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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放他们走的，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让他们死，也不会让我死。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们之间，已经没办法共存了。
“你想的太复杂了，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得这么解决，各退一步不行吗？”
龙旭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只要昭华愿意退一步，他们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可是她不愿意。
“你让我眼睁睁就看着想杀了自己的孩子的男人活着，让我看着他们痛快，那些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们不该死吗？”
“我受的伤，谁来弥补？让我就这么默不作声，我做不到。”
她是神女，最骄傲的神女。
凭什么被他们拉下了神坛还不能让他们得到报应，他什么都没做过，也没害过人，就因为他的血缘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那她的孩子呢？是不是也要如此？
将来受尽了冷眼虐待，被一口一口叫着畜生，骂着，打着。
她不能视若无睹，她得保护自己的孩子。
“龙旭，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吗？”
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却只能忍气吞声。
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却还要装作大度。
这不是她应该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呢？如果是我，就算是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在乎，我也舍不得伤害你。你难道会不明白吗？”
如果是他，昭华在他的身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离开。
任何人他都不在乎，可偏偏昭华不可以。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作答。
只是冷冷道，“那是你愚蠢。”
如果不是蠢笨如猪，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
“嗯…我是愚蠢，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谁愿意这么愚蠢呢？”
他的一辈子，都为了一个情字。
如果没有这个字，他此刻快活风流不亦乐乎。
可是命中注定他们相遇，他就再也忘不掉她。
“昭华，往后，我陪不了你了，你一个人，好好的。”
昭华刚准备离开，被他的话吓得驻足。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忐忑。
“你说什么？”
她没转身，背对着他。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就没办法再陪你，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也不敢让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难过的事情。”
他的脚步越来越远，每一下都刺耳。
昭华突然感觉到无力，身心俱疲。
“你不是说做我一辈子坐骑吗？这才几万年，你就想离开了是吗？”
她突然大吼，脑子里一片混乱。
龙旭轻笑，“如今，我不想了，我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成为我认识的昭华，我再回来。”
在那之前，她会默默陪伴她。
不过现在，他得走了。
这件事，他犹豫了很久。
他没办法帮助昭华助纣为虐，这不应该是她。
如果现在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将来，她也许会后悔的。
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她一定会心痛。
到时候就算是六界也找不出人能够重新来过，她一定会失望。
不想让她难过，就得阻止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龙旭，今日你若是离开了，来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更加不可能让你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回来，还是走？”
最后一次，昭华给他最后一点点的耐心。
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他却还是不珍惜。
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人，大概也不见了。
昭华不敢回头看，怕身后空无一人。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成为了孤家寡人。
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夺回从前的一切，她究竟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天下所有人。
屋子里，孩子的啼哭声打乱了她的思想。
她飞快跑了进去，孩子终于有了血色。
虚无终于缓过来了，度过了他人生第一个劫难。
也是在这时候，她才不经意发现了一样东西。
莲蓬上面覆盖着的浅蓝色妖气，那是属于龙旭的气息。
她怔怔地将莲蓬拿了起来，感受上面的力量波动。
他渡了大半的妖力在上面，甚至，算是他的半条命。
难怪他信誓旦旦…
让她不要担心。
难怪他会说出那样的话。
原来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了这么多妖力，虚无能够挺过去了，同样地，龙旭损耗了几万年的妖力。
这是多么辛苦才得到的东西，在这一刻为了一个孩子都没了。
昭华的心突然觉得有些痛，紧紧抱着虚无，却不肯掉一滴泪。
她倔强地以为他会一辈子陪着她，可是最后还是离开了。
还没来得及…
昭华还没告诉他，他们已经是不能割舍的人了。
也就是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陪伴了那么多年，突然离开，说不舍，那是肯定的。
“龙旭，你太无情了，还没和我告别呢…虚无还没开口说话，你就走了。”
昭华只觉得堵得慌，好像一下子少了些什么。
平日里，龙旭都会过来逗她笑的。
此时，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原来，孤独是这样的。
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更加痛彻心扉。
虚无小小的肉肉的手拍到了她的脸上，奶奶的声音喊着，“娘亲，娘，亲。”
虽说是一顿一顿的，却也是让昭华为之高兴。
虚无不知是有意无意，略过她流泪的地方，将她快要落下的泪抹去。
昭华愣了一下，不禁笑了出来，“虚无，你再叫一声娘亲，娘亲爱听。”
她身边，只有虚无了…
她再也没有别人了。
“娘亲，娘亲，娘亲。”
虚无的话变得清脆，开心地叫了一遍又一遍。
昭华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是娘亲，虚无的娘亲。”
她是他的母亲，他的依靠。
同样的，虚无也是她的依靠，她的一切。
“娘亲一定会保护你，好好地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昭华看着他肉嘟嘟的脸蛋泛着粉红色，终于能够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说话，蹦蹦跳跳，心中欣慰不已。
她也明白了，她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身后，是她的孩子。
既然如此，她就得一直挡在身前，绝对不能退缩。
起码等到为他开好了路，她再离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