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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宋语柠是真的不明白他凭什么还能有这么浓烈的情绪。
伸手捏了捏眉心，她还是努力压下了心底的情绪。
在对沈斫年彻底失望了以后，她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
下个月就要去金陵了，宋语柠也不想再把她跟沈斫年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复杂。
轻叹了一口气，趁着此刻沈斫年对她还有愧疚感，宋语柠认真开口道，“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见她还愿意跟自己服软，沈斫年的眼神立刻跟着缓和了下来。
他认真看向了她，温柔开口道，“当然，你说。”
“这一次我能躲过一劫是因为亦涵帮了我，但是我担心尹言澈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去跟尹言澈说她是你的人，护她周全，可以吗？”
宋语柠这么说着，眼眶一圈都红了，“三年前她就是被我牵连的，这一次她如果再因为受到伤害的话，那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小叔，我就这么一件事情求你，你可以帮我一次吗？”
这段时间对于宋语柠，沈斫年是有亏欠的，所以听着她这么说，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都卖了尹家这么大的面子了，尹言澈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驳了他的面子。
见他答应，宋语柠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小叔，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
看着她闭上眼睛侧过头的样子，沈斫年心中莫名跟着泛起了一阵酸涩。
他知道她的失望和难过，但是却还是觉得她该相信自己。
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脸颊，沈斫年一只手撑在她的枕边，轻咬着牙开口问道，“车上为什么拒绝我？”
“宋语柠，你还真要离开我不成？”
“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了？”
沈斫年攥在她脸颊上的手稍稍有些用力，宋语柠眼眶忍不住地再次泛了红。
她睁眼看向了眼前的人。
熟悉的眉眼，之前每一次她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都是满满的情愫，汹涌而又肆意。
可是现在，她眼底无波无澜的，若不是他捏痛了她，只怕连那一丝红意都不会有。
听着他问出这样的话，宋语柠眼底没有悸动，只有一滩死水。
她一直没有忘，先忘的那个人是他。
宋语柠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抱着自己，一字一句的承诺。
“语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语柠，你有家，只要有我沈斫年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曾经的那些誓言如今再想起来只剩下了千疮百孔。
原本都不想提了，但是现在既然他问了，宋语柠便也认真看向了他，“其实我也一直很想问你，你在为了尹木苒委屈我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语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都是暂时的。”
“我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语柠跟着挤出了一丝惨淡的笑意，“因为我感受到的痛苦和崩溃都是真实的。”
宋语柠这么说着，语调平静寡淡，就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不想再跟沈斫年为了这件事情反复说了，宋语柠再次闭上了眼睛，“小叔，我头很疼，我休息一会。”
见她这样，沈斫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这段时间宋语柠的委屈和隐忍其实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也并未觉得怎么样。
在他看来成大事有一点牺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只是受了点委屈罢了，只要等他稳定下来，他可以加倍地对她好，把这一切都弥补回来。
可是今天，在看着她平静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心里却真的有些慌了。
轻靠在病房门口，沈斫年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订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时间就放在下个月，我不想等了。”
“公司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尹家的合作谈下来之后，他们话里的意思都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就等一周后会议上老爷子最后的拍板了，姑且让沈砚秋再蹦跶一周。”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沈斫年转头看向了病房门口，目光认真而又坚定。
等一周以后的会议上一切都定下来了以后，他会寻个合适的理由跟尹木苒分手。
到时候，她就再也不会满腹委屈地推开他了。
“宋语柠，等我。”沈斫年轻声开口，说话间抬步往外走去。
*
宋语柠在出院之后就回了跟童茵合租的地方住下了。
她等了好几天，一直到潘亦涵按照约定给她打来了电话，宋语柠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跟着彻底放了下来。
“语柠，其实有一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一直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语柠刚刚松了口气，潘亦涵在电话那边出口的这番话就让她的一颗心再次狠狠悬了起来。
语调带着几分不安，她沙哑开口道，“亦涵怎么了，是不是尹言澈，他，他……”
意识到宋语柠猜错了，潘亦涵赶忙开口道，“不是，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语柠，是我的错。”
“其实三年前我之所以会落到陈元白的手里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当时也是尹言澈给我发的信息，其实我猜到了这里面可能有问题的，但是我真的爱他，爱到为了他愿意去冒险。”
“结果果然是那样的，他根本不在乎我，他眼底只有他那个妹妹。”
“为了他妹妹，什么疯狂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
“是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不堪，所以隐瞒了这一段事实，让你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内疚之中。”
“语柠，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情其实跟你没有多少关系，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这一次，别放过尹言澈，千万不要放过他。”
“他这种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
“还有沈斫年，他们都是一样的。”
“语柠，任何以牺牲你的利益换取自己便利的男人都不值得你去信任，哪怕他们的承诺再好听，也不值得。”
“你那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沈斫年，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