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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广的资历并不比燕达厚,既然燕达都对王梓尊敬有加,林广不然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实际上从京禁军出来的将领,天然的就比边地会做官,林广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庆州的一众属官也过来见礼。为首的王梓也不陌生,赫然是王梓在枢密院的同僚上官均。其中还有一位王梓更为熟悉,同科好友种建中。
上官均是庆州的判官,可谓是幕职官之首。而种建中为录事参军,是州诸曹官之首。
宋代州级行政属官由幕职官与诸曹官两部分组成。幕职官简称职官或幕职,主要由签判、节度判官及推官、节度掌书记、观察支使诸职。诸曹官则有录事参军、司理参军、司法参军、司户参军。
一州之中两套属官体系,这也是机构重叠,冗官严重的一个原因。
上官均在面对王梓时十分的不自然,而且上官均是反对变法之人,两人本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实际上上官均已经请调他处,只是没来得及走,王梓就赶来了。
故人相逢,王梓怎么也要大度一次,“人生有四大喜,能够他乡遇故知,真是一件喜事。上官兄,久违了!”
上官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道:“不敢!”
王梓微微一笑,无意与一个小小的上官均纠缠。而是面向了种建中道:“彝叔,真的是好久不见!”
种建中有些尴尬,当初种谊曾以信劝种建中唯王梓马首是瞻。
谁知道种谊的信适得其反的激起了种建中的好胜心,是以种建中反而与王梓较上劲来。
结果种建中错过了交趾之战,亦错过了兰州之战。
时至如今,能够任职庆州录事参军,还是种家和王梓的同僚们使了大劲所得,不然种建中原本任职不过是邠州司理参军。
“君生,真是惭愧……”
王梓拍了拍种建中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彝叔时运未到,有何惭愧之处?”
李复上来安慰道:“彝叔,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年轻人虽然可争强好胜没什么。大帅心胸开阔,你千万不要有心结!”
种建中对爱教育人的李复很是尊敬,有些动容的点头道:“师兄说的对,师弟错的地方一定会改好的!”
范育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种建中家传渊源,精通兵法,与喜好兵事的范育甚是投缘。
有张载的两位弟子为王梓张目,王梓的逼格瞬间提升了不少。
人的地位都是需要衬托的,哪怕身着布衣,但前拥后簇之下,也无人敢看清你。
当然,人不能总是前呼后拥的,所以才有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
王梓不需要刻意穿什么衣服,做什么打扮,只要看一看身边围绕的李复范育张九章周侗就知道王梓有多大腕。
入了环庆自然要知道环庆路的基本情况,林广作为副总管倒是对环庆如数家珍般的道:“环庆路目前共有正兵五万二千六十九人,马六千四百七十六。
另有汉蕃弓箭手强人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壮马三千四百九十五,总一千一百八十二队。”
王梓问道:“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以为杂汉、蕃兵团结,分战守,每五千人随屯置将,尔等以为如何?”
林广回道:“此法对各将恐多有不便!特别是番军各自为伍,用起来很难如臂指使。而且生活习惯不同,在一起亦难免冲突。”
此时一名老将出口道:“然只要我们能够对番军一视同仁,不将番军视作敢死营,那么就能调动番军战斗力,让我们的战斗事倍功半!”
王梓看向这名老将,老将自报家名的道:“末将张守约,为环庆路兵马都监,兼领环庆路第三将。”
王梓是听说过张守约的,张守约亦是出名甚早。早在侬智高之乱后为广南走马承受公事,二年四诣阙,陈南方利害,皆见纳用。
欧阳修荐其有智略、知边事,荐为定州路驻泊都监,后入秦凤。
熙河之战时,张守约颇多出力。只是张守约数奇,以至于屡功之下,辗转的又成了一路都监。
王梓微微一笑,道:“两位将军皆言之有理,只不过朝廷已经下旨命汉蕃混编,是以我等亦只能如此。
而且汉蕃混编对促进两族之间的融合发展有大益处,只要处理好了,蕃人归心,到时候全是汉人。
以我之意,环庆路八万余人马可暂时分为八将,第一将驻庆州,第二将环州,第三将大顺城,第四将淮安镇,第五将业乐镇,第六将木波镇,第七将水和寨,第八将邠州。
我初来乍到,对各方人马还不知情,这整编人马之事就暂且交给林将军了!”
林广连忙道:“末将惶恐,究竟该如何做,末将亦不知,还请大帅自行做主!”
王梓呵呵一笑,望向上官均道:“不知环庆民生如何?”
上官均回道:“环庆路凡统四州一军,共十三万八百四十九户,口三十九万六千五百三十七。其中庆州户二万七千八百五十三,口九万六千四百三十三。
环州户七千一百八十三,口一万五千五百三十二。邠州户五万八千二百五十五,口一十六万二千一百六十一。
宁州户三万七千五百五十八,口一十二万二千四十一。另定边军几乎全是驻军,并没有丁户。”
看着上官均对环庆诸路情况掌握的这么清楚,王梓不禁感叹道:“上官大人如此关注民生,真环庆之幸事,陕西之幸事也!
只不过我环庆路丁口也太少了,想要凭借十三万户养活八万驻军,真是太难了!”
上官均面无表情的道:“仅凭环庆自然无法养活八万驻军,由此可知大宋为了供养这八万军出了多大的力。
若是一旦发生战争,那么这八万军消耗的粮食将数以倍增。陕西五路,那就是无底洞,我们要耗费多少钱粮才能养活这二十万边军!”
王梓微微一笑,道:“那么只有彻底结束战争,方能削减兵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