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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行，小道行，不值得一提。”黑牡丹谦虚地说道。
下午,小伙子开着三轮摩托来接黑牡丹。黑牡丹让我跟着。我们于午时三刻到达了赵老爷子家大门前。
不愧为是世代名医家的别墅，高墙大院，十分阔气。三轮摩托直接开进院里，我和黑牡丹下车，面前矗立着一幢三层小楼，楼前伸出数米长的雨搭，两根水磨石立柱，看起来像机关大院那种样子，大气而豪气。
黑牡丹被立柱上两条浮雕虬龙所吸引，背着手琢磨起来。
小伙子见状，悄声问：“牡丹姐，你有何见解？”
黑牡丹眉头紧皱，默不作声，绕着柱子，把那两条虬龙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牡丹姐——”小伙子紧张起来，“有问题？”
“这个盘龙浮雕是后来弄上去的吧？”
“是的。最初只有两根柱子，后来才镶嵌了这两条虬龙。”
“冒昧地问一下，自从有了这两条虬龙浮雕，家里是否有人经常肚子疼？”
小伙子浑身一紧，表情现出极度惊诧之色：“牡丹姐怎么知道？”
“且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回答有没有？”
看那样子，黑牡丹刚才已经发现了虬龙上的问题，但是却不说破。
“确实如此。有人跟祖父说，门前柱子盘龙，后人成龙成凤，这浮雕是半年前贴上去的。大约是贴上去一两个星期吧。
“有一天，我儿子和我爸肚子剧疼，起先以为是肠梗塞，到医院检查后，没发现问题。怀疑是蛔虫闹腾，吃了打虫药，打下两根蛔虫。
“我一直奇怪，一两根蛔虫能闹得肚子那么疼？而且是两人一起疼！诡异不？从那以后，家人经常肚子疼。”
黑牡丹点点头，“这就对了。”
“请牡丹姐明示！”小伙子求知若渴地请教。
“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经常打蛇？”
“是的。爷爷每年春天打几条蛇来泡酒。”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条虬龙本无害，象征寓意也很好，问题出在被打死的蛇身上。它们本来在山上生活得很好，被你爷爷抓回家，活活地摁在酒里呛死泡死，死得够惨！
“它们死后，奇冤蛇魂无所寄宿，恰遇到这同属物种的虬龙，便附于虬龙之上，聚集成邪崇，而蛔虫与蛇龙本是同属。
“蛇邪之气弥漫此宅，宅主人肚内蛔虫、钩虫等受蛇邪激励，格外凶残，于是便发生孙悟空在铁扇公主肚子里大闹的剧情来。”
“啊呀，牡丹姐，你……太神了！多亏你今天来此，不然的话蛇邪作崇，家人不安哪！”
“正是。”
“那么，现在如何驱除蛇邪？”
“好办。凡天下之蛇，最怕一种东西。”
“什么？”
“就是烟袋锅油。”
“对呀，这个我知道。小时候跟爷爷下地采药，鞋底上要抹上烟锅油，以防被蛇咬！”
“是的，你可速去抽烟锅的老人家里，弄些烟袋锅油，抹在虬龙上，三日之后，蛇魂全部消散。那时，你再将浮雕全部剥下来扔掉，以免再有蛇魂依附其上！”
“好的，真是太谢谢了，我下午就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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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小伙子兴奋地感叹，问道，“是不是把虬龙搞定，我爷爷的病就好了？”
“不是。依你所述的症状，你爷爷的病并非由蛇邪引起，应该是另有原因。”
“噢，还有其它原因？”
“是的。”
“那……”
“见到你爷爷之后，自然明了。”
我们接着往里面走，进到别墅之内，迎面看见一盆爆开的扶桑和两盆肥叶植物，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游动着一条金龙鱼，这几件摆设，有林有水，气氛极为吉祥。
黑牡丹看到这些东西，不禁暗暗赞叹，似乎是内心产生了一丝羡慕。
客厅里悬挂着七、八幅古画，黑牡丹戴上墨镜轻轻一瞟，好像是有了重大发现，不由得惊叹：“七、八幅画，竟然幅幅都是真品！”
啊，真品？难道说，其他的字画都是赝品？当时还处于极左年代，书画还没有流行开。但是我心里却疑惑：文化革命那么多极左行动，怎么能让他们家这些东西保存下来？
黑牡丹马上告诉我：“赵家世代名医，这些画大约均是祖上传下来的。县政府明确这里是文物古迹，这才让它们逃过一劫。”
哦，怪不得。我看到，除了画之外，还有两个古董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古董，大多是小件古玉漆器之类，而最易妨害生人的古床和古箱，却没有见到。
黑牡丹看了一圈，并未看出任何不妥。
“家里这些摆设，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小伙子说道。
“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些东西都古朴而正气，并无邪崇在上面。”黑牡丹不禁摇了摇头。
“那你再看看其它房间吧。”小伙子说。
这时，朝南的卧室门“吱呀”一响。
只见一个白面老者缓缓而出。
此人身形长相与小伙子极为相像，无疑就是小伙子的爷爷赵老中医了。
黑牡丹走上前，道：“赵老好。”
赵老爷子打量黑牡丹一下，不由得捋着胡子直点头：“是牡丹医生吧？我听他们讲过你的医术，很高明，老朽一直想亲眼见一见。今天一见，果然仙家风采，医家风范。”
老爷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听起来像古装历史正剧里的对白。
“赵老先生德高望重，在您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学生。”黑牡丹客气地道。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赵老爷子又问道：“听人介绍，你目前在搞丧葬文化？”
咱这大华国语就是妙，把人人瞧不起的“殡仪馆”行业，换成“丧葬文化”，听起来顺耳多了。
我不得不佩服赵老爷子，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家传路子，即使在访谈之间，也时不时露出家传的底蕴来。
“我就是个殡仪馆的化妆师。”黑牡丹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殡仪馆工作很好。送人最后一程驾鹤西游，功德无量啊。”赵老爷子点点头，又问，“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吧？”
“县城商业街四委四组。”
“你家在这住了好多代了吧？”
“祖辈一直在县城居住繁衍，家谱上排了二十几代了。”
赵老爷子听了，深深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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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问道：“既然是在县城居住这么多年，你们家一定是本县城医务界如雷贯耳的世家了！”
“哪里哪里，我祖上历代务工，到我这里，才是略懂一点金石草药，治点头疼脑热的小病而己。说白了，就是农村赤脚医生的水平。”
黑牡丹的话，赵老爷子好像根本不信，摇摇头，大概心里话：黑牡丹这丫头虽然年轻，却是城府极深，好像是在故意隐瞒真情！
赵老爷子笑呵呵道：“牡丹医生，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给我看看病。”
“赵老神医医术高明，请我看病？折我寿呀！”黑牡丹谦虚道。
“不不，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请牡丹神医务必给老朽看看。”
“那晚辈只有从命了。但是看好看不好，晚辈不敢断言。”
“神医妙手，哪有你看不好的病。”
“我试试吧。”黑牡丹道。
“我最近半年来，身体一直不适，茶饭不思，精神一天不如一天，走了几个大医院，也是没检查出来什么，是否，老朽寿命到了？”
黑牡丹笑笑：“赵老天庭饱满，地角方圆，正是长寿相。只不过……您最近半年来，家里新添了什么东西？”
“你是指家具？”
“不仅仅家具，其它的摆设也算。”
“噢，这样说来，倒是有一样。”赵老爷子挠挠头，想起来了。
“什么？”
“一件戏服。”
戏服？黑牡丹似乎是心中一动。
我记得兰灵给我说过，世上最阳之物有三：狗血、鸡头、黑驴蹄子。
最阴之物有四：棺木、厕石、老床和古戏服！
“您爱好戏曲？”黑牡丹问。
“谈不上爱好，退休后，和几个票友吊吊嗓子而已。半年前，一个票友送我一套前朝的戏服，在卧室里放着呢。”
“我可否一观？”黑牡丹问。
“请随我来。”
赵老爷子站起来，领我和黑牡丹向卧室走去。
一进卧室，我不禁感到了一阵血阴之气扑面而来！好像是殡仪馆的存尸处。
马上就觉得，在这样血阴气笼罩的卧室里起居，别说是七老八十的人，就是年轻人也未必抗得住！再一看，卧室很大，一张大床床头冲北而放。
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古画，而西面墙上，挂着一把古太极剑，几把老二胡和京胡。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相当有年代的古董，价值不菲。
黑牡丹扶了扶墨镜，细细观看。
我个人觉得这些物品上面均散出纯正的古魂之气，没有异样的阴气。
可是，当黑牡丹把目光移到南墙上一件彩丝老生京戏服上面时，似乎是心中一愣。
这件老戏服，以五彩丝线织就，上面绣有精美花纹，腰带上面也是包了一层黑丝绣，显得富贵华丽。
不过，我觉得有一层血阴之气，笼罩在戏服上面。
这层阴气很厚重，似雾似烟，在领口处最浓重，而在下摆之处，则轻淡一些。
阴气呈现浅黑色，虽然无味，但看在眼里，使人感到有一种眩晕怄吐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