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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之影醒来时,只见对面软榻上已微卧着一女子,他双眼微微一眯,玩心顿起。不料他还未靠近,莫蓠已瞬间动作,握着的木簪直抵沐之影的咽喉。沐之影呆了一呆,未曾料到这女子竟如此敏锐,他一双桃花眼顿时神色复杂——在夜倾玦手里已是不易,再来一个人!啧啧……
这日子是没发过了!
莫蓠看着眼前这人,正是“辟尘之影”中的沐之影,一张娃娃脸多年也未见长开,皮肤细腻犹若凝脂,唇小不点而朱,鼻头圆润,大大的桃花眼微闪着星星点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莫蓠心里一叹,收回簪子,随手斜插回发间。
沐之影顿时一喜,挤到莫蓠一旁坐下,就要去抓握她的手。莫蓠眼神一凌,他立刻吓得缩回了手,一脸失望之色。但也是刹那,失望之色尽去,认真的斟了一杯茶递向莫蓠,笑嘻嘻地看着她。
莫蓠心里暗笑几下,伸手接过,却不开口。
默默打量了半晌,沐之影才正色道:“我知道为什么夜倾玦要劫了你了。”
“哦?”莫蓠好整以暇地等着,“你倒是说说看。”
沐之影见莫蓠终于理他,顿时神采飞扬,微微向外望了一眼,悄声说道:“因为你很像他的心上人。”
莫蓠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却不动,心道,我和白清染里里外外哪里像分毫?
沐之影一副好哥们的模样,道:“知道为什么吗?”
莫蓠不觉气闷,又仔细想了想,认真道:“真不知道哪里像。”
沐之影却露出了然的神色,眼光微垂,落在她握茶杯的手指上。但见莫蓠五指微散,盈盈握住杯身。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三指轻捏杯耳,无名指和小指微翘呈兰花状,而是拇指略过杯耳,和中指、无名指一起握住杯身,小指托住杯底,而食指却不着力,时不时轻叩杯身,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
莫蓠眸色一动,顿觉握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僵硬,索性放了下来。
沐之影不觉有他,一路兴高采烈说个不停。真说了什么,却都没有再入莫蓠的耳。只见她神色沉静,神思悠远,呼吸似有若无,真真如画如璧。
也不知船行了多久,沐之影说了多少,船只终于在薄州靠了岸。莫蓠暗道,周转几番,还是到夜倾玦的地盘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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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舱,远远就见岸边停着一辆马车,通体黑色,只车帘用了雕花暗纹的栗色,了无生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玄澜早已等候多时,冲莫蓠微微点头,躬身掀起锦帘一角,做了个请的姿势。
沐之影眼睛一亮,飞身就往马车而去,奈何还未靠近帘子,里面就挥出一道劲风,沐之影大惊,险险避过,却已是退出三四丈。
沐之影顿时怒火蹭蹭地冒:“之前不给爷看画像就罢了。现在,爷好好帮你将人带回了,你就车都不让我粘一下?”
无声。
沐之影情绪来得猝不及防,走得也快若旋风。他眼神一动,瞬间就变了一张脸,笑嘻嘻地走近莫蓠,道:“蓠姐姐,我们一起骑马吧。”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莫蓠看着这张可爱的笑脸,真心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道:“好。”
沐之影顿时一喜,两指微拢,放在口中,只听一声长啸未落,一匹通体纯白的马就从旁边奔来。沐之影旋身上了马背,向莫蓠伸出手来。他坐姿偏后,只留了身前一小块位置。莫蓠微微一笑,轻捏他的指尖,飞身落在他的身前。
甫一坐稳,沐之影便把马缰塞进她的手里,道:“交给你。”也不待莫蓠回答,这人就无骨般地靠在她背上,喃喃道:“一路上跟你说太多话,爷困死了。”
语完,当真瞬间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般就轻易入眠了。这人,也真是奇了。
莫璃无语间,一踢马肚正欲先行。不料,马未动,身后的沐之影却直直往地上扑去,莫蓠正欲伸手捞他,奈何尚未动作,身后一股大力袭来,瞬间卷上她的腰肢,转瞬之间,她整个人已向车内扑去。
莫蓠暗道:夜倾玦和云千宜不是亲兄弟她都不信,平白就爱将人这样卷来卷去。奈何,技不如人,屡屡被控。
莫蓠根本控制不住身形,果然,好不好就正正摔进夜倾玦的怀里。莫蓠顿觉身上如被烙烫,瞬间弹出几尺。
夜倾玦却只是弹弹衣摆,自若地喝着他的茶。
如此光景,如此动作,怎么就没泼了他的茶!莫蓠心里恨恨道:无耻,下流,登徒子。
夜倾玦却笑道:“要骂就骂出来,也不怕憋得慌。”
他的声音沉静富有磁性,莫蓠心一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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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见他端坐一旁,一副云端高阳谦谦公子的模样,她张了张口,愣是憋不出一句不好的话来。察觉到马车动了起来,莫蓠才道:“沐之影还趴地上呢。”
“没有。”语调淡淡。
莫蓠只是一愣,也是明了。这人如此费尽心机劫她,碾转几处,自是避免轻易被人找到。又怎会真到了自个儿地盘上,还让她骑马招摇过市呢!
更何况,肆扬他们也是会到这地界上来的。
莫蓠看他握茶杯的手势,端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她眼神闪了闪,猜到此人应该是见到自己握他玉佩的手势时便怀疑自己了吧。沧海桑田,不管身份如何变换,有些习惯却像是灵魂深处的烙印一般,时光无法洗涤,俯仰之间,信手拈来。
“当年,”夜倾玦突然幽幽地开口,“为什么不告而别?”
莫蓠以为高傲如夜倾玦,断然不会提及以往,没想到他竟然一见面便提。她还是低估了他的介意程度,可能长久以来都不曾释怀。
故事森然,好多深远的误会也许只是鸿毛轻羽,可惜总会死于闭口不谈,最终在悠长的岁月之中长成了结在心上的痂。
莫蓠心思电转,好多话似乎有了宣泄口,只是,早已没了宣泄的理由。
莫蓠淡淡一笑,没所谓的道:“又不是什么关系,无所谓告不告别。”
夜倾玦眸色顿时暗了十分,周身俱是冷气。也是须臾,他神色恢复如常,却又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闭上眼,不愿多话的样子。
莫蓠心里虽觉压抑,但见他静默无话,也是微微扯出一丝笑意,闭上眼,竟又睡去。
这时,夜倾玦却又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惜怎么都看不透,看不穿。
阿离,你可曾思念过我?
那年繁花满城,摇曳的花灯挂满与落,可惜,执灯人常在,赏花人不见。
阿离,你可曾找过我?
凡尘若海,芳华如梦,你可愿意一同入这红尘俗世?你可愿意……
夜倾玦只觉心里划过一丝钝痛,眼里闪过多种神色,竟也是看不清,道不明。他目光悠远,想起初时相遇,莫蓠也是这样的避人三尺,一晃经年,竟又回到了最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