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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
百姓们围了一圈又一圈。
嘿嘿,又有好戏看了,这镇北侯府真是戏多啊。
疤脸张抱着胳膊冷笑:“侯爷,教子归教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按规矩办事。”
江屹川丢不起这个人,却更恨江淮死性不改,这才多久没关着他,竟又跑去赌了?
然而,当疤脸张报出那惊人的数目时,江屹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侯府早已外强中干,哪里还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话,江屹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一次又一次,这孽子怕是改不了了,还不如打死他算了。
也算全了江家颜面。
“侯爷,看来你是不打算还债了?”疤脸张眼神一厉,朝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弟兄们,按规矩办!”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按住挣扎惨嚎的江淮。
其中一人抽出明晃晃的刀。
疤脸张最后一次看向江屹川,见他仍无动于衷,并没有还债的意思,也不介意拿江淮杀鸡儆猴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疤脸张抬了抬下巴,命人动手。
“不要——”
“爹,娘,我知道错了,你们救救我,我是侯府嫡长子啊——”
“啊——”
惨叫声让半个京城都听到了。
鲜血喷溅,一只手被砍了下来,吓得围观之人惊叫连连,怕是要连做几天噩梦了。
江淮惨叫着昏死过去。
“噗!”
江屹川目睹这一幕,急怒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仰面倒地。
侯府一片鸡飞狗跳。
乔婉静静看着这一幕,让人将江屹川和江淮抬进去,然后去请大夫。
不死就行。
毕竟生不如死才更有趣,不是吗?
等江淮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床上,断腕处钻心地疼。
“啊……”
好痛啊!!
身边只有哭哭啼啼的王氏和一个小丫鬟。
见他醒了,王氏立刻扑了过去,又哭又喊,除了让人愈发头痛,屁用都没有。
“闭嘴!”
该死的贱人,天天只会哭哭哭,要不是他痛得动不了,铁定一脚踹死她。
“娘呢?”
“去凝香阁了……”
“爹呢?”
“爹……去了百花楼……”
江淮骤然一顿,没想到他被人砍断了手,痛得快要死了,但爹娘不仅没来看他一眼,还双双出府了?
他们拿自己当儿子了吗?
去死!
统统去死!
江淮目眦尽裂,既恨江屹川见死不救,更恨乔婉冷眼旁观。
果然,当初就该毒死娘的。
但现在也不迟。
江淮让王氏出去,然后叫来了那个对他还算忠心的下人,把他之前偷偷买下的鹤顶红找出来,下在乔婉的鸡汤里。
“我要她立刻死!马上死!”江淮眼神疯狂地低吼。
下人领命而去。
门外。
王氏听到了这番话,吓得死死捂住嘴,没想到江淮竟想毒死娘,难道他真疯了吗?
“大奶奶,我们还是向夫人告状吧。”丫鬟小声劝道。
鹤顶红啊,真会死人的!
“不行。”王氏慌了,一把抓住丫鬟的手,压低声音道:“一定不能被娘知道,否则夫君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要是江淮死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完了。
她还能指望谁呢?
“可是……”
“不要说,我们就当不知道。”
王氏战战兢兢,不准丫鬟去告状,心里默默祈祷乔婉千万别喝下那碗汤。
如果不喝,不就不会被毒死了?
对。
对对对。
就是这样,事情还有转机的。
王氏还是怕,又哭起来了。
不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被端到了江淮床前。
那下人低眉顺眼:“大公子,你受伤了,喝点鸡汤补补吧。”
江淮正疼得难受,闻到香味,下意识想接过来。
但手伸到一半,他猛地顿住了。
谁还会给他送鸡汤?
爹厌弃他,娘早就不管他了,王氏恨不得躲他远远的,江临和江沁就更没可能了。
江淮抬起头,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下人:“谁让你送来的?”
那下人并不回答,只是重复道:“大公子,趁热喝吧。”
江淮心里警铃大作,似乎想到了什么,后背都凉了。
他挣扎着爬下床,端起那碗鸡汤,走到窗边他养着玩的一只小白兔笼子前,将鸡汤倒了一些进去。
不过片刻,那原本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江淮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有毒!”江淮猛地转头,死死盯住那下人,“你是谁?谁指使你下毒的?”
那下人抬起头,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大公子,你不记得这药了吗?”
江淮如遭雷击,脸色在一瞬间煞白如纸。
“你……你胡说什么?”
难道他命人下的鹤顶红,竟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吗?
他差点就死了?
这么说,难道娘已经知道他偷偷下毒一事了吗?
江淮越想越怕,仿佛整个人都被看穿了,连斥责的话都骂不出口,因为他一张口,竟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随后,江淮将那下人赶了出去,又死死锁住房门,似乎怕人来害他。
但他越想越怕,竟连断腕都不觉得痛了,一遍遍询问乔婉回来了吗?
在得知乔婉回了侯府后,江淮连滚爬爬地冲出院子,奔向乔婉的院子,就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
乔婉见了他。
不过,江淮也不傻,不会直接问乔婉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下毒之事。
他先是觑了觑乔婉的脸色,而后跪了下来。
“娘,我错了,我再也去赌了。”
江淮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狼狈得像一条狗。
乔婉正在修剪一盆兰草,动作优雅从容。
或许嫌吵,乔婉慢悠悠地放下银剪,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俯视着脚下痛哭流涕的江淮。
“你赌或不赌,与我无关。”
“!!”
江淮骤然一顿,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从乔婉的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她真不管自己了?
“娘……”
江淮懵了,跪着靠近乔婉,失声哭道:“娘,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他被砍了一只手,成了一个残废之人,怕是不能继承侯府的基业了。
要是再被乔婉厌弃,就真完了。
乔婉似笑非笑,并不把他的哭诉放在心上,“江淮,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如今哭什么呢?
江淮继续认错,一遍遍说着他再也不赌了,以后一定听乔婉的话。
见乔婉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娘,你命人给我送了一碗鸡汤吗?”江淮终于问出了心里话。
只是声音很轻,隐隐还带着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