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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蔡志约了人吃饭。
便在自家的酒楼里，要了个不大的包厢。位置不算好，但胜在偏僻，周围人无法听到包厢内的对话。
他坐了会儿，王老五便上门来。
王老五是养鹅人，哪怕换了身儿光鲜的衣衫，可真是那股小家子气也掩饰不住。何况，他素来不爱干净，身上一股腌臜气，平白让人恶心。
蔡志眉心皱了皱，别过视线，只当眼不见心不烦。
王老五搓搓手，腆着脸道：“蔡老板，自上次对无名居提了三十文的价格，小的也照做了，这好处……”
“好处？”蔡志冷笑：“银货两讫你懂还是不懂？我事先便给过银子，你又和我讨什么好处。”
如王老五这种眼大肚小，斤斤计较的真小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可像王老五这种收了好处，还要另外占便宜的，倒也不多见。
那一院子的鹅本就是王老五养着要卖给无名居的，可现在无名居不买了，他又要卖给谁去？还不是听了林六郎的建议，多养了些。现在小鹅正在长大，每日都要吃饲料。照这样下去，成鹅卖不掉，迟早要赔个精光。
王老五是拿了蔡志的好处，本打算着这边吃着，无名居那边也吊着。可谁知道无名居竟这么硬气，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可好了，弄的一院子鹅卖不掉，不喂饲料又不成。
这几日啊，把王老五给烦的。听说无名居再打听哪儿有大批的鹅卖，他眼巴巴的看着，就是不能出手。无奈之下，这才找到蔡志想要讨个说法。
“蔡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当初说的好好的，让我把成鹅的价格提高，让无名居无生意可做。这我可是照做的呀。”他拍着胸脯，一脸保证。“可现在却是无名居不买我的鹅了，我那一大院子的鹅又要卖个谁去？每日的饲料也要吃的不少，那可都是钱啊。”
蔡志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说：“你要急什么？这才过了几日便支持不住了？”
“小的不比蔡老板，做的那是大买卖。就靠几只鹅养家糊口，要是这些鹅再没个去处，我就要亏惨了。”王老五眼珠子转了转，又说：“蔡老板也不希望这事儿传到那阮娘子的耳朵里去吧。”
蔡志听着听着，便听出点异样，便笑了。
“那照你的想法，这账该怎么算？”
王老五搓了搓手，“这几日的损失，蔡老板得补给我。”
打从见的第一面起，蔡志就知道王老五就是个无赖。现在听到这番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要补偿也成。”他有银子，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但让他白白给王老五，蔡志可不是善财童子。“你拿了银子，便去无名居门口闹一闹。”
“闹？”王老五纳罕：“我去闹什么？”
“那姓阮的以前用你养的鹅，现在又不用了。可你听从了无名居的，养了一院子的鹅。现在她不收了，这难道不是一笔损失？对高门大户，这点银子看不上。可你就是个小老百姓，每日都指着几枚铜板过日子，这事儿绝对就不能这么算了。”
王老五眼珠子转了转，这下是明白蔡志的打算了。
无名居的生意红火，要是有人上门去闹，耽搁了半天，那就损失不少。
当即拱手：“蔡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
蔡志懒得搭理这等小人，正要将其挥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听无名居的食客说，那阮娘子手里好似有一本食单？”
“这个嘛……”王老五搓搓手，拍了拍腰间的空瘪钱袋。
蔡志冷哼，拽了一粒银锞子拍在他面前：“快说。”
王老五心知蔡志脾气并不好，当即也不敢拿乔，便将他听来的，从林六郎那儿打听到的，对蔡志细细讲来。
“小的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要是没有食单，为何她能做出市面上从未见过的菜式？要小的说，不过是间不起眼的食肆，要那珍奇的食单也是白瞎了。”
等人走了，蔡志托腮细细思考。
既然这么多人都说无名居有一本传下来的食单，那应该是错不了。他先前就派了手下人去无名居打包了些菜式回来，虽有些凉，但味道是真的好。
尤其在那一道烧鹅，更是少有的美味。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竟学会这样烹饪鹅肉。要说没秘方，又如何取信于人。
古往今来能拥有食单的，不外乎是一些老饕，不然便是家中传世的名菜。如一品阁便有一本钱氏食单，其中记录了不少一品阁的名菜。可惜保存不当，丢失了不少。就连一品阁那道为人惦念不忘的六仙汤竟失传。
那钱乂可真是个没用的，钱家传到他这一代是彻底完了。手艺没学成，食单丢失大半。
不过，要不是钱乂不顶事，一品阁又哪能到了他手里。
如此想来，蔡志倒是忍不住想要恭喜一下钱家人竟养出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一品阁少了招牌菜，一些老客就不来了。要想将一品阁的招牌继续做下去，除了要找到钱家的食单，也要推陈出新。
蔡志早就让人去寻找可用的食单，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正是忧愁时候，无名居就撞上来了。
“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阮恬这一觉睡的太沉了，醒来时日头都偏西了。
小腹坠坠，忙去马桶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又换了一条新的月事带。
每到这时，她就想念起现代的好了。起码各式卫生用品，实在是便捷又方便。如现在的月事带，每次用完后，还要洗净晾干，可真是麻烦。
就算如此，还是要担心细菌侵入，有感染妇科病的危险。
“娘子。”阿兰从门口探头探脑，“醒啦。”
阮恬乜了她一眼，笑问：“你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成？”
“怎么会！”阿兰矢口否认：“我两岁的娃儿，哪有天天惹是生非的道理。还不就是，就是……”
“到底怎么回事？”
阿兰竟扭捏了下，才小声说：“娘子以后不要让阿闹跟在我身边了。你也知道我们两个不对付，遇到一起难免要吵架的。”
“哦？”这倒是奇怪了。阿兰和阿闹每天都要吵几场，有时候恨不得都要打起来。今个儿倒是怎么回事？阿兰竟主动‘求和’，要避开阿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