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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平醒来时,只闻到一阵米香。
他的肚子不由咕噜噜的叫起来,是饿了。
自从那几个人把他带走,他便不曾吃过一顿好饭。他们只肯给他发霉的饼子,连水都是冷的。地窖又湿又冷,根本吃不下去。又加上他们不肯给他解开绳索,他怎么吃?
就这么饿了一日,他们便说他是富人家的孩子,不屑这些,后来连饼子都不肯给了。
他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可现在饮着米汤,仿佛到了天堂。
“可觉得舒服些?”
他倚在一名大约四十几岁的妇人怀里,听着她轻声慢语,像是看到自己的奶娘。
不过,他的奶娘要比她年轻许多,只是没她好看。
他今已六岁,是能分辨美丑了。
钱氏见他发呆,有些担忧。
他们一伙人如逃难一样,没想到还捡了个孩子。
“娘,怎么了?”
邵平眨了眨眼睛,见到门外进来个堆笑的女子。
“是你们救了我?”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听着更招人疼了。
阮恬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抚道:“好孩子,你现在安全了,不要怕。你家住在那儿,等明日天亮我们便送你回家去。”
邵平抿了抿唇,一个名字死死压在心底。他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个:“嗯。”
阮恬见他犹豫不决,也没逼问。
还是个孩子呢,偏要做个大人样儿把心思藏起来,倒也是怪可爱的。
“再吃一点,你的脾胃虚弱,可也不能空着肚子。”
阮恬笑了笑,把孩子交给钱氏,转身出了门。
大厅里,马柱子和秦升看着那两个人。
至于那胖子嘛……继续挣扎吧,反正他们是谁也不会跳进粪坑捞他出来的。
“哟,这是醒啦。”
小二眯着眼睛,阴恻恻的说:“小娘皮,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快点放我们兄弟,否则的话……”
他的话音未落,一把利刃擦着他的鬓发插入身后的廊柱。
一绺斩断的发丝,幽幽飘落。
小二嘴唇颤抖,双腿颤抖。
旋即,一股尿骚味儿才四周蔓延。
阮恬去拔匕首的手指也顿了顿,有点尴尬呀。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三个要人性命的山匪,胆子竟这样小。你看她连血都没见,就这么把人给……吓尿了。
瘦子倒是审时度势,只看自己老大,半句话不说。不过看他跟抖得跟筛糠似的,想必也吓得不轻。
“我来问问,你们做这一行有多久了?”
小二满以为阮恬一个女人好对付,可没想到看走了眼。这人哪里是什么娇弱小娘子,根本就是个母老虎。
“女侠,饶了我们吧。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啪——
阮恬操起鞋底,一巴掌把小二的脸打偏过去。
“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身后马柱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去看秦升。
“你家儿媳妇儿咋这么彪呢?”
秦升也被吓到,可当着马柱子的面儿,故作淡然:“要不厉害点儿,就阿蒲的长相,可不要让人欺负了。”
马柱子一想也是,跟着点头:“女郎性子厉害点儿好啊,不受欺负。”
阮恬嘴角微抽,目光移向瘦子:“他不说,你来说。我看着荒郊野外的,杀人埋尸想必也很方便吧。”
瘦子眨巴着眼睛,竟哭了。
阮恬:“……”你们几个是来搞笑的吗!一开始商量毒计时的老练呢!你们的狠辣呢!作为山匪的素质呢!唉,我好难。
“呜呜呜……我们可不是啥山贼的……我们就是几个无赖混混……”
瘦子哭哭啼啼的,倒也把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他们几个是沛城人,不过平日里游手好闲的,也不做什么正经事儿。几个人混迹于红灯区,给人家当打手。有一天得罪人,心知道不跑小命不保,于是连夜逃到城外。正好看到一间破败无主的客栈,就就在这儿住下来。
客栈这么破,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他们偶尔劫掠一下路人,赚点小钱啥的。至于地窖里关着那孩子,是小二进城的时候给绑来的。说看他衣着光鲜,家里肯定很有钱。到时候要点赎金,他们就躲到外地快活去。
阮恬看两人眸光闪烁,心知里面还有许多隐情他们没交代清楚。只不过她也非青天大老爷,也就打听下几人的底细。回头把人送到衙门去,至于如何处置,那是此地县令的事儿,她可管不着。
“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去歇着吧。”她打了个哈欠,当着两个笨贼的面,一手敲晕一个。
大家本以为这一夜要睡的不安生,没想到却睡的格外香甜。
翌日一早,笨贼还没醒。
阮恬打算去茅厕,突然想起来粪坑里还有一个匪徒。
过去一看,那人耷拉着脑袋。
不会是死了吧?要是被粪尿淹死,可真够恶心的。
“喂喂,醒醒。”
靠近时听到一阵鼾声,阮恬嘴角抽搐。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臭居然也睡得着?
幸好茅厕里粪尿不多,可这到处都是蛆虫也够恶心了。尤其是夏日热气一晒,那味道叫一个刺激。有人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弄的阮恬连吃早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人既然没死,她也就放心了。
大家简单的吃了顿早饭,阮恬和带着铁锤打算先进城去看一看。他们这拖家带口的,干点啥也不是很方便。
铁锤站在城墙下小声说:“这里没齐州大啊。”
“齐州是州府,沛城是县,自然不同了。要是论规模,郢州是齐州的几倍。”
“哇……可真厉害。”
虽然齐州与沛城相邻,可也相隔甚远。所以在生活习惯等方面,也有不同。
因是清晨,城中一片烟火气。
路边的食摊,有做早餐,也有卖各色花样的。
阮恬瞅了眼,发觉此地的食物样式不如齐州的丰富,不禁有些失望。
突然铁锤叫她,阮恬忙跑过去看。
“你看看这个……像不像咱们昨天救下的那孩子。”
要是论相像,那是差的太远了。可是画像上把那孩子的样貌特征,连走失前穿戴都标注的清清楚楚。保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是走失的孩子。
阮恬在‘后颈有一片红色胎记’上顿了顿,拽着铁锤往县衙走。
“他家人在找他,这会儿肯定急疯了。咱们先去县衙报案,再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