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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稷上下打量了百里宸风一番之后，沉声开口。
“煜王府本王熟，里面个个都认得，你们师叔是哪一位？”
百里宸风冷淡道：“怀王殿下既然熟，那便自个儿打听去。”
“别给本王打马虎眼，说，到底谁是你师叔？”百里稷脸色阴沉得可怕，“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心本王把你当南漓暗桩关起来。”
百里宸风还未开口，张子若冷冷地接话。
“神医南宫煜，我们师叔。”
说完摇头叹息：“师叔也真是……天天在外面浪，如今医术是越发不济了，晚上可得好好说说他。”
听到南宫煜这个名字，百里稷脸色缓和下来。
若南宫煜还有师兄的话，那收两个徒弟也在情在理，的确无需怀疑。
“南宫神医回京城了吗？”
百里稷脸上的锐色一点点褪去。
“嗯啊。”张子若点头，“怀王认识南宫师叔？若认识的话可以随我们一道登门拜访啊。”
“唉呀~~瞧我这脑子，殿下还得去昌宁候府参加宴席哪有时间，那小女便先行告辞了。”
百里稷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到底没大婚，人家不肯去他总不能强求，只得目送张子若离去。
走了许久之后，百里宸风没看到百里稷跟上来，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你还真大胆啊，竟敢这样忽悠怀王，就不怕他一道上煜王府戳穿你？”
张子若无所谓地挑眉，“他若真要来，那我便只能陪他去昌宁候府了。”
百里宸风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
“这丫头，脑子倒转得快。”
两人说着从角门进了煜王府。
自从琉璃来京城之后，张子若就再没来过煜王府。
今天要不为了躲避百里稷，她也未必会来。
此刻张子若拿着根棍子坐在篝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炭，目光却跟着琉璃上上下下。
琉璃头发高高扎起、束了个马尾，一身利落的衣裳，挽着衣袖系着腰带，愈加突出细腰肥臀大-胸-脯，张子若都差点被她晃花了眼。
“那么大，也不嫌累得慌。”
张子若撅着嘴嘀咕，棍子直往炭火里戳。
莫雄在一旁接话。
“不大不大，烤一烤就缩水了。”
张子若：……
瞪大眼睛注视着莫雄。
“你也想把她架上来烤一烤？”
“当然啦，不烤怎么吃？一看就不错，那么肥！”
莫雄说着两眼直勾勾盯着琉璃抬过来的那头肥羊。
“戚~~就知道吃。”
张子若剜了他一眼，今天的肥羊是煜王府自个儿准备的，她懒得动手。
人家琉璃女主人一样的忙里忙外，也轮不到自己插手。
烤出来的羊倒不错，比自己只差那么一点儿。
烤羊肉的香味一飘出来，围着篝火酒一倒，大家就是放开了喝，放开了吃，这个时候若在军中，是什么都不需要想的。
这是胜仗后的犒赏，是奋勇杀敌的奖励，是九死一生后的欢庆。
莫雄两碗酒下去，放开嗓门唱起了军中的歌。
其它人用筷子击打着碗底敲出欢快的节奏，琉璃更是翩翩起舞。
这一夜，大家十分尽兴。
张子若对琉璃的敌意也消除了许多，这位姑娘性格豪爽粗犷，有话直言不讳，她是百里宸风信任的人，那就一定不是坏人。
喝到最后张子若和琉璃划起了拳。
“姐妹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输了罚喝酒，不准人代喝，最终两人都醉了。
百里宸风送张子若出煜王府的时候，张子若趴在百里宸风背上不停地说糊话。
“姐妹好啊，六六六啊，不，不六，一点儿不六~~我张子若不可能跟别人共侍一夫，姐妹也不行。”
“百里宸风你要就娶她，要就娶我，绝对不可以左拥右抱。”
百里宸风听了这话绽放出笑意，月光下美得令人眩目。
“不娶她，只娶你一个。”
“我不信，她都已经成了煜王府女主人了，我没机会了嘤嘤嘤。”
张子若哭得撕心裂肺，百里宸风实在没招了，把张子若从背上放下来，扶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了。
“那么想嫁给本王？嗯？”
百里宸风抬起张子若的下巴，心里美滋滋的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谁让她以前对他态度那么强硬来着？就让她多难过一会儿。
“嗯~~”
她难得的不犟嘴，眼睛哭得红红的，撅着小嘴像是被他抛弃的小可怜儿。
“本王有什么好的？那么想嫁给本王？”
“也没什么好，就是长得好看点，每天看着能多吃两碗饭。”
百里宸风：……
哼，你果然只看颜！难怪本王易容的时候你对本王视而不见。
“本王若不娶你，你会嫁给百里稷吗？”
听到百里稷的名字，张子若原本迷-离的眸子浮现出滔天杀意。
“嫁给他？不，我只想用一万种最残忍最痛苦最血腥的方法杀了他。”
因为痛恨，张子若紧握的拳头几乎颤抖。
百里宸风忙揉着她的脑袋瓜子把她摁在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不知怀王对她造成过多大的伤害，能让她每每提及便如此失控，他心疼极了。
“想杀他，不用你动手，就让本王来。”
“还有这北漓天下也不要你拼尽性命去抢，本王会把它拿过来，送给你。”
“待本王恢复煜王身份，一定会用性命来保护你，将你护在本王的羽冀之下……
他说得动情，然而怀里的人却呼吸渐渐均匀，甚至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张子若像只壁虎一样扒在他怀里睡着了。
百里宸风接着说，像是说给自己听。
“本王不会娶别人，这一生只想娶你一个。”
“若有来生也只愿与你相遇，永生永世有你足矣。”
第二天，张子若是在听风楼醒来的。
琉璃进来给她送早餐。
“起来了？怀王妃？”
张子若昨晚又哭又蹭，此刻假睫毛半吊着，顶着一张大花脸篷头垢面地坐在床上。
琉璃一眼就认出了她便是怀王妃、便是那日在天下酒楼百里宸风不顾一切地想要出手相救的女子。
“这是哪？”
张子若有些迷糊，酒喝多了完全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