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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璃又依次为其他几个尚有反应的女人渡入灵力。
有个中年女人在白光的作用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乡，拉着乔青璃的手泣不成声.
还有个年轻些的姑娘，虽然记忆依旧模糊，但眼神里的恐惧淡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麻木。
可当乔青璃走到段溪溪面前时，情况却截然不同。
她指尖的白光刚靠近，段溪溪就像受到极大的刺激，尖叫着往后缩，眼神里的疯狂更甚，嘴里不停喊着。
“别用那个东西照我！走开！都走开！”
乔青璃叹了口气，加大了灵力的输出，白光变得更加浓郁，试图驱散她识海里的混沌。
但段溪溪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乔青璃收回手，指尖的白光渐渐消散，她看着段溪溪依旧疯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姑娘的心智已经被摧残得彻底破碎，就像摔在地上的镜子，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织画站在一旁，看着那些逐渐清醒的女人，又看了看在舒羽怀里胡乱挣扎的段溪溪，骨笛在指尖轻轻转动，眼底的寒意久久未散。
她吹了声口哨，蛇群缓缓退入山林，只留下满地狼藉。
牛棚里飘着一股铁锈味，乔青璃指尖的白光尚未散尽，落在那些刚清醒的女人脸上，映出纵横的泪痕。
她收回手时，袖摆扫过草堆上的血迹，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她们全是被拐来的。”
这话像块巨石砸进死水，江屹抿唇不语，看着面前抱着婴儿的女人正用袖口擦脸，露出的手腕上有圈深紫色的勒痕。
那是长期被铁链锁住的印记。
“那丫头……”乔青璃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上。
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怀里紧紧搂着块破布，见到有人看她就往草堆里缩，“是他的孩子。”
她看得很清楚，小姑娘和那个矮胖的男人有着最浓烈的血缘关系。
刚才被蛇咬断手腕的矮胖男人，此刻正趴在地上哼哼。
或许是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听见乔青璃说这话的时候的，突然抬起头。
他肿成紫茄子的脸上挤出个猥琐的笑，“是老子的种又怎样？养这么大，就该给老子生孙子……”
“畜生！”江屹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对方的脸上。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对方像个破麻袋似地滚出去老远，嘴里喷出带血的牙，却还在嗬嗬地笑。
“你们这些城里来的……懂个屁……村里的规矩……就该这样……”
舒羽刚把段溪溪抱到牛棚外的板车上，听见这话转身就冲了进来。
他通红着眼睛抓起地上的扁担，劈头盖脸就往人身上砸，扁担断成两截时，又扑过去用拳头捶打。
可打了没几下，他突然停了手，举起的拳头悬在半空，攥得死紧又迟迟没有落下。
这里的全都是人渣。
“打谁都一样。”织画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骨笛在指尖转了个圈。
“没一个好东西。”
舒羽猛地蹲下身，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
板车上的段溪溪突然尖叫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拼命撕扯着盖在身上的外套。
他慌忙跑出去安抚，心都跟着发痛。
救人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
有个白发老妪被扶起来时，腿一软跪在地上，死死抓着地窖的门框不肯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敢跑”。
那个大肚子女人走到牛棚门口，突然看着村子的方向发起呆，直到乔青璃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才像惊醒似地跟上队伍。
江屹用绳子把几个还有气的村民捆在木桩上。
他踢了踢矮胖男人的肚子，对方还在傻笑，涎水顺着下巴滴进胸口的血污里。
“等老子出去……把你们的女人也抓来……”
“你没机会出去了。”织画的声音好似淬了毒。
“待会儿就让蛇把你眼珠子啄出来，看看能不能记起自己做过什么。”
老王头的笑声戛然而止，听到蛇这个字眼，下意识露出恐惧的神色。
乔青璃正在给女人们发些他们带来的吃食和水，听见这话抬了抬眼，没说什么。
只是把最后一块饼干递给那个十三岁的女孩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天快亮时，队伍终于准备出发。
板车上铺了厚厚的干草，段溪溪靠在舒羽怀里，不知是累极了还是怎样，终于不再挣扎，只是眼神依旧空洞。
其他女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晨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破破烂烂又拖拉着往前。
织画落在最后，吹了声悠长的口哨。
山林里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数不清的蛇从草丛里、树洞里钻出来，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向被捆在木桩上的村民。
惨叫声很快响彻黎明，却被某人随手设下的隔音结界挡在村子里，外面只能听见隐约的呜咽，像风声穿过破旧的窗棂。
“走了。”乔青璃在前面回头，浅青色的裙摆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队伍走到半山腰时，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
织画停下脚步，侧耳听着那渐渐微弱的声音，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
就在这时，乔青璃突然抬起手，掌心凝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
那火焰悬在半空时，突然分裂成无数小火苗，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沿着山路往村子的方向飘去。
它们在村口汇成一个巨大的火圈，随着乔青璃指尖的动作猛地收紧。
火圈里的房屋、牛棚、地窖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噼啪的燃烧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却没有一丝火星越过火圈，连旁边的树林都没被燎到半片叶子。
“这火……”江屹看得目瞪口呆。
“有意识的。”织画望着那片冲天的火光，眼里映着跳动的火苗，“它知道该烧什么。”
火光中，隐约能看见蛇群正拖着村民往火里钻。
那些之前还在狂笑的嘴脸，此刻都扭曲成了惊恐的模样。
火圈越收越紧，把整个村子都裹在里面，浓烟滚滚中，仿佛能看见无数冤魂在火里挣脱。
舒羽抱着段溪溪，背对着那片火海，肩膀微微颤抖。
段溪溪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指着火光的方向，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嘴里发出“烧……烧得好”的模糊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