他:“洛洛啊,你管他是谁呢!爷爷好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嘛!我还有别的事,挂了挂了。”
阮洛就像被抽空棉花的玩偶,仅剩一层薄薄的皮囊,他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像有一只无处不在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
明明爷爷醒了是一件好事,他却快要窒息了。
阮洛仰躺在地上,阳台的栏杆遮蔽了他大片目光,只在天边透出一弯苍白的月,在他浑浊的泪眼。
他的目光像是破碎的镜子。
镜子里的月亮一碎再碎,碎成千千万万滴雨,一寸一寸腐蚀他冰冷的心脏。
“傅瑜,你要我死,就下狠手,不要钝刀子割肉……”
“谢谢你救我爷爷,但我不会领你的情。更不会忘记这三年来,你如何待我!你是救了我爷爷,但你也……杀死了三年前的我!”
阮洛神志不清呢喃到这里时,天际忽然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
而后轰地一声惊雷滚过——
好好的晴天夜,竟然风声猎猎,下起了急雨。
骤雨很快打湿了阮洛的睡衣。
阮洛躺在阳台里侧闭着眼睛,脸上滚滚而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恩特被雷声惊醒,起来上厕所发现阮洛不在床上。
睡意顿醒,推开门看到地上的阮洛,三魂七魄都吓走了九个。
他扛起软绵绵的阮洛往宿舍里走,嘴里骂骂咧咧:“劈!使劲劈!劈死傅瑜那个大傻逼!顶级Alpha又怎么样,傅氏财阀掌
权者又怎么样……妈的,欺负omega的渣男都给爷死!()”
“?()_[(()”
何氏小心翼翼地:“傅先生,您交待我的事,我做好了。您答应了我的,只要阮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态度好点不要吓唬他,老老实实的不为难他,您就不会再针对我们阮家了……”
傅瑜打断他:“他情绪如何。”
何氏有些不理解:“啊?啊懂了,您是说阮洛?语气挺正常的,情绪很稳定,听到爷爷好了以后,好像是开心的。”
傅瑜正要挂电话,何氏有些迟疑地补充:“但是傅先生,他问我,爷爷是怎么治好的,被谁治好的……我,我倒也没说。”
“挂了。”傅瑜正要挂电话,何氏又急着道:“但是他猜到是您了。傅先生,您说过不要跟他提您,我真的没提,是他自己猜……”
何氏话没说完,傅瑜按断了电话。
傅瑜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了一句:“废物。”
他太了解阮洛了,阮洛清醒了一定要找爷爷。他并不愿意过早让阮洛知道爷爷的痊愈和自己有关……那只会让阮洛更受折磨。
但阮洛已经知道了,傅瑜除了在大雨里捏着眉心缓解头疼,竟束手无策。
宋祈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傅瑜的。
他开着傅瑜的劳斯莱斯,子弹一样穿梭了一整个雨夜,看见傅瑜的时候,摇下车窗推推眼镜:“别担心,美利坚是我的地盘。除了上次阮先生去的那家国家医院我伸不进手外,这座城市所有大小医院我都有人脉,包括——阮先生所在的茱莉亚音乐学院校医办。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对阮先生的监护并未失控。”
傅瑜任由大雨冲刷已经湿透的自己。
他望着宋祈没说话。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心脏像是被人用尖刀翻搅着。
其实傅瑜并不担心会失去对阮洛的监护。
他早先为了预防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在阮洛入学前,就让李秘书做了万全准备,李秘书当时频繁辗转美利坚和华国,除了申请阮洛的入学事宜,还在进行一系列筹备——
比如,申请茱莉亚学院商业区域的投标资格,参与竞标。
把中标的区域拿来开成三家餐饮店:一家咖啡馆、一家甜点店、一家西餐馆。
咖啡馆和甜点店早就开始营业了,只是早先用不到,他就没关注。
而西餐馆,由于比较大,是学院最大的餐饮店,装修历时较长,是在半个月前才新装落成的。
傅瑜近期忙的不可开交,西餐馆的经营团队向他申请开业好几次,他都还没来得及空出时间下发指示。
现在,也到开业的时候了。
这些都是傅瑜的眼线,至少能保证阮洛不会脱离他的视线太远。
傅瑜拉开车门坐进车,他话声低沉:“我担心的是阮洛的身体。他/发/热/期紊乱,还有定时炸弹一样的抑郁症,我怎么放心。”
顿了顿,他话声轻轻:“再过两三天,他的发/热/期就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