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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澈果然脱了上衣,背负几根藤条,跪在了镇北侯府大门前的石狮子旁,引来百姓们围观指点。
“娘,儿子知错了,儿子不孝,求娘原谅儿子吧!”
江澈声嘶力竭地哭喊,看上去倒是十分诚恳。
但一声又一声,有些吵了。
大门后,江临和江沁正透过门缝偷看。
“呸,真不要脸!”江沁低声咒骂,“都被赶出去了,还敢回来丢人现眼!”
江临皱着眉:“要不要叫人把他轰走?”
“别,”江沁拦住他,“娘没发话,我们何必出头?万一这疯子咬上我们怎么办?让他跪着呗,看他能跪到几时。”
然而,从日上三竿跪到夕阳西下,侯府大门始终紧闭,没有任何人出来理会他。
围观的百姓从最初的惊奇变成了嘲讽和哄笑。
任谁路过,都会朝他看几眼。
“哎哟,这侯府公子跪了一天了,也没人理啊?”
“怕是真被弃了。”
“活该,听说他还天天打女人呢。”
议论声太难听了。
就算想装听不见,也不可能的。
江澈又气又恨,要不是想让乔婉看到他的诚意,都想和那些围观的人对骂了。
他回头,看到人群后的柳如霜正对他使眼色,示意他继续坚持。
江澈咬了咬牙,想到在外面的苦日子,硬着头皮继续喊,声音却已经沙哑不堪。
“娘,儿子知错了……”
最终,直到夜幕降临,侯府也没人出来。
江澈只能拖着麻木的双腿,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一瘸一拐地狼狈离开。
回到小院,柳如霜强忍着失望,打来热水给他泡脚,柔声劝慰:“表哥辛苦了,夫人定是在考验你的诚心。”
“明日我们再去,这次带些礼物,夫人总会心软的。”
江澈死死盯着她,眼神可怕极了,“表妹,你最好祈祷你说的管用,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一旦他生气了,可就要找人泄泄火了。
柳如霜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脸色顿时白了,浑身的淤青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哈,哈哈,一定有用的……”
干巴巴笑了几声。
次日。
江澈果然买了一些廉价的布匹,再次来到侯府门前。
这次他不敢跪了,只求门房通传。
门房早就得了吩咐,厌恶地将他推开:“滚滚滚,什么东西也敢往侯府门口凑,晦气!再敢来,乱棍打出去!”
江澈气得浑身发抖:“狗奴才,你敢拦我?我可是侯府二公子!”
门房嗤笑:“二公子?呵,侯爷和夫人早就跟你断绝关系了,你算哪门子二公子?赶紧滚!别脏了侯府的地界!”
说着,还叫来几个小厮,推搡着要赶他走。
江澈气急败坏,与门房推搡起来。
混乱中,他忽然瞥见江临正倚在门内看热闹,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江澈顿时以为找到了罪魁祸首,指着江临大骂:“江临,是不是你在娘面前捣鬼,不让娘见我?”
江临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顿时恼羞成怒了。
他走出大门,一脚将江澈踹翻在地,用鞋底踩住他的脸,狠狠碾了几下,狞笑道:“就是我捣鬼又如何?你个丧家之犬,还敢回来吠叫?”
“我是你二哥!”
“呸。”江临往他脸上吐了一口浓痰,嗤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个哥哥,少来攀关系了。”
“你……”
“你什么?”江临拍了拍他的脸,满眼厌恶,“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今天就不打你了,怎么样?”
“你做梦!”
“哇,真硬气,那就打断你的手好了。”江临哈哈笑了,彻底暴露出了内心深处的幽暗面,“你想断左手,还是右手?”
下人们上前一步,似乎真敢打断他的手。
江澈顿时怕了。
他不能断手的,否则和江淮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个废人?
此时,江澈被踩得屈辱万分,看着江临凶狠的眼神和周围虎视眈眈的下人,恐惧最终压过了愤怒,竟浑身颤抖着,从江临的胯下爬了过去。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鄙夷声。
“废物!”
江临得意洋洋,仿佛打了场胜仗,啐了一口后,命人将江澈丢出去了。
不远处,柳如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底最后一丝指望也彻底破灭了。
这个男人,懦弱无能至此!
柳如霜转头走了,不愿被人看出她和江澈的关系。
另一边,江临回到自己的院子。
很空。
没有人。
桌上还有薄薄的尘。
眼神扫过屋内,忽然瞥见窗边小几上放着一叠蒙尘的书籍,最上面是半篇未写完的策论,墨迹早已干涸发黄。
那是很久以前,李夫子还在时,他被逼着写的功课。
江临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那篇策论。
纸上字迹略显稚嫩,却依稀能看出曾下过几分功夫。
他恍惚想起,那时乔婉虽严厉,却总会仔细查看他的功课,偶尔还会指出一两处错漏,但如今……
“三公子?”贴身小厮见他对着旧纸发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想继续读书了?要不小的去禀告夫人,请她……”
“闭嘴!”江临像被踩到了尾巴,猛地将策论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厉声打断小厮的话,“谁想读书了?滚出去!少在这里碍眼!”
小厮吓得连忙退下。
江临烦躁地在屋里踱步。
呵,他才不会去求乔婉,永远不会!
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和茫然。
不读书,他能做什么?
难道真要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吗?
同样是侯府公子,凭什么江砚能得到柳大儒的指点,而他却连一个平庸的夫子都没有?
娘太偏心了。
做错事的人是他,凭什么要自己低头?
再说了,江砚到底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他哪来念书的天分,定是很快就露底了。
到那时,娘还不是要指望他光宗耀祖。
大哥废了,二哥被赶了出去,江沁是女子……
也就他是一个可塑之才了。
这么想着,江临的心中又生出了无边豪气,就等着江砚狠狠栽跟头,再截走他的一切。
到那时,谁还敢看不起他?
因为无聊,江临本想出去寻人喝酒的,却撞见衙差的人来了。
江临心头一跳,抓着一个下人问:“那些衙差来干什么?”
“三公子,荷花池不是发现了两具尸体嘛,侯爷报官了。”
其实,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侯府就报官了。
如今不过是来问话的。
丫鬟就算了,但严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如果在侯府里死得不明不白,江屹川如何跟宫里的娘娘交代?
报……报官了……
江临脸色惨白,仿佛大祸临头般,此时也不敢出府了,连忙跑回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