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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辰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了项间的湿意。他的身体冰凉，泪水却滚烫，一滴一滴全滴在了洛星辰左颈那个伤疤上。
“傻瓜，我不走。”洛星辰回头捧住他的脸。
沈战脸上不见泪痕，双眼却通红。
他覆住洛星辰的手，不住地摇头，“不，你会走的，你会走的。”
“我真的不走。”洛星辰柔声道：“你看，我们的脚绑在一起，我哪里也去不了呀，只能乖乖呆在你身边。”
洛星辰带着他低头看绑在他们脚上的傀儡丝，沈战看到眉头果然舒展了些。
然而下一秒，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痛声道：“不，你骗我的，假的，这是假的，你会走的，你会丢下我的……”他抬头红着眼睛看着洛星辰，“你是不是也是假的？这是不是又是梦？你是假的……”
洛星辰声音更柔道：“我不是。”
洛星辰索性抓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朝他笑了笑，“梦里的人都是幻象，没有温度的，你摸摸看，我是暖的。”
沈战有些不敢置信地碰着他的脸，喃喃道：“你是真的……”
洛星辰莞尔，“是啊。”
沈战似是想更加确定他的温度，手微微用力，洛星辰脸上被他咬的那处被猛地用力一按，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沈战吓得忙把手送了回来，这才发现他脸上的红肿牙印，背着手彷佛一个犯错的小学生，慌道：“你、你怎么了？”
洛星辰忙摇头，“没事没事。”
沈战的眉头却再没有松开，看着他的脸道：“是我咬的……”
洛星辰笑嘻嘻道：“是啊，就是你咬的，好用力呢。”
谁想沈战一听脸色大变，原本就雪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蓦地转身，朝内屋走去。
洛星辰不明所以地跟上，只见沈战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洛星辰本想问他在找什么，自己也帮他找找，却见沈战一眼发现了放在架子上的黑伞，握住伞柄抽了出来，这次从心变成了一把匕首。
洛星辰刚想问他找武器干什么，却见沈战拿着匕首朝自己的脸刺了下去。
洛星辰忙着冲上前，幸亏及时拦住，大惊道：“你干什么？”
沈战却只是有些神志不清地痛声重复：“我伤了你……我伤了你……”说着他想要挣开洛星辰的手，想用匕首也刺向自己的脸。
洛星辰忙双手使劲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来，不断地安抚道：“我没事，我没事，轻咬一口而已，我没事……”
可沈战彷佛听不进他的话，只想着自残。沈战力道之大，洛星辰完全挣不过他，最后干脆像刚才在街上那样，再度将他扑倒，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以自己的脑袋挡住他的脸。而沈战怕伤了洛星辰，果然动作稍有迟疑，但洛星辰十分确定，只要自己一时不察，沈战这把匕首绝对朝他自己刺下去！
洛星辰想了想，干脆对他道：“小六，伤了我你很难过，想惩罚自己对不对？”
沈战看着他不说话。
洛星辰道：“动刀子太血腥了，你看，你咬了我，那不如让我咬回去吧，公平。”
沈战一听果然松了匕首，乖乖躺在地上，一副大义凛然等着被咬的样子。
洛星辰笑了笑，凑到他脸上同样的位置，轻轻咬了一下，便赶紧离开，然后笑道：“可以了吧？”
心跳，却如同打鼓。
沈战却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拧着眉道：“太轻了。”
洛星辰心想，小六酒醉的样子也太别扭了，不但不好说话还不好糊弄。
虽然还是挺可爱的。
洛星辰只能顶着炙热的脸颊和如打鼓般的心跳，慢吞吞地凑到沈战的脸边，再度张口，力道稍重地咬了一口，但还是不痛不痒。
沈战的眉头瞥得更紧，十分严肃道：“还是太轻了。”
洛星辰简直要怀疑他酒醒了。
洛星辰压在他身上，托着下巴看着他，忽道：“我可以换个地方咬吗？”心跳得愈发快速。
沈战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是那副大义凛然模样，“任你咬！”
洛星辰勾了下嘴角，蓦地伸手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唇。
沈战怔住。
虽然只是贴住不动，洛星辰已经很满足了。
占便宜成功，洛星辰打算开溜，离开之际顺便真的咬了沈战一口，还想着得把从心藏起来。谁想他刚一起身，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又按了回来，再度封住他的口。
这次，不止是贴住。
这次怔住的，也不是沈战了。
而趁着洛星辰愣神的当口，沈战的舌灵活地探了进来，夺去了洛星辰的全部呼吸。
直到好久洛星辰才回过神来，确切来说不是回过神来，而是差点把自己憋死，不得不回过神来想起呼吸，同时身下人一个翻身，将洛星辰反压在身下，而他的双唇未曾移开半分。
洛星辰在经过刚才的愣神之后，回过神来看着身上人，弯着嘴角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楼梯口处传来细微的动静，是刚才那名小僮。
小僮不敢上六层，更不敢大声惊动尊主，只敢小声道：“公子，您要的醒酒汤。”
洛星辰：……
洛星辰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错开了沈战的唇瓣，得出空隙，先喘了一喘，耐不住嗓子还是哑了，只能哑声道：“好的，麻烦你放在楼梯口即可，我去拿。”
谁想沈战一听，立马道：“不许走！”
说着再度吻了下来，因洛星辰还没有回头，他的吻落在他的左颈项间。
可能是因为这疤痕是前世带来的，竟格外敏感，洛星辰不禁缩了下，随即笑道：“好好好我不走，我只是……”
沈战的吻却突然停了。
洛星辰看他，酒醒了？
沈战却只是埋首在他的左项间，久久未抬头。洛星辰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左颈。
洛星辰刚想问怎么了，只感觉到左颈处再度传来滚烫的湿意。
“小六，你怎么又哭了？”
洛星辰忙着想捧起他的脸仔细看看，沈战却突然拥住他的腰，埋首在他项间拥得更紧。
“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洛星辰先是一愣，随即想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吧，貌似是自己趁着人家酒醉非礼人家……
“我好想你，”沈战哽咽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这么多年，我好想你……”
洛星辰本想轻抚他的头发，闻言一顿。
“是我不好，我不乖，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别死，别离开我，不要死……”
洛星辰的视线落在躺在地板上有些可怜的从心上。
小六说，这武器没什么稀奇，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沾了他心爱之人的血……
感觉到自己项间的湿润，洛星辰顿在空中的手过了许久，到底还是收了回来，由着他哭，本来想轻哄几句的，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星辰终于感觉身上人渐渐安稳下来，洛星辰这才把他抱到床上。
看着终于闭上眼睛的沈战，洛星辰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趁人酒醉趁人之危，下作！
洛星辰本想起身，可发现自己的衣衫下摆居然被沈战紧紧地攥在手里，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怕吵醒沈战，洛星辰只能一直坐在床边。本想也睡个觉，奈何实在睡不着，便看着地毯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很久很久，洛星辰终于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前辈？”沈战嗓音微哑出声。
洛星辰顶着黑眼圈回头，朝他笑了下，“你酒醒了？”
沈战一下坐了起来，抓住洛星辰的肩膀瞥眉看着他，“前辈你的脸怎么了？”
一边被咬的一边被自己打的。
看来昨晚的事情他果然不记得了。
洛星辰朝他一笑，微微避开他的手，道：“哦，昨晚不小心掉床了，摔的。”
“这也是摔的？”沈战伸手想触他脸上的牙印。
洛星辰再次不动声色地避开，一边活动着因坐了一宿僵硬的脖子，一边捂着脸道：“对啊，我家宝贝儿当时就在床下，我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留下了个印子，是不是挺像牙印的？哈哈……”
“前辈，”沈战脸色苍白地打断他，“你别笑。”
洛星辰立马配合地止住声音，不过嘴角还是挂着微笑。
沈战的脸色愈发差了，抬起眼睛看着他，“前辈，你实话告诉我，昨晚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洛星辰这话听得很是亏心，想说自己是自己趁人之危做了什么禽兽之事才对，但是洛星辰第一次怂到不敢承认，打哈哈道：“你哪有做什么啊，明是我做了什么。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却还给你喝，现在你的寤寐阁和好几条街道都被拆得差不多了，我……你们魔界和人间的钱币通用吗？算起来我欠你好多钱，工资、烟花火箭、强制拆迁赔偿……”
“你不欠我！”
沈战再次打断他，不知道是不是洛星辰的错觉，他总觉得沈战的眼睛好像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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