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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之后,王韶和王梓可谓是皆大欢喜。王韶的端明殿学士换成了极为贵重的资政殿学士,资政殿学士非宰辅不除。
对王韶的破例证明了赵顼对熙河开边的认可,也代表了赵顼的新法之心仍然坚定。
除却给了王韶资政殿学士的荣誉称号之外,还在崇仁坊赐予了王韶一座宅邸。
皇恩浩荡,出了垂拱殿的王韶满面春风,正好遇见了同样满面春风的一个老熟人,李宪。
他乡遇故知可谓是人生之喜,李宪见到王韶喜道:“恭喜学士回朝,以礼部侍郎加资政殿学士,我朝学士是第一人呐!”
两人在熙河之时的一点矛盾随着重逢而烟消云散,王韶同样笑道:“原来是李押班,不愧是干当皇城司事的大貂珰,消息真是灵通呀!”
李宪笑道:“哪里是我消息灵通,王学士自熙河入京天下皆知,日后前途无量,还望学士多多照抚呀!”
赵顼对熙河功臣的重用天下皆知,凡是熙河之战的功臣皆有厚赏。
作为首功的王韶更是一再加官,时人皆以为王韶必定会出入两府。
此事王韶也不曾怀疑,因为自己是文臣中的第一帅。就算不能入主东府,也必然能够得入西府。
王韶笑道:“哪里哪里,初入汴京,人生地不熟,正要大貂珰指点呢!”
作为在熙河之战中的两个最大的受益者,王韶和李宪虽然身份不同,但在汴京,相互之间的联系必不可少。
李宪见到王韶明白自己的投桃报李之意,笑道:“我还有公务在身,此地亦不宜久留。学士,我们稍后再叙。陛下在崇仁坊为学士赐予了宅邸,就让童贯带您前往吧!”
童贯就是在皇宫为王韶王梓引路的童贯,此时王韶王梓也反应过来,李宪是早有预备。
在和王韶寒暄完后,李宪将目光投到了王梓的身上,“真没想到数月之前那个屡立奇功堪称福将的王大郎竟然成了安天下的王郎,真是后生可畏呀!”
刚开始被称为安天下王郎的时候,王梓在局促中带着骄傲,现在倒是麻木了,谦道:“比不得李押班的英明果断,李押班之帅才堪比卫霍,我看世上唯有学士相伯仲间。”
李宪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军事上的才能,能够为赵顼所重的也是知兵,是以李宪哈哈一笑,道:“王郎真会恭维,我一个内侍安能与王学士相比!”
别过了李宪之后,童贯带着王韶出了宫门,向王韶介绍起汴京的风土人情来。
“学士,这崇仁坊虽然不靠近禁中,但也是汴京的繁华之地。特别是崇仁坊的马行街夜市,那可是汴京一绝。”
正说着几人路过了一栋高楼,王梓抬头一看,正是大名鼎鼎的矾楼。
童贯看到矾楼,道:“这是景明坊的矾楼,凡是去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不过以两位大人的身份,若是进去,想必那是矾楼的荣幸!”
王梓笑道:“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檐。如此天上人间确实让人羡慕!”
王韶带着回忆道:“我当年曾来过一次矾楼,那还是前来省试的时候。那时候来矾楼忐忑不安,现在却已无意矾楼了!”
王梓笑道:“学士无意矾楼,不知可有意狄楼?”
“狄楼?狄楼不在熙州吗?莫非你想将狄楼开到汴京?”
王梓点头道:“说起来也巧,我刚好让九郎在崇仁坊马行街盘下了一家酒楼!”
王韶有些惊诧的道:“就在崇仁坊盘下了一家酒楼,你不会知道陛下会在崇仁坊赐我宅邸吧?”
王梓当然不会说自己貌似有些印象,但主要的印象还是崇仁坊确实非常出名,特别是大唐时的崇仁坊。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掐指一算!”
“也是!”
说着一行人就来到了崇仁坊,童贯来到一座府邸前,指着崭新朱红色大门道:“这座就是陛下赐予王学士的府邸!”
王梓看着鎏金的王府,不禁叹道:“到底是陛下的手笔,真是气派呐!”
童贯点头道:“当然,陛下待王学士甚厚。为了让王学士住的宽心,特意命工部将府邸翻新了一遍。”
王韶趁着兴头带着王梓和随行的侍从在府邸里转了起来,几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哪里都觉得新奇。
走到一处亭子的时候,王韶突然问道:“君生,你是打算在这住下,还是回祥符老家,抑或找个地方专门攻读学业?”
提起老家王梓就有些头疼,但自汉朝开始就以孝治天下。若是一个人的品行在孝道上有亏,那么这个人必然得不到重用。
汉朝的察举制孝廉就是孝顺亲长、廉能正直的意思,所以古代就酝酿出了二十四孝那么夸张的孝道。
王梓的家在汴京,那么王梓怎么也要回去看一看,否则一旦入仕就会被御史们群起而攻之。
为此王梓只好回道:“在学士府中借宿一晚后,我就回家里看看。一别经年,不知家里是什么光景……”
找了一间客房住下之后,很快有王韶的侍从前来禀告道:“将军,张九郎来了!”
王梓事先派出了张九郎前来汴京,除了在崇仁坊盘下了一座酒楼之外,就是要张九郎打听自己家的近况。
是以一听张九郎来了,顿时喜出望外的道:“快将他引来!”
张九郎见到王梓后,喜道:“将军,我可总算是见到您了!”
王梓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九郎乐不思蜀,快将我忘却了呢?”
张九章委屈的道:“将军说的哪里话,自从来了汴京,我家都没回,一直在忙着将军交待的呢!”
“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九章拍着胸脯道:“周侗和尚姑娘已经安置在了酒楼,现在周侗正喊着一帮旧相识吃酒呢!”
“还有一件事呢?”
张九章沉吟了一下,道:“将军的家里倒是出了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