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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宿舍里漆黑一片,灯还没有来得及开,楼道里已有了人活动的声响。
付泽坤半睁开一只眼,问:“几点了?”
王文强道:“5:10分。”
付泽坤道:“你疯了!这么早你喊我干嘛!”
王文强道:“黄子敬那傻逼非喊我起床,我说不用,他非喊,才四点我就起床了。”
门被推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一闪而入,又片刻消失,宋国涛已进了门。
他刚洗过脸,脸还没有干,水渍透过窗外幽微的亮光,一滴一滴的滴落地面。
洗脸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正常的事却往往会成为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更不正常的加持,因为这是宋国涛在学校的第二次洗脸,上一次还是在他被打的时候。
他甚至连毛巾都没有。
付泽坤笑道:“涛哥洗脸了吗?”
他的上排牙已在黑暗中反光。
语气中的所表达出的难以置信,就像看到官员清正廉洁到骑自行车去上班一样,更多的还是鄙夷。
微笑就是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鄙夷。
宋国涛道:“怎么了?”
付泽坤道:“没怎么。”
宋国涛在黑暗之中白他一眼,道:“就和不信一样。”
幸好房间太黑看不见表情,否则他定能确认自己的想法。
二
何小天也被拖着早到了教室。
5:30还不到,教室里就已到了一半人。
大都是教室前半部分的人。
至于后半部分的人,他们懒散,且差劲。他们注定会沦为社会的底层。
乐观一点的说法,他们有中极少数人还有翻身的可能。
也或许,整个教室的人再怎么挣扎也都将是社会的底层。
高低之别,尊卑之分,原就是对比出来的。
有对比,就有不同。有不同,就分高下。
人已在不知不觉中划入了不同阶层。
这是人成为人所必背负的宿命。
何小天道:“那么晚放学又这么早起床,完全考虑人性和生理结构,非逼我上课打盹不可。”
黄子敬看着自己的成绩,动也不动道:“那些早到的,没有一个上课不打盹的。”
何小天道:“成绩单给我看一下。”
黄子敬点点头,目光往下移一段距离,忽然目色一变,接着又往下移,才道:“你别看了。”
何小天对于自己的成绩早有思想准备,就像一个必死之人,是不会过分执拗于死法的。
但他的心还是一沉。
人如果到了必须要做思想准备的地步,结果往往都不会乐观。如果说思想准备是一张防护网,那么结局往往是一颗子弹。
语文50,数学66,英语27,理综99。
倒数第八。
黄子敬安慰他道:“你的作文可能又零分。”
然后引用一句从《毒》上看到的话:“我们的教育是不允许表达真实想法的,讲究的就是让你没有想法。”
何小天已经有些木然,但还是点点头,却也没再说话。
三
数学课。
李育新道:“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搞不清楚,让你照着葫芦画瓢,再不明白你就直接这样套,你套了没有?我们的数学成绩可想而知。让你假期好好学,努力学,到底学没学,结果很明显。次a班上次进线16个,过了一个假期,进线32个。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有成绩,你不听。我反复强调,人家都在努力,只有你在玩,你怎么可能考好?咱们放假之前反复叮咛,好好学习,认真做题,你不当回事,你考的很好吗?咱们以前说过,机会稍纵即逝——唉,你现在悔之晚矣……
在学习上我反复强调,我强调的地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可为什么让你往东,你偏偏要往西?你好算算这笔账,把你没见过的题型去掉,你为什么还考不了一百三四?甚至只考五六十分,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如今三角函数变换方式问题让你套你就直接套,你把a套进去怎么可能还选不出a?让你套你就直接套,说过多少遍,手把手的教你,我反复强调,你就是不听。
这次李炳文110分,王文强101分,郑天均以前数学从没进过线,现在也终于进线了。也就是说只要你肯学,就怎么会学不好?唉,看这北京考题第8题,多简单的问题,做错的也不再多说,一定要搞清楚,搞明白。
唉,这些都是我们之前反复强调过的运算,一定不能出现错误,你为什么一直出现错误?多问问自己,多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做的一定不能丢分,一分都不能丢,会做就要满分,丢三落四的还考什么大学。
第9题。之前都讲过n多少遍了,先画图,讲过多少遍?反复强调,为什么还是做不熟?为什么?这个题我反复强调,把它做对,把这所有的题——都一点都不能出错。”
四
春寒料峭。
上午落了一场小雨,到中午时地面就已干了,连积水都不剩。
天日无光,不仅冷,又裹了一层湿。
苏龙潜打了个哆嗦,道:“真冷啊!我发现这天气就是和我对着干,每次我脱掉毛裤就阴天,冻死了!”
何小天道:“嗯。”
苏龙潜道:“你们班主任有没有鼓动学生?”
何小天道:“单招吗?”
苏龙潜道:“李长君可是鼓动的厉害,一到下课就叫几个学生过去,一到下课就叫几个学生过去,整个教室都乱哄哄的在聊单招的事,上午有一节物理课他都没去。”
何小天道:“鼓动了一节课吗?”
苏龙潜道:“嗯。”
何小天道:“我们班主任就叫去了八个学生聊单招的事。”
苏龙潜道:“你说把学生弄去单招老师有没有好处拿?”
何小天道:“无利不起早,反正老师也没什么好东西,没有直接利益大概也有间接利益。”
苏龙潜点点头,表示赞同。因为这其中引用了一句俗话,无论什么观点,只要能加上俗话,就都会变得有道理。
他道:“我们班有个学生去英语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扭伤了脚。哈,穿平底鞋也能扭伤,真是够倒霉的。”
何小天道:“嗯。”
苏龙潜道:“好像伤得很严重,还去医院拍了片子。”
何小天道:“医药费谁出?”
苏龙潜道:“当然是自己出,又没有人动他。”
何小天道:“学生不是有保险吗?”
苏龙潜道:“有吗?”
五
中午,宿舍。
王文强道:“我听说这个周末可能放假,如果真的放假,何小天你回不回家?”
何小天道:“不可能放假。”
王文强道:“我是说如果。”
何小天道:“没有如果,压根就不放假。”
王文强道:“确实没有如果,但如果有如果。所以如果放假,你回家吗?”
何小天道:“那我肯定回家。”
王文强道:“我肯定也回家。”
付泽坤翻了个身,枕着手臂,嘲弄道:“考到第11名,终于有脸回家了,对不对?”
王文强嘿嘿一笑,道:“滚。”
何小天道:“这么说起来我就不回家了,我考了倒数第八。唉,要是能考个倒数第一,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王文强道:“别说这丧气话,你只是没好好考。”
何小天道:“听说六班有个学生去办公室的时候扭了脚。”
付泽坤道:“我听说了,姓于。”
何小天道:“听说伤的挺厉害,都去医院拍片子了。叫于什么?”
付泽坤道:“不知道。”
何小天道:“我记得六班有个叫于金门的。”
付泽坤道:“对,就是他。”
王文强道:“真的假的?大门摔这么惨?”
赵羽道:“什时候的事?”
付泽坤道:昨天下午搬桌子的时候,走路就一瘸一拐的,被李长君看到就送他去了医院。说起来全班第一的待遇就是好,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就提前放暑假了。”
赵羽道:“怪不得今天一上午都没见到他。”
何小天道:“扭一下就伤的这么厉害?看着可是挺壮的。”
付泽坤道:“这谁知道。”
何小天道:“我今天中午去六班找人的时候,见李颖在里面跟一个男生又打又闹,她不是于金门的对象吗?”
付泽坤不屑道:“哪个男的她不招惹两下,就是欠操。”
赵羽道:“想追于金门人多了去了,排队都轮不到她。”
乌云已经散去,浅白的阳光已经透进窗子。
天空碧蓝,麻雀自由的在枝头跳跃。
这么低贱的一种鸟,却偏偏四季不死。而那些高贵的鸟,在冬季来临之前,却要被迫南飞。
大概低贱就意味着不顾一切。
大概高贵就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也许这是正反两面的必然。有光,就一定会有阴影。而有阴影,就一定会有光。
就像何小天听到他们评价李颖时,就忽然会想到李菁雅。
就像听到黑,人们就会想到白。
对于肮脏,人们就会想到纯洁。
如果他们见过纯洁的话。
何小天当然是见过的,他很自豪,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
李菁雅就像太极图中黑鱼的鱼眼。
黑鱼的旁边就是白鱼,悲哀的是,它们之间却有一道一眼望不到边的天堑。
他已经清楚的明白李菁雅对他的意义,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是一片并不存在的绿洲。聊胜于无,却未必是好事。
人活的太明白并不是好事。但能明白这个道理时,就已经太晚了。
越去想,就越明白,因此他只好想别的。
他又想起了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愿你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是高晓松说的。
果然还是关于李菁雅。
何小天只有苦笑。
温暖纯良。
这么大的世界,却不知还剩多少温暖纯良。
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早就酿成了一壶陈年的老酒。
喝会少,不喝会淡。
六
语文课。
夏如花道:“有同学的假期作业除了在学校时做的那两个专题,回家基本没做。你们这分明就是睁着眼欺负人!”
谭小花道:“什么叫睁着眼啊?”
夏如花道:“语文作业没做,班主任的作业你们怎么做了?”
学生们道:“班主任的也没做。”
夏如花道:“你们也用不着欺负我,你们语文考不好我只是难看一时,你们可是难看一辈子。别以为是给老师学的,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说一下这次作文的立意。官方对于作文的立意是可以通过三方面的——人,花,水壶。”
学生们道:“水壶代表什么?”
夏如花道:“水壶指的是不要浪费水资源。不过这一层立意老师们都不太认可,而且也没有同学会从这方面入手,所以咱们也不再讲这一层。
首先通过人来立意——天在下雨,人还在浇花。首先从爱花的角度考虑,指的是不要过于溺爱自己的孩子,要学会让孩子经历风雨的洗礼。再从人的角度考虑,说明这个人不懂变通,也就是说我们在生活中不要因循守旧,不要主观臆断,要学会面对生活中的变化。
再通过花来立意——一方面是来自花内心的呐喊,它想让自己经历风雨,收起你的保护伞,要让花儿经受风雨才能健康成长。花儿要学会利用环境,成就自己,对花细心呵护也是为了避免夭折。老师之间比较认可的还是要经历风雨才能见彩虹。以上就是这篇作文的正确立意。”
七
窗口前的队伍拥挤的像是春运时的火车站售票口,只是火车站不可以插队,餐厅却可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餐厅来电,但这电却偏偏像是羞于见人的深闺女子,千呼万唤不出来,恨不能死在房中。
饭菜都在盆里没有机会露面,为了保温又蒙了一层被子,几个大爷大妈也都在窗内找了凳子,坐下来闲聊着等着灯光亮起。
这是名正言顺的旷工,而且非旷不可,即便造成了恶劣影响,自己的工资也一分不少。
想到这里,他们就坐的更加舒服。
比不上班都舒服。
时间越来越长,有人已去了超市,餐厅里的队伍却愈加混乱,催促声,抱怨声,就像一群恶急的疯狗,但因为训练有素,还只敢汪汪狂吠。
苏龙潜道:“咱们去超市吧,我作业还没做完呢,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何小天道:“这里刷不了卡,超市肯定也刷不了卡。”
谁能想到,超市居然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发电机。
超市内学生爆满,就像是一群蜂巢内的蜜蜂,不仅多,而且乱,拥挤,推搡,踩踏,地上已有了不少鞋子。
鞋子一旦被踩下,就再不可能弯身去捡,这是一种比刻舟求剑更深的悲哀,即便他们两脚不动,他们也会被人流推举着向前,鞋子也是。
而人和鞋子却各有各的前。
鞋子的自由,就是人的不自由,而且不自在。
何小天和苏龙潜早被冲散,二人本是同食鸟,上课近时各自飞,默契的好像提前商量过一样,买完东西就各自走了,谁都没有等谁。
何小天撕开面包,立时就往嘴里塞了半根,嘟囔道:“我去超市的时候看到了吴珍珍,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应该是和人好上了。我去的时候他俩就往外走了,但是现在都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你说他俩干什么去了?”
王文强回头一笑,道:“到学校后面小树林去了。”
何小天道:“原来你一直在偷听。”
黄子敬道:“刚才我好像见到她了,抹着眼泪去厕所了。”
何小天道:“我的天,这么快就被甩了。”
喝着水,三口就没了一个面包,胃却只饱了下半部分。
上课铃响,还有人刚从外面回来。这些人虽然回来的晚,却都是一副饿着肚子又跑去献了二斤血的青黄之色。
学校又闹饥荒,也许是超市比他们的肚子先空一步也说不定。
顺从于体制的人,如果有一天体制发生变化,他们又该怎么活呢?
好在体制不会变,因为体制不允许体制变。
赵羽是唯一在笑的那个。
所有人都在哭的时候,唯一笑着的那个,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离哭不远了。
赵羽却不同,他的笑仿佛有一种魔力——一种吃饱了饭的人特有的魔力。
吃饱饭的人都特别自信。
“哈哈哈,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他无论如何也不像有坏消息的样子,可他却道:“最后几分钟的时候,餐厅没有要钱,把所有的饭菜都分了。”
如果必须要吃亏,人们会希望与所有人一起吃亏。因为只要相同,就不算吃亏。反倒是吃亏最少的那一个,却要比占了便宜还要高兴。
可如果有便宜可占,人们却希望自己会是唯一的那个。
赵羽道:“吃了两碗米饭一份菜,哈,撑死我了。”
周边人的脸色可想而知。就像在饥荒年代,人们对于能吃饱饭的那个人生出的羡慕和痛恨。
“什么都分了吗?”
赵羽道:“什么都分了,就是那三块的菜没人稀罕吃。”
“为什么不留到明天中午卖?”
赵羽道:“也许是怕放坏了。”
“餐厅还怕这个?”
“炸货分没分?”
赵羽道:“分了,不过我去晚了,没抢到。只看到别人都在往盘子里扒,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人端走了一盘子好几十根烤肠,也没有人管。唉,最后整个餐厅就剩我们30几个人在抢,吃都吃不过来,真他妈爽!”
刘阳伟踢他凳子一脚,道:“闭嘴!我们都没吃到饭,馋死了。”
赵羽道:“啊,太爽了,一分钱没花就吃到这么好的一顿饭,啊~~”
八
朱德福道:“从昨天开始,二轮复习已经开始了。一轮复习是打基础的复习,经过了半年多的复习过程,就算基础掌握的差的也能在五六成左右,好的要在七八成左右,能在一轮复习达到七成左右的,一轮复习也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作为学生,你有六科要学习,不可能达到十全十美的要求,但接下来的复习,就是提高成绩的复习。人家都说一轮复习基础,二轮提高能力,能力是什么?能力就是成绩。剩下的一个半月,就是用来提高成绩的,也可以说二轮复习是整个高三最关键的部分,题型基本与高考挂钩,不按咱们正常的知识体系走,需要什么就想什么。
咱班有很多同学给人的感觉就是高三都要结束了,还认识不到二轮复习的重要性。现在我告诉你,真正提高成绩的时候到了,能不能抓住这次机遇,就取决于你的做法。所以二轮复习期间的要求,昨天晚上已经说过,再说一下,教室的自习纪律,只要老师不在,除了早自习要背诵,其余时间要做到鸦雀无声,自己思考自己的。到教室的时间就是最后的时间,进门就不能再出去,出去就别再进来。再一点,保证午晚休的纪律,午休必须要保证半个小时的睡眠,不是躺半个小时,是睡半个小时。晚自习回去马上就睡,5:30起床。天越来越冷了最早5:00起床,不要再早了。
因为餐厅停电,要维修电路,所以明天早上统一7:00吃饭。”
九
晚熄灯后,1209。
何小天道:“下午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见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回教室的时候哭了。唉,这么快找到下家,又这么快就被人蹬了,真可怜。”
王文强道:“她哭是因为她去过英语老师办公室。”
何小天道:“你怎么知道?”
王文强道:“英语办公室不是刚换地方嘛,她那会儿问我英语老师办公室在什么地方。放学的时候她还和李朋说过话。”
何小天道:“两个人又在一起了?唉,感情的事,太乱了。”
黄子敬道:“你这就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今晚放学李朋去问吴珍珍,‘哭什么?’吴珍珍说,‘不用你管。’李朋碰了她一下,她就说‘你别碰我。’李朋就站在吴珍珍旁边,吴珍珍说,‘你别在我这里站着,离我远点。’说完就往外走,李朋就提前走在了她前面。结果吴珍珍找了李兰,李朋那时已经到门口,回头一看,又退了回去。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王文强道:“吴珍珍现在真的很能学,非常刻苦,非常拼命。”
黄子敬道:“对,上课下课都在学。”
付泽坤道:“怕什么?再刻苦也考不了全班第11。”
王文强道:“滚!”
付泽坤道:“其实就这80天,再不学这辈子就完了。”
赵羽道:“我现在有想试试考单招,但是考单招飞行员就没戏了。”
王文强道:“高二就说要去春季高考,现在又说去单招,说话和放屁一样。”
赵羽道:“我怕春季高考考不上。”
宋国涛道:“不要紧,考不上春季考夏季。”
黄子敬道:“春季都考不上,还考个屁的夏季?涛哥的意思是不是没能考到春季的300分去本科,就能考到夏季的700分去清华?”
王文强道:“何小天,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学习是想考单招,结果今晚一问你又不考单招。你知道我前几天寻思你什么吧?”
何小天道:“我在寻思你如果连单招都考不上怎么办?”
赵羽道:“不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考语数英,肯定考得上。我在想现在李朋挺可怕的,以前全班就吴珍珍和他说话,现在全班一个和他说话的都没有,人如果连唯一的精神支柱都没了,会不会疯掉?”
黄子敬道:“不会,现在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赵羽道:“那不一样。以前想摸就能摸,现在不让摸了。”
付泽坤道:“我跟你们说,一个男人想泡一个女人,男人就会对那个女人产生依赖性,一到分手,那男人就感觉天都要塌了。”
王文强道:“赵羽就没有,你看他甩张倩,多痛快。”
付泽坤道:“那不叫泡。哎,赵羽,你和宋金金早晚要分。”
赵羽道:“现在还没分。”
王文强道:“你到那天又落榜又被甩,多伤心啊!”
赵羽道:“你怎么不去死?”
付泽坤道:“咱们清安有个非常繁华的地方,在西外环,卖什么的都有,有个叫百盛的,那里面很热,冬天也很热,开着暖气,里面的女人都穿着超短裤,丝袜,还有衬衫,大*子晃啊晃啊的那么大。我就进去过一次,寒假去的,不一会儿就热得冒汗,我就把棉袄脱了,就剩下一个保暖,还是很热,我就出来了。”
赵羽道:“那女人穿成那样就是为了招揽顾客。现在的女人做什么的都有,连游戏都有靠那个的了,还有汽车展。”
付泽坤道:“车模。”
赵羽道:“对,看车展就为了看车模。”
黄子敬道:“赛车也是,足球也是。”
宋国涛道:“啦啦队。”
黄子敬道:“你傻啊!足球有啦啦队吗?”
宋国涛道:“我说的是篮球。”
何小天道:“人家说足球,你说篮球干什么?”
宋国涛道:“我听错了。”
黄子敬道:“涛哥寒假做什么了?”
宋国涛道:“没做什么,就蹲着——待着玩电脑了。”
赵羽道:“涛哥真是厉害,我们都是坐着玩电脑,涛哥居然是蹲着玩的。”
何小天道:“涛哥肯定是拉屎的时候玩的。”
赵羽道:“啊,涛哥家果然是大户人家,连厕所也装了电脑。”
付泽坤道:“人家涛哥的电脑是笔记本的。”
宋国涛道:“有时候也躺在床上玩。”
何小天道:“啊,涛哥家天花板上也装了电脑。”
宋国涛道:“电脑就放在床头,想起来就玩一会儿。”
何小天道:“涛哥家真有钱,还有床,俺家都住炕。”
黄子敬道:“俺家都打地铺。”
赵羽道:“俺家都睡大街。”
宋国涛道:“好吧。”
付泽坤道:“涛哥用不用盖世3看球赛?盖世3的屏幕大,看球赛正好。”
宋国涛道:“我这个寒假只研究手游了。”
何小天道:“看不出来,涛哥还是搞科研的,真棒!”
黄子敬道:“研究的什么游戏?”
宋国涛道:“腾讯的。”
赵羽道:“什么游戏?推荐推荐呗。”
黄子敬道:“玩炫斗了吗?”
宋国涛道:“玩到80多级。”
黄子敬道:“那个一天不就能玩到80级吗?”
赵羽道:“涛哥有过人之处,会卡级。”
黄子敬道:“玩传奇了吗?”
宋国涛道:“玩了,不过玩了四五天就卸了。”
付泽坤道:“涛哥玩不玩飞车?”
宋国涛道:“玩。”
赵羽道:“有s车吗?”
宋国涛道:“有。”
赵羽道:“太厉害了,多少级了?”
宋国涛道:“那个已经不玩了,太慢。”
黄子敬道:“你该问涛哥账号多少级了。”
宋国涛道:“40级。”
赵羽道:“我就5级。”
宋国涛道:“我每天就玩一个小时。”
黄子敬道:“一天一个小时,40级玩了多少天?”
宋国涛没有说话。
黄子敬道:“涛哥你睡了吗?”
赵羽道:“别打扰我涛哥,我涛哥在算呢。”
付泽坤道:“好冷啊,哈哈哈。”
宋国涛道:“加在一起三四个月吧。”
付泽坤道:“涛哥你去年这个时候不就在玩了吗?”
黄子敬道:涛哥你升级怎么那么快的?”
宋国涛道:“我玩了一次就8级。”
赵羽道:“我玩了一次才5级,你怎么升的?”
黄子敬道:“你是不是玩到一半就退出来了?”
赵羽道:“肯定是。”
付泽坤道:“你一次就8级,结果三四个月才40级吗?哈哈哈……”
宋国涛道:“我玩了一次不太会玩就卸载了又玩传奇,玩了一会儿不好玩,就又卸载了装上了飞车。”
黄子敬道:“第一次就八级还不会玩?涛哥的自律意识太强了。涛哥还玩过什么腾讯游戏?”
何小天道:“要不涛哥咱再聊聊三亚?”
宋国涛道:“好吧。”
赵羽道:“何小天你怎么和涛哥说话呢?”
何小天道:“涛哥说‘好吧’,说明涛哥同意了。”
赵羽道:“你们聊吧,我反正是吹不动了,我要睡了。”
何小天道:“我听不动了,我也要睡了——刘峰你是不是又放屁了?”
刘峰道:“没有啊。”
何小天道:“那为什么这么臭?”
刘峰道:“我也闻着有点臭。”
何小天道:“那你还说没放,你是不是拉了?”
刘峰道:“好像是放了一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