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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皇帝打了一架,身上肯定是带了伤的,但夏语凝一直表现得极为强势,竟让人忽略了她身上的伤。
但夏语凝也不介意,她摇摇头,心疼地拉下被子去看玉竹的后背,“我就是有些淤青,喝两副药就好了,你身上的外伤才严重,好在骨头已经正了……”
凄惨的伤口看起来狰狞而可怕,夏语凝顿了顿,强笑道:“伤疤会留着,长了新肉就跟原先的皮肤不大一样,不过没关系,今后咱们出……让人出去找个纹身师傅挡一挡就好。”
玉竹呵呵笑了两声,虚软的手指牢牢握住夏语凝的皓腕,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娘娘,我决定了。”
夏语凝被她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愣,“决定,什么了?”
玉竹捂了捂嘴,好像是怕什么人从她的动作里探知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低声道:“原本我还觉得娘娘要离开……有些不好,可经过昨天,玉竹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夏语凝忙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回头看看外面,伏在她耳边,“我们之前研究的迷药还藏得好好的,他们没有搜出来,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走。”
玉竹泪盈于睫,“娘娘昨天受了好大的委屈,全德说您还为我求他了,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娘娘呢?娘娘明明就是无辜的啊……”
无辜不无辜是另说,毕竟她还沾了“夏”字。
夏语凝如今回想,倒是觉得萧昊乾动了真怒时反而极为冷静,只一心要逼问容严的名字,幸好她坚持下来了,只是委屈了玉竹。
“不必想了,都过去了,”夏语凝意味不明道,“……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玉竹含泪点头,又说了会子话,过不久还是睡了过去。
夏语凝揉揉眉心,穿上披风走到湿润的庭院中,就站在昨日玉竹受刑的地方,目光越见幽深,仿佛茕茕孑立的孤影,任何人都走近不了。
她抬起头,又看向那棵梧桐树,一语不发,善恶不明,幽冷死寂的气氛中,凤栖宫殿门忽地被人推开,一道明黄身影走了进来。
夏语凝下意识看了过去,连带那眼中的幽暗和仇恨,也一并送了过去,叫进来的人霎时顿住了脚。
两人之间如隔天堑,中间下着刀光箭雨,就连晚霞都失了颜色,余留下的全是凄冷。
萧昊乾眯了下眼睛,却见夏语凝又自然而然地移开了目光,仍旧凝视着那棵梧桐树,姣好的面容上仍旧没有一丝敬意。
她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萧昊乾冷笑一声,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但她却一个抬步走向梧桐树,两人就势擦身而过,夏语凝还肉眼可见地露出几分嫌恶。
全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准备好上去求情挨揍的准备了,但萧昊乾却什么都没做。
夏语凝穿着一身水蓝披风,同那金秋梧桐原本是决然相异的颜色,但或许是晚霞太沉、空气太冷,天地之间都披着一层浓浓的灰暗,竟让两者之间看起来无比和谐,甚至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萧昊乾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又见夏语凝去捡地上沾了雨水的硕大梧桐叶,蹲下身的时候,那头如瀑长发和价值不菲的披风都直接落在地面。
这会儿萧昊乾才出声,“皇后,你在干什么?”
夏语凝对“皇后”二字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挑拣漂亮的梧桐叶,在那瑰美绚烂的梧桐树下安静而沉默地蹲着,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乐书吧 .leshuoba.
全德恍然醒神,莫不是皇后娘娘是不想让皇上进屋,免得打扰玉竹?
他猜对了,夏语凝只是想做些什么转移萧昊乾的注意力,看着那被疾风骤雨打落的梧桐叶时,心中忽然不忍,索性便上前来拾捡。
可要放在哪儿呢?
她望着手中的梧桐叶,想了想,又来到梧桐树下,翻开了一块石头,将梧桐叶放进里面的深坑,就像埋葬尸体一样,又用石头压住。
然后再去找其它的……
“朕问你,你在干什么!”萧昊乾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夏语凝踉跄了一下,不悦地扫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又觉得恶心,偏头捂了下嘴,“皇上没长眼睛?”
萧昊乾登时黑了半张脸,声音无情而狠戾,残酷地威胁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吃够教训。”
夏语凝笑了,她生得美,眸光流转之间本就透着惑人的艳色,即便嘲弄不屑地笑也足堪叫人心动,萧昊乾看着那饱满的红唇,下意识便想到了昨日那个吻。
可这张嘴吐出的话哪一次不是含着刀片和利刃的?即便现在吃了大亏也一样。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夏语凝冷笑,“人多势众的下属,为奴为婢的暗卫,只会用来殴打女人的双手,这一次我是输了,可那又怎样?你从里到外就没有一点让人心甘情愿服输的东西。”
她冷若冰霜地看着他,“撇开出身、权势这些你生来就有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教训?你也配?那只是仗势欺人而已,你这个人,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起过!”
萧昊乾猛地抬起手臂,夏语凝却将脖子一仰,“打啊!”
“皇上!”全德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大吼,“皇上息怒,皇后娘娘身上还有伤啊!”
萧昊乾动作一顿,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又扫了眼那双冷讽锐利的双眼,他咬了咬牙,“夏、语、凝,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
“像那些对你卑躬屈膝的奴才一样?”夏语凝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抽了出来,忍着肩上一瞬剧痛,嗤笑道:“抱歉,我身上天生就没有这种奴性。”
她冷漠着脸,抬脚与之错身而过,经过全德之时,一个矮身将人抓起来,“跪什么跪,地上有水没看见吗?起来!”
萧昊乾努力遏制的火气险些再次压抑不住。
对身边伺候的奴才她倒是关心,但对自己的丈夫却总像是挂着深仇大恨,她骨子里的决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站住!”萧昊乾忍无可忍。
全德脚一软,夏语凝沉下脸,推了他一把,“进去守着玉竹,没叫你不准出来。”
全德心虚,也不敢多待,没见周围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吗?
夏语凝正对着内殿大门,抬头望着那牌匾上的“母仪天下”四个字,心中只觉得可笑。
萧昊乾带着一身低压走到了她的身后,就如昨日一般,搂住了她的肩膀,“……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