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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仙路出现了两个黄口小儿！”
“血脉神通！升仙路出现了身怀血脉神通的求道者！”
“陈兄，快来升仙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怪哉怪哉，不过是一转信使，居然能强杀三转妖魔？这是何等...
沙盘中的八个大人接过丹药和秘籍，神情各异。那弓箭手翻看秘籍时手指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天罡地煞级炼体法门??传说中唯有真人亲传弟子才可窥得一二的绝学。他猛地抬头望向观景台方向，眼神里燃起近乎癫狂的光：“是真的！这不是幻术！是真经！”
“嘘??”基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容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别忘了规则，升仙路只认骰子点数，不认呐喊。”
虎先锋咽下最后一口烤乳猪，油腻的手指攥紧了桌角。他的视线死死钉在沙盘上，心跳如擂鼓。刚才那一幕太过真实：血肉横飞、沙漠蠕虫吞噬修士、老者赠书授药……这些不是投影，不是虚影，而是某种活生生发生的现实。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升仙路”，根本不是游戏，而是一条用命铺出来的试炼之路。
米棉靠在他肩头，声音细若蚊鸣：“他们……真的会死吗？”
“当然。”沈秋秋咬着嘴唇，眼眶泛红，“你看那个刀客，刚才还喝酒摔碗说要再见于凡人之巅，现在呢？连骨头都没剩下。”
荣海猛地站起身，拳头砸在桌上：“可他们也得到了东西！秘籍、丹方、神通！只要活着出来，就能一步登天！”
“前提是活着。”赵思冷冷接话，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一场开始前，荷官都会念一句‘下一盘升仙路开始了啊’？不是第一场，不是首轮，是‘下一盘’。说明这种事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房间陷入短暂沉默。窗外沙盘微光流转，第二轮投骰即将开始。
“千机真人让我来讲规则。”那名白底金边衣袍的青年缓步走入休息间，手中捧着一卷竹简与八柄短兵，“名字叫《升仙路行则》，共三十六条，违者当场抹杀。”他将竹简置于案上展开，指尖轻点第一条：“其一，玩家不得主动退出；其二，玩家不得互相残杀；其三，玩家所获奖励即刻生效，不可转让。”
“也就是说……”陈寻仙颤声问，“如果我们拿到筑基丹，当场就能突破？”
“理论上可以。”青年点头，“但历史上仅有七人走到终点，且无一例外都在最后三格遭遇‘劫难判定’。”
“什么是劫难判定？”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掀开下一页，上面赫然绘有一幅图：一条蜿蜒山路尽头立着一座金色大门，门前悬浮着一颗漆黑如墨的骰子，六面皆为空白。
“那是终局之骰。”他说，“没人知道它如何运作，只知道凡是触及终点者，必须掷一次此骰。结果未知，命运归零。”
孩子们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此时，沙盘内传来轰然巨响。第一组八人已行至第七格??【寒潭毒蛟】。画面中，潭水沸腾翻滚，一头通体幽蓝的巨蛟破水而出，尾扫之处山石崩裂。枪手奋勇迎敌，却被一尾抽飞撞入岩壁，当场吐血不止。剑客怒吼跃起，剑光如虹斩落蛟首，鲜血喷洒满空。
“胜！”荷官高声宣布，“奖励：寒髓精魄一枚，可凝练极寒真意。”
剑客拾起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掌心瞬间结出冰霜。他仰天大笑，笑声未歇，脚下地面忽然塌陷，整个人坠入深渊，再无踪迹。
“第七格触发隐藏陷阱??【贪功者堕】。”荷官平静道，“因独自击杀BOSS未分战利品予队友，视为违背‘同修共济’原则，执行清除。”
众人悚然。
“这根本不公平！”白粥跳起来怒吼，“他杀了怪凭什么被罚！”
“公平？”青年冷笑，“升仙路从不讲公平。它只讲规则。你以为拼命就能赢？错。你得懂它的逻辑。”
虎先锋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脑海中回放方才身体失控的画面。那种被外力操控的感觉依旧清晰，就像灵魂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行动。他猛然想到什么，低声问：“我们……是不是也被动参加的？谁决定让我们来的？”
青年瞥他一眼：“天禽真人点名，千机真人批准。你们是备选种子。”
“备选？”
“每年极乐仙宫遴选百名资质优异童子，分为十组，轮流进入升仙路作为对照实验。”青年淡淡道，“你们这一批，原本排在三个月后。提前启动，必有原因。”
虎先锋心头一震。难道他们是替死鬼？还是……祭品？
“吃吧，吃完就得上了。”青年挥手，身后浮现出八件武器：青锋剑、赤焰枪、破风弓、雷音锤、断魂刃、缚灵索、阴阳扇、镇岳斧。“每人选一件，绑定神魂，死亡即毁。”
孩子们面面相觑。
荣海第一个冲上去抓起赤焰枪，枪尖燃起一簇火苗，他脸上露出狂喜：“我的灵根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二！”
陈寻仙怯生生拿起破风弓，弓弦轻颤发出龙吟之声；沈秋秋选了阴阳扇，扇面浮现太极图案，周身气温骤降；米棉犹豫许久，最终握住了缚灵索，细长的锁链缠绕手腕，泛起淡淡银光。
轮到虎先锋时，只剩镇岳斧。他伸手触碰，斧身猛然震动，一道古老低语直接钻入脑海：**“负罪者，持吾以正乾坤。”**
他浑身一僵。
“怎么了？”米棉关切问道。
“没事。”他强笑，“就是……有点重。”
确实重。常人难以举起的巨斧，在他手中却有种诡异的契合感，仿佛早已相识千年。
“武器确认完毕。”青年合上竹简，“一个时辰后开启新局。期间允许交流策略，禁止修炼所得功法，违者神魂俱灭。”
众人散开讨论，唯有虎先锋独坐窗边，凝视沙盘。此刻场上新一轮已启，骰子掷出【五】，八名新玩家踏入【荒庙夜袭】格。阴风阵阵，纸钱纷飞，数十具僵尸破土而出，围攻众人。一名法师模样的少年施展火球术清场，却被突然从屋顶扑下的黑袍人一刀斩首。
“死者违反‘禁用远程压制近战’潜规则。”荷官无情宣判，“清除。”
虎先锋眯起眼。他又看到了??那黑袍人出手瞬间，动作竟与他自己昨日练习斧法时完全一致！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是他……还是他模仿了“未来”的自己？
“你在想什么？”米棉走来坐下。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来这里。”虎先锋低声说，“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八个？为什么我刚才……好像能预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米棉怔住。
“你还记得进门前那阵嗡鸣吗？像轮盘转动，又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虎先锋闭上眼，“我觉得……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
米棉呼吸一滞：“你是说……轮回？”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发生过。”
远处，荣海正兴奋地规划路线：“只要避开死亡格，专挑奇遇走，稳赚不赔！”
“可你怎么知道哪格是奇遇？”赵思质疑，“上一组走【温泉疗伤】看似安全，结果全员中毒瘫痪，被后续怪物啃食殆尽。”
“那就打最强的！”白粥挥舞雷音锤，“像那个剑客一样，一路砍到底！”
“然后被判定‘贪功’清除？”沈秋秋讥讽，“你们根本不懂这个游戏的本质。”
“那你懂？”
沈秋秋指向沙盘中央那颗缓缓旋转的八面骰：“注意看，每次投骰之前，基丹都会轻轻敲两下桌面。频率固定??哒、哒、哒。”
众人屏息。
果然，新一轮投骰前，基丹右手食指再次敲击桌面三次。紧接着，荷官摇动机关，骰子落地??【三】。
“又是三。”沈秋秋喃喃，“连续五次都是单数，且从未出现【七】。”
虎先锋瞳孔骤缩。他想起基丹拍手两次的细节，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祝他们一路升仙”。
这不是随机。
这是操控。
“他们在控制结果。”他霍然起身，“基丹每一次手势、每一次语气变化，都在暗示荷官调整骰子落点！”
房间骤然安静。
“不可能。”荣海摇头，“那是真人，何必作弊？”
“因为结局必须可控。”虎先锋沉声道，“如果真有人打通升仙路，拿到‘筑韦秋’，会不会打破某种平衡？所以他们要用暗号干预进程，确保没人能真正通关。”
米棉脸色发白：“所以那些所谓的奇遇、奖励……其实都是诱饵？为了让人继续走下去，直到死在某个‘合理’的理由下？”
“聪明。”青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鼓掌微笑，“可惜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他袖袍一甩，一道金线射向沈秋秋咽喉。
虎先锋暴喝一声，镇岳斧凭空浮现挡下攻击。金线击在斧面上，爆出刺目火花，整间屋子剧烈震荡。
“大胆！”青年怒喝，“竟敢反抗执法使！”
“执法使？”虎先锋护在众人身前，怒视对方，“你若真是执法者，为何不出示令牌？为何偷偷修改规则？”
青年冷笑：“无知小儿，执令在我心，何须凭证？”
“那你念一遍三十六条。”虎先锋逼视，“第一条是什么？”
青年顿了一下：“其一，玩家不得主动退出。”
“错。”虎先锋一字一顿，“第一条是：**所有参与者均已签署生死状，自愿献祭神魂于极乐仙君座前。**”
这话一出，空气冻结。
青年脸色剧变：“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我看过完整的卷轴。”虎先锋脑中闪过无数碎片画面，“不止一次。每一次，我都死在第九格??【断桥残雪】。每一次，我都看见米棉被雪妖拖入冰渊。每一次……我都无力拯救。”
米棉泪流满面：“所以你说的预感……是真的？”
“是。”虎先锋握紧斧柄，“我们已经在轮回中走了七遍。每一次，都被你们当成实验数据记录下来。而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让我们成仙??而是测试‘信使容器’的稳定性。”
“信使？”
“天灾信使。”他抬头望向穹顶星空，“当末劫降临，需要有人承载天地灾厄行走人间。而这具身体……”他指着自己，“就是最适合的容器。”
青年终于变色：“你觉醒了记忆烙印？不可能！每次轮回都会清洗神识！”
“但情感不会。”虎先锋眼中泛起血丝，“恐惧、悔恨、不甘……这些情绪累积到第七次，足以撕裂封印。”
话音未落，整座休息间suddenly被猩红光芒笼罩。警钟长鸣，基丹的声音响彻大厅：“检测到异常认知突破！启动应急预案！清除第七序列！”
墙壁裂开，十二尊青铜傀儡踏步而入，手持长戟，眼中燃着幽绿火焰。
“跑！”虎先锋怒吼，镇岳斧横扫一圈，将最先逼近的傀儡劈成两半。碎裂的金属内部，竟流淌着黑色血液。
“那不是机关！”沈秋秋尖叫，“那是活物改造的！”
“往东侧密道！”赵思指向角落一处隐形门缝，“我刚才看见荷官进出！”
众人仓皇奔逃。虎先锋断后，每一斧都带着千钧之力，将追兵尽数摧毁。然而傀儡源源不断涌出，如同潮水。
密道深处，米棉突然停下：“等等……这条路，我在梦里走过。”
“我也见过。”陈寻仙喘息，“尽头有一扇铜门，门上有七星图案。”
“第七次轮回的记忆正在融合。”虎先锋低语，“我们所有人，都是残缺的拼图。”
前方豁然开朗。铜门矗立，星图流转。
“开门需要七人血契。”虎先锋割破手掌，按在门上，“愿意跟我赌一把的，留下。想逃的，现在还能回头。”
无人离去。
七滴鲜血融入星图，铜门缓缓开启。内里并非秘境，而是一间布满水晶镜面的密室。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他们不同轮回的死亡瞬间。
最中央，悬浮着一块漆黑石碑，上书四个古篆：
**天灾将至，信使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