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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下意识以为自己打错电话。
他再三检查自己拨通的用户是备注为【贺靳砚】无疑,但方才这人的根本就不是他哥,也就是说,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给这个跟他哥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发消息!
怪不得先前他就觉得奇怪,他哥不可能一直不回他消息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啊?!你个死人变态偷窥狂!祝你一辈子不举!”贺屿气得直接摁断电话,顺手把这个混蛋删除掉。
方才骂人的声音不小,沈舟云没找着人准备离开,听到这声音脚步顿了一下。
他转头尾音拉长道:“小贺屿,我要抓到你了!”
“在哪呢?是在这里吗?不对,是在这里!”
沈舟云每走进一步,贺屿的心都要狠狠跳了一下。
别过来,别过来!
贺屿的后背就都要贴在沾满灰尘的地板上,双手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渐渐地,跑鞋踢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好似不在了。
正当贺屿以为沈舟云已经走远了,他把纸箱往下拉了一截,视线先往侧边偷偷瞄了一下,风平浪静。尔后朝正面看了过去,近在咫尺的一张人脸在贺屿眼前无限放大!
贺屿心脏彻底漏跳一拍!
久久没有平复。
沈舟云那双受伤的眼睛被纱布绕着头部缠绕一圈,另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狠厉之色,他一言不发地直接把贺屿从纸盒下拽了出来!
揪着他的后脖颈就要往墙壁撞,突然闻到什么。
沈舟云及时停住手上的动作,阴恻恻地笑道:“臭婊子,发情期也敢在外面乱逛。”
“也不怕那些Alpha失控。”
“不过看你这蠢样也不知道,如果在发情期强制把你上了,很大概率会怀上我的孩子。反正我这一辈子也被毁了,要不咱俩就一起结个伴吧。”
“滚开!你放开我!谁要跟你做伴!”贺屿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他惊恐地不断挣扎着,可很快就被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制止住了。
Alpha那股红酒味的信息素犹如一张密集的网从上而下,把贺屿牢牢罩在里面无法逃脱,让他四肢发软到能够轻易被沈舟云扛在肩上。
贺屿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却依旧不断嘟囔道;“不要碰我…”
距离今晚最后一个会议,还剩十五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
一天都处在高度紧张工作状态,饶是贺靳砚这种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狂,这会也是有些疲惫,他扶手捏了捏眉心。
这一闲起来,贺靳砚恍惚才发觉自己这一年很少过问贺屿的私生活。
“王伯,贺屿最近有没有太闹腾…?”并非贺靳砚询问太过于夸张,而是贺屿从小到大的性子就是如此,三天屁股蛋不挨一顿揍,贺屿都敢骑在贺靳砚头上。
电话里头传来嘈杂的响声,管家王伯声音着急地说了一句话。
“小少爷,到现在还没回家,去学校寻找也找不到人影。”
贺靳砚一开始并没有听清这句话,他的注意力分神到推开门进来的李助身上,李助提着一盒咖啡进来,动静很小轻放在办公桌上,做出口型道:“贺总,咖啡。”
贺靳砚点头示意了一下,回过神来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事关重大,管家完全不敢掉以轻心,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道:“这几个月小少爷状态不太对劲,经常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有时候十分抗拒出门。”
“偶尔几次我看到小少爷回来,眼睛都是红红的,但总会在七点前回到家。今天都快七点半了,他还没回来,我担心小少爷可能在学校被欺负了…”
贺靳砚几乎一瞬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蓦然回想起上午,贺屿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近乎哀求般道:“哥哥,你今天下午来接我放学好不好?”
“求求你了…”
当时他还固执地认为,这只是贺屿不想去上学惯用的撒娇手段。
回忆起这段时间贺屿种种黏人的表现,像是一种自救的行为,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即使被他冷漠拒绝后,他那纯净的眼眸也没有夹带着一丝怨恨。
贺靳砚下颌线绷紧,还在点燃的烟头被他用手指硬生生地掐灭。
“去查一下沈家独子今天的行程。”贺靳砚眸光沉沉道。
贺靳砚把以往细枝末节整合在一起,毫不犹豫地捡起随意搭在西装外套准备直奔沈家去,而在经过李助身旁时,脚步停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在强烈目光的注视下,李助脊背都被惊出一身冷汗。
“上次陪同小少爷住院,他的主治医师曾跟我说,这孩子身上有多处淤青,新旧叠加,不像是自身导致的,更像是人为的。”
“当时我忙忘,就忘记跟您说了。抱歉,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闻言,贺靳砚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现在备车去沈家。”贺靳砚脸色黑得如暴风雨似的,“还有上次沈勇云送过来的那段录像,立即交给IT部门,把完整录像截出来。”
“好。”李助一刻也不敢耽误。
沈家。
最近沈家公司所经营的医药产业市值股票大涨,并且还跟几家企业签署长期合作项目,沈勇兵今天可高兴了,这会儿搞了一身财大气粗的好行头,准备跟业界的几位大佬今晚不醉不散。
“舟云,你怎么还穿着这衣服,赶紧换一套西装下来。”自从沈舟云他妈早些年病逝后,沈勇兵这又当爹又娘的,惯着沈舟云一身臭脾气。
不知这小子今天下午经历了什么,回到家脸色极臭,不跟他打招呼就快步到家里的健身房里乱砸东西,恨不得要这个家拆掉一样。
沈舟云光着膀子,下身就穿着一条白色运动裤,他咕噜喝了好几口冰水之后,不耐烦道:“我说了几遍,我不去。”
“没事别烦我。”
“这臭小子,给你锻炼的机会都不要,一点都不明白你爹的良苦用心!”沈勇兵骂骂咧咧几十秒,眼看时间紧迫,他也不多废话用手弄了一下头发就出门。
拉开家里的大门,沈勇兵险些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心脏病复发。
可以算的上是黑压压的一片,十几个还是几十个保镖,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外,沈勇兵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阵仗,他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除非是他儿子又在学校惹出祸端了。
他讨好的笑容还没立住,就在下一秒彻底僵在脸上。
沈勇兵被身材高大的几个保镖狠狠压在地板上,身体不能够动弹。
上方砸下来的话语,犹如二月寒冬的冰块,把沈勇兵砸得脑袋晕乎乎的。
“贺屿他在哪?”
沈勇兵一下辨认这位上位者的身份,视线从下往上,从男人修长的腿,到那一件黑色的紧身衣后再往上看,是一双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的眼眸,里面藏着一道冷厉的杀意,似乎再多对视一眼,他的小命就会不保。
在这个以Alpha为尊的世界里,贺靳砚是为数不多以beta身份能够在贺家掌握大权,并且在京城以绝对的实力让众多不服者闭上嘴巴的,也仅仅只有贺靳砚做到。
这人样貌不凡,手段也是相当狠厉。
“贺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您弟弟怎么会在我家,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上一次去贺家为他儿子沈舟云报仇纯属侥幸,这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好糊弄。
沈勇兵明白其中的利害,身板子都弯得极低。
“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贺靳砚也懒得废话,身后几名保镖直接接受指令去沈家搜寻人去了,这一番动作转而把走上楼梯没几步的沈舟云连忙转过头来。
“你们干什么?!”
沈舟云急忙下楼梯去,走没几步,就正面跟贺靳砚眼神对视。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如果情况不属实,可能就不是瞎了一只眼睛的下场。”贺靳砚冷冷地转动了手上的军刀。
沈勇兵一下子明了,惶恐道:“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舟云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根本就没有带其他人回来。沈舟云,你快跟贺先生说是不是这样的!”
“你就是贺屿他哥吧?”沈舟云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但嘴角却扬起嘲讽的笑意,“这时候害怕你弟消失不见了?你都不知道贺屿这个蠢货今天发情了,不过就你这个beta当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吧?他估计这会正在被某个Alpha欺负到爬都爬不起来。”
“就他那个小身板,碰几次就会哭得像个水龙头一样。”
“还别说,贺屿每次哭我都硬得要死。”
“闭嘴!”贺靳砚双眸赤红一片,额上的青筋涨起,属于上位者的气息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向清冷矜贵的贺靳砚第一次动手!
长年不断健身的贺靳砚,朝沈舟云挥握那一拳,宛如千斤重的沙包让沈舟云毫无还手之力,当场沈舟云的鼻血不断往下流,倒在地板上挣扎半天都起不来。
“他在哪?”贺靳砚眸中杀气四溢,手握那柄军刀仅差几毫米便插入到沈舟云的未受伤的眼睛上,他像是彻底起了杀心。
沈勇兵在身后惊吓地求饶道:“贺总,我们家真的没有藏着令弟…”
“臭小子,你快跟贺总解释一下,赶紧把贺屿位置说出来!”
“你想要沈家在京城混不下去吗?!”
沈舟云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知到眼前的男人的实力多么恐怖,方才一直顶撞这个男人无非是因为妒忌,但他并不是一直都是分不清轻重的,“我不知道他被谁带走了。”
“我想把贺屿带去酒店,半路被一个碍眼的男人揽住了,还把贺屿带走了。那个男人似乎腿脚不利索,坐在轮椅上,我知道就只有这些了。”
贺靳砚冷眸居高临下看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舟云心惊胆战继续说,“不信你就查嘉湖酒店周围的监控,一定能够追寻到贺屿的具体位置的。”
男人的表情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思索。
越是这样,沈舟云愈发感到不安。
终于,男人阴沉着一张脸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沈舟云的错觉,贺靳砚紧锁的眉眼好似松了几分,他忐忑的心情也接着平缓了不少。
就当以为贺靳砚这一走,就会平安无事时,没想到大门被那群保镖“砰”的一声关上,很快,沈家里面就传来哀嚎的哭喊声。
白色的瓷砖上瞬时间缓缓流下来鲜红的液体。
贺靳砚不动手,不代表他会放过他们。
他只是嫌脏。
“贺总,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方向那一幕李助全程都在场,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能在贺靳砚手下工作这么久。
贺靳砚没有回复。
嘉湖酒店是卫家的产业。卫家老爷子是一位声名显赫的慈善企业家,曾资助上万名的贫困学生去上学,本以为这一位善良的老人会受到上天的眷顾。没想到却在卫家老爷子七十高寿那一天,他的儿子及儿媳因为一场车祸相继离世,好在车里面的孙子在那场事故中侥幸活了下来。
但年龄只有十七岁的卫檀风双腿却不幸瘫痪,面临着截肢的风险,要不是卫家老爷子极力的反对,恐怕卫檀风这辈子只能做个残废。
卫檀风在那场手术中保住了双腿,但之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现今二十七岁左右,为人君子,外人对他评价极高。即使是个残疾的,但样貌极为出色,京城有不少omega对他暗送秋波。
但至今尚未娶妻。
贺屿极大可能是被卫檀风救了下来。贺卫两家不是没有过商业来往,关系算不上密切,但贺靳砚一通电话打过去。
那边就有人很快就回复:
贺屿在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贺靳砚赶到医院,第一时间便去查看贺屿的情况。
贺屿此刻在omega隔离室躺着,身体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微微鼓起来,嘴巴一动一动地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
“你们这些…混蛋…下地狱…”
好像在说些骂人的话。
贺靳砚听没太清楚,目光下移便看到贺屿紧紧环抱住那一件男士的外套,不是贺靳砚的衣服,更像是其他陌生男性的,他觉得十分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