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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化学课。
朱德福道：“这样的题都做不出来，高考完你也就用不着等成绩了，直接买杯卤水喝了就行，喝别的万一还能抢救回来，半死不活的生不如死，喝卤水立竿见影，一点救都没有，连上吊都省了。”
学生们道：“为什么？”
朱德福道：“卤水是做什么用的？制豆腐用的。利用什么制豆腐？胶体聚沉。你的血液也是胶体，你喝完卤水后血液聚沉你想想怎么能救回来？救不回来。现在除了速效毒药医院基本都能抢救回来。”
何小天低声问刘阳伟：“你觉得喝卤水肚子痛不痛？”
刘阳伟道：“不知道，你可以喝两杯试试。”
英语课。
韩红杰道：
“我们这次英语的线是113分，英语不加作文自己算出来的分数过100的举手我看看……王娜和齐晓茜，好，放下。过99的……过98的……一个。过97的……过96的……一个。过95的……过不了95，想过113很难呐。”
谭小花道：“那我作文要多少分才能过113呐？”
韩红杰道：“25、6分吧。”
付泽坤道：“完了，这次我连二线都过不了了，现在我哪科都不如上一次。”
王文强道：“听说一线537，你知道吧？”
付泽坤道：“二线474，我完蛋了。”
赵羽道：“没事，我们还有机会。”
付泽坤道：“完了。”
赵羽道：“完不了，这只是一次考试。”
二
中午，餐厅。
苏龙潜道：“这次考试我们班就进了9个，有一个还是孙重阳。那几个该进线但是没进线的被我们班主任好一顿收拾，位子都调走了。”
何小天道：“调到哪里了？”
苏龙潜道：“调到后排了。”
何小天道：“那怎么可以，调到后排怎么学习？李长君也太情绪化了。”
苏龙潜道：“没事，我们班最后一排就是第四排。不过我真是没想到这次一线这么高，我物理考了64分，被李长君好一顿骂。”
何小天道：“嗯。”
苏龙潜道：“我生物和化学还好，一个78，一个79，物理才64分。唉，对于一个曾经物理满分过的人，物理考64分，真是丢人。”
何小天道：“嗯。”
苏龙潜道：“语文考了114，肯定是作文跑了题，连43分都不到。我们班那个李启文，真是个傻逼，李长君把我和他叫去了办公室，李长君问他‘物理怎么回事，考这么差？’他说‘失误了。’李长君说‘你高考也失误？’他说‘高考要是再失误我就一头撞死！’把李长君气的脸都紫了，真是傻逼，说话都不看场合。李长君说‘你这话说一次可以，再有下次皮我给你扒了！’”
何小天道：“你考了多少分？”
苏龙潜道：“544，一线537，唉，每次都超六七分，这样到了高考肯定不行，肯定选不到好的专业。”
何小天道：“过线六七分应该可以考个一本的，就是差一点，也许是个民办的。”
苏龙潜道：“一本二本不是关键，关键是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不然到了大学，又有手机又有电脑，肯定学不进去。就像现在，本来就不想学，要是再给你一个手机一个电脑，你还学的进去吗？”
何小天道：“其实无所谓的，现在大部分的公司都只看你的学历，能力都是在公司慢慢培养出来的。”
三
语文课。
夏如花道：“这次语文的一线是117分。”
教室里“啊”的一声长叹。
夏如花道：“117分，说明什么？说明别人考得好啊。咱班最高分是张建阳的127分，其他大部分同学都是一百零几，你说题难的时候你考一百零几也就罢了，这次这么简单，你还是考一百零几，甚至还有九十多的，我就不说了，肯定是作文立意出现了问题。作文材料要表达的是‘约束’和‘自由’的辩证关系，想让你论述‘约束’和‘自由’的内在联系，怎么还有同学论述‘专注’的价值？里面只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专注’这个词，你就写了‘专注’？真是只见树叶不见森林。凡是写‘专注’的一律40分，跑题就是跑题，写得再好也不会超过40分。
唉，咱班很多同学题难的时候就考一百零几，现在题简单了，还是一百零几。尤其这几个总分进线的，偏偏语文一个进线的都没有。我现在实在已经黔驴技穷了，希望同学们能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积极的建言献策，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可以说出来，这是关系到同学们一辈子前途大业的事情，这不是开玩笑，张建阳同学有什么好的锦囊妙计，不妨说出来，同学们会感激你一辈子。”
张建阳低着头，声音像是有些忸怩：“没有。”
夏如花道：“别谦虚了，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来来来，站起来说一下怎么就能考127分。”
张建阳还是低着头：“好好学。”
夏如花道：“就算你是蒙的，也给我们讲一下是怎么蒙的，就算你是瞎猫遇见死耗子，也给我们指一下是走哪条路遇见的。要是瞎猫整天趴在那里不动，人家老鼠也不可能专门死在瞎猫前面，不可能和守株待兔一样，那个兔子偏偏就死在农夫前面，对吧？张建阳同学不肯说，王娜，他为什么这样？”
王娜道：“谦虚，**裸的谦虚。”
夏如花道：“快给我们说一下。”
张建阳站了起来，头却还是低着：“不知道。”
夏如花似乎懂了，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解读道：“张建阳同学的意思是你认真学不一定有分数，但不认真一定没分数。耕耘不一定有收获，但不耕耘一定没收获，天上不会掉馅饼。尽管张建阳同学谦虚，但同学们还是要向他学习，张建阳同学就像默默耕耘的老黄牛一样，只知道低着头苦干，希望同学们都向他学习。唉，人家a班老师问我进线多少人，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人家进线26个，咱们刚好是人家的零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刘阳伟低声道：“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余华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付泽坤道：“这怎么有点像陶渊明的话，不为什么来着？”
何小天道：“不为八斗米折腰。”
付泽坤道：“几斗？”
四
晚熄灯后，1209。
付泽坤道：“一共是62块钱，一会儿给王文强两块。”
王文强道：“为什么？”
付泽坤道：“我们都是十块，你多给了两块。60块钱我算算哈，20块钱的鸡叉骨，25块钱的油饼，15块钱的凉菜。”
赵羽道：“我觉得去餐厅吃就行，找个角落。”
付泽坤道：“认识的人那么多，肯定就被别人抢了。”
赵羽道：“所以我说找个角落嘛。”
黄子敬道：“去教室吃。”
赵羽道：“别人在教室吃你嫌脏，你在教室吃别人肯定也嫌你脏。”
黄子敬道：“那***场吃。吃口小菜，喝口小酒，调戏一下小刘峰，多惬意。”
付泽坤道：“还是去餐厅吧。何小天你确定只入三块的股份嘛？三块钱够吃什么的？”
何小天道：“哈哈哈，我实在没钱了。”
付泽坤道：“三块钱你吃什么啊？”
何小天道：“我就吃两个鸡叉骨。”
付泽坤道：“三块钱你就想吃鸡叉骨？还两个？”
刘阳伟道：“滚，三块钱已经不少了，你怎么卖的比餐厅还贵？”
黄子敬道：“咱班现在只剩35个人了。”
付泽坤道：“等几天就回来了，有一半都要回来，不可能全考上的。”
黄子敬道：“考不上找找关系呗。”
赵羽道：“考个专科都要找关系？能不能有点出息？”
黄子敬道：“考不上不找关系，那还做什么？”
赵羽道：“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多关系找。”
黄子敬道：“找李长君啊。”
付泽坤道：“对啊，你听不出李长君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吗？整天来咱们班来来回回重复那几句话，谁谁谁没考上，来找了他，一个电话就去了。”
赵羽道：“哦，我一直以为他只是热爱吹牛逼呢。”
黄子敬道：“这都听不出来，明说暗说的，就是想让你给他送礼，他有关系你有钱，你找他他就能给你把事办了。”
刘阳伟道：“不听你们吹牛逼了，我要回宿舍了。”
王文强道：“赵羽，你帮我给那人写个差评。”
赵羽拱进被子里，打开手机，问：“我怎么和他说？”
王文强道：“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差评。”
赵羽道：“这……衣……服……太……好……看……了……和……校……服……一……样。”
黄子敬道：“你骂人真是绝了。”
王文强道：“千万别给他好评，他妈了个逼的我花98买的衣服都不敢穿出门去。”
赵羽道：“他说赔给你五块。”
王文强道：“不行，五块太少，跟他要十块。”
赵羽道：“太……少……了。”
王文强道：“先跟他要五块，给了五块再要五块，不然就差评。”
黄子敬道：“太贱了。”
赵羽道：“他说给十块。”
王文强道：“这么痛快？跟他要二十。”
赵羽道：“别得寸进尺了，他说‘麻烦您评价一下，我给您打款。’真够黑的。”
王文强道：“臭不要脸！”
赵羽道：“衣……服……是……给……男……朋……友……买……的……穿……上……很……帅……给……个……五……星。发过去了。”
付泽坤道：“聊这么一会儿天就能赚十块，这简直是个商机啊！”
赵羽道：“所以职业差评师这个职业很流行。”
付泽坤道：“要是一下子聊七八个人，一件衣服就挣出来了，哈，空手套白狼。”
王文强道：“你看看我买的剃须刀到了没。”
赵羽道：“飞利浦是吧……拍照签收，你爸拿到了。”
王文强道：“你再给个差评看看他给不给十块。”
赵羽道：“二十块的剃须刀还要返十块，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怎么和人家说？刮脸刮下一层皮啊？”
王文强道：“你就说转了两圈就冒烟了。”
黄子敬道：“小人，典型的小人。”
赵羽道：“你买的那件衣服一个差评都没有，736个好评，才68块。”
王文强道：“什么！为什么我花了98？”
黄子敬道：“因为，你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