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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水阁里的这些夫人,除了几个是西院请的,大多数是赵秋霜的密友。
大家纷纷跟着附和,帮着赵秋霜踩周氏一脚。
只有一个人越听脸色越难看,那便是状元夫人张林林。
张林林本不想来的,架不住赵秋霜三番五次的邀请,烦过才想着过来应付一下,没想到这些女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踩周夫人和子若表姐。
她气不过,便笑着开口问:“各位夫人可都读过书?”
她这个问题让大家一愣,都有些莫名奇妙。
“当然读过了。”姚夫人率先回答,“咱们北漓先祖虽然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但重武也重文,各候府小姐从小都会上族学,除了那种蠢笨的,哪个不曾读过书?”
其它夫人也点头。
北漓国的确民风开放,女子能学骑射,能读书,也能经商,当朝就出了好几个出过诗集的女诗人,被人们传为佳话。
张林林听了她们的回答,扯着嘴角笑了笑。
“既然诸位夫人都知书达礼,那应当知道光明磊落四个字怎么写吧?你们若是对我母亲有意见,理应与她直说,何必在背后嚼人舌根?”
众位夫人闻言面面相觑。
“你是谁啊?”陈夫人板着面孔问。
张林林成亲那日她没来,不知道她是状元夫人。
有人小声回答:“这位是新科状元夫人。”
状元夫人娘家有钱有势,如今京城也是人尽皆知,所以没人想得罪她,想着就由她说去吧,不过受她一句话而已。
但陈夫人就是不服气了,不过一个商人的女儿,大家缘何怕成这样?
钱真的就能使鬼推磨了?何况这个状元夫人说是说有钱,娘家在南漓开赌场,但她成亲这么久了,有见她娘家人露过面吗?
想到这里陈夫人翻了个小白眼,阴阳怪气道:“听说状元夫人来自乡下,到底是哪个乡下啊?”
张林林淡淡回答:“陈夫人不是跟赵夫人熟么?你可以问问她,我家公公是哪个乡下的,我便是哪个乡下的。”
她直呼赵秋霜为赵夫人,可方才提到周氏时,称呼的却是母亲……
这话被赵秋霜听了,脸色难看极了。
她也是看在那颗夜明珠的份上才邀请她来参加筵宴,没想到这个小乡巴佬竟然拆她的台,一点面子不给她,可恨。
张林林这话也把陈夫人的下巴给塞住了。
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张景贤都是乡下来的呢,还敢嫌弃我是乡下来的?
陈夫人正有些尴尬,姚夫人开口道:“状元夫人的亲事较急,当时无一娘家人参加婚宴倒也情有可缘,可为何这么多天了仍旧不见夫人的娘家人出现?”
张林林一时语塞,这句话,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父亲带着几位哥哥在南漓经商,她和母亲待在北漓。
不曾想几月前母亲一场大病过逝了,只留下她一人待在乡下。
若非这种情况,父亲也不会把她托付给一个远房表伯带到京城来。
可是这些事情她根本不想跟这些毫不相干的人解释,没必要。
见张林林不说话了,姚夫人一脸得意。
其它夫人也觉得这话戳中赵林林的心窝窝了,个个交头接耳。
“她会不会是伪富豪啊?你们说那枚夜明珠会不会是假的?”
“谁知道呢?都说她家有钱,可谁也没见过她家的钱,都说拿了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送给公公,可又没人验过……”
“我瞧着她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女儿,身上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呵~~。”
“别说首饰了,那身衣裳都不是好料子,连京城寻常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呢。”
听着这些议论,张林林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起身朝大家福了一礼。
“抱歉,林林身子不适先告辞了。”
说完她准备走,就看到张玉夕迎面走来。
张玉夕在自己府里的时候,穿得可一点不像小右,比小右的装扮华丽多了。
一身嫣红色襦裙,头上珠翠环绕。
脸上妆容淡淡的,却依旧美得那么出尘。
她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怀王妃好美啊,比以前更加的漂亮了。”
“哪有,她一直都是这么漂亮的。”
“我怎么听说她被毁了容?看样子都是谣传。”
在张玉夕被封怀王妃之前,她也是不起眼的存在。
虽然会跟在周氏身边参加筵宴,但次数也不多,又是庶女,故而大家对她的容貌也不见得有多深刻。
也就是此时此刻,大家才会这么认真地打量她。
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相信张玉夕毁了容,如今那张脸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赵秋霜自然不会说,只说疤痕本来不多,抹了药膏就好了。
张玉夕见张林林要走,便把她挡住。
在张玉夕眼里,张林林就是个身上带着大粪味的乡下丑丫头,哪可能有什么大背景?
以前又不是没有回过乡下老家,若张林林家真的那么有钱,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
想到这里张玉夕甚至怀疑父亲为了面子,故意拿了颗假夜明珠来提升这个状元媳妇的身份。
毕竟二哥张又迁拒绝了做四公主的驸马爷而选择了一个乡下丫头,这在京城的贵人圏里也是一件被人嘲讽的事情。
状元郎有眼无珠,能不被人嘲笑?
张玉夕趾高气昂地站在张林林面前,一脸蔑视地俯视着她。
望着她那身有些陈旧的衣裳,望着她头上那根素银发钗,觉得她就是一个笑话。
什么隐形富豪,什么哥哥是赌场老板,呵~~全部都是瞎编出来的吧?
“让我过去。”见张玉夕大刺刺挡在自己面前,张林林冷眼瞟过去。
“不让。”张玉夕在怀王百里稷面前装小右,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但在张府她依旧还是那么的傲慢那么的自以为是。
她一脸可笑地望着张林林。
“听说你的父亲和兄弟在南漓做生意是大富豪?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别说他们究竟是不是大富豪,就说说你成亲都这么久了,为何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张玉夕话音一落,廊下便有清朗的声音接话。
“谁说没有人来看她?这不是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