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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付泽坤说他又要找个女朋友。”封泽说。
“他现在居然还是单身？”何小天诧异道：“他还有单身的时候？”在他的印象中，付泽坤从来都是一个将骑驴找马发挥到极致的人，在没找好下家之前是绝对不会跟现任分手的。
封泽道：“他说他要在a班找一个。”
何小天道：“付老妈子又要重出江湖去欺骗无知少女了。”
封泽道：“苏雪儿也在a班。”
苏雪儿是付泽坤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后一个前女友。二人初中同班三年，虽然当时还只是普通朋友，但在相互见证了对方与别人的若干段恋情之后，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付泽坤高中后追她的原因也很简单，苏雪儿胸大还让摸，而且好追。分手的原因也很简单，胸虽然更大了，脸却看腻了，而且好追。
“a班还是次a班？”
何小天刚升初中时也喜欢过苏雪儿一段时间，因为那会儿还不熟，乍一看还以为只是个很清纯的姑娘。
封泽道：“a班，和宋金金同桌。”
何小天道：“我知道她学习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a班前途大大的好啊，”封泽道：“我打算想办法认识几个a班的学生。”
何小天道：“人家一看你是普通班的，还在一线边缘，理都不理你。”
封泽道：“我有一个宏伟的计划。你把你的朋友都介绍给我，我把我的朋友都介绍给你。”
何小天道：“我不想把我的朋友扯进你的计划。”
封泽白他一眼：“我认识多少个女的，你才认识几个？你以为我稀罕吗？”
何小天道：“那你可以站在a班门口，说，‘我长的这么帅有愿意跟我做朋友的吗？’”
封泽道：“滚。”
二
学校的封闭式管理在尽可能地保证了学生安全和学习效率的同时，也使得学生们缺少了许多获得外界消息的渠道，使得他们活着的意义好像只是为了应对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譬如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商量应对压迫的小黑屋一样，学校的厕所便成为了各种小道消息汇集流传的中转站，各种真假消息或者添油加醋的臆想在厕所加工润色后辗转流传到各个班级，继而宣扬到全校皆知。
张建阳从厕所回来时带回了一中放假的消息，班里人听后都很吃惊，因为像这种级别的学校是不可能为了学生那些虚无缥缈的身心健康比其他学校多放假的。
何小天也觉得奇怪，转头想问封泽，却发现他不在位子，此刻正趴在后排娄晓丰的裆部偷偷玩着手机，语言所能传达到的范围只有全身心投入着挖着鼻屎的姚奉瑜。
好容易等他挖完，何小天才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姚奉瑜将挖出的鼻屎抹在桌子底部，淡然道：“早就放了，前天就放了，但是听说好像又回来了，然后又走了，我也说不清楚。”说完又将食指戳进鼻孔。
何小天怅然，而且恶心，心想他们放不放假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于是又从书包里拿出《三重门》来，他已经忘了这是看了第4遍还是第5遍了，他一直很羡慕里面的林雨翔，有才华，有思想，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话。反观自己却要什么没什么，好像永远都在被忽视的那群人里，一天比一天多余。
“刚才我和我那一中的朋友qq聊天，”封泽回了位子：“他们学校前天被举报了，就让学生回家了，昨天又来了，然后又被举报了，今天就又放假了，居然被举报两次。”
何小天笑道：“一中的学生素质还真高啊。”
封泽冷笑道：“高个屁。”
何小天道：“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举报的？为了竞争。”
封泽道：“有这个可能。”
三
晚上已经过了十二点，何小天还是没有睡着，奇形怪状的想法一直充斥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关于未来，关于生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失眠的现象越来越严重，白天上课居然也不困，只是频繁的走神，像是魂不附体了，脑袋也空了。
“吱”的一声，有人悄悄地推开了门。
何小天立刻清醒，回头看来人。
从声音判断大概有三四个人，但宿舍里实在太黑，根本看不清是谁，有个黑影走到王腾飞床边，伸手晃了晃他，低声喊着：“项宇，项宇……”
何小天轻声道：“项宇在隔壁。”
这时又有一团黑影推门进来，这团黑影比其他的要大许多，应该是个胖子。他问：“来了吗？”
有人回答：“没。”
“我操，那小子是不是不来了？”胖子这句话经过任何消音处理，在这漆黑静谧的深夜里显得尤其呼噪。
也惊醒了熟睡中的刘阳伟，他还没睁眼，便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那胖子像吃了半斤**，火气突然炸开，冲上去就要打他，叫嚣着：“你他妈再说一遍，你gbd的!”
旁边两人赶紧拦住他，一人道：“算了，这人我认识。”
胖子问：“项宇在哪个宿舍？”
刘阳伟道：“211，还没回来。”
胖子像是看多了**警匪片，在心中留下了不少阴影，警告他：“我们要从这个窗户下去，你们可别把我们卖了。”
刘阳伟想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要卖你，点点头：“嗯。”
胖子又道：“一会我们还回来，你们别把我们给卖了啊。”
这几人离开了宿舍，随后再回来时人已经多至七八个，看样子是全宿舍都出动了。前面认识刘阳伟的人又过去把他喊起来，问：“有被子没？你拉着被子把我们递下去。”
刘阳伟提了一把滑落的被子，道：“大冷天的哪有被子。”
有个黑影走到阳台边往下看了看，道：“就两层楼，直接跳吧，没事。”
这时李朋也醒了，月光下见这些人里好像有个自己认识，于是掀起被子：“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