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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彧眼巴巴看着来人,低喊一声:“谶谶。”
委屈巴巴的沙哑一声,柳预谶瞄了眼程彧。
灰头土脸,势单力薄的程彧就这么弱小无助地悬空倒挂着。
柳预谶突然就想到了菜地里那能被风给折断的菜苗子。
还真有些楚楚可怜。
柳预谶拿着板砖厚实的符纸,飞快地鬼画符了两张。
只见他低念一声,大方地朝束缚着程彧的白线甩去。
那符纸在飞向程彧脚底时,突然化为了两道利刃。程彧眼见着利刃飞过来,他闭着眼睛,紧紧抱住了自己。
脚腕上的束缚消失了,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甩在了血地里。
还是脸朝地!
程彧喝了一口咸腥的血水,从湿哒哒又黏糊糊的地上爬起来,吐了半天。
他摸起了自己的手/枪,抱起奄奄一息,快被血阵吸干血的猫。
何璧似乎没听懂柳预谶的话,依旧待在阵眼里,望着站在阵外的人,不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在世上漂泊?我爸爸为何没在世上漂泊?”
柳预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看来真的是读书少,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只恶灵身上。
柳预谶心里嫌弃,嘴上也诚实地表露出来了:“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何卓好歹也是名校出生,带你去过那么多次教堂了,他没教过你,死去的人会入轮回癸的吗?”
何璧诧异:“你……你认识我爸爸?”
柳预谶脸不红,心不跳道:“你爸爸何卓,是我的朋友。”
何卓,长期去教堂祈祷,算是院长的朋友。
院长又是神父的亲人。
神父又是他的朋友。
所谓四圈之内,皆朋友。
朋友的亲人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
何璧迟疑地打量着他,立马否决了:“不可能!我和爸爸生活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你,也没听他提起过你。我爸爸不是待在研究所,就是待在教堂里,怎么会有朋友?而且,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我爸爸的朋友?”
何璧眼神变得淡漠起来,嘴里不知念着什么,从血阵里竟然喷出人高的血柱来。
那血柱化为了血人,朝他飞去。
“谶谶。”
眼看着程彧要来捣乱,他呵斥:“站着别动!”
柳预谶抽出三张符纸,嘴里低低念着。他抛出符纸,只见他左手顺着右手掌心紧紧握着虎口位置,那符纸将血人围了起来。
血人动弹不得,低低呜咽着,强行撞着符纸,想冲出来。
柳预谶用力催动意念,还没把这怨念极强的血人压制下去,从它身后又飞过来另一个血人。
那血人更庞大,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张着血色的獠牙,要把人卷进肚子里。
突然,从柳预谶身后窜起了一长叠连着的纸人,把那血人团团围住。
柳预谶见势飞快地握拳割破伤口,他的血滴在符纸,嘴里念着烫嘴的口诀,符纸立马化作一把刀。
他右手拿刀划在手心,握着被他血染红的刀,脚用力一跳,飞快弹起来,那把刀朝被纸人禁锢的血人捅去。
又是低低的呜咽声,那血人刚刚嚣张的人形模样消失了,化为了一滩血水,溅了他一身。
原本被他三张符纸禁锢的血人挣脱出来,见状怂风缩回了阵里。
空中的一长排纸人一分血气都没沾上,依旧是纯净洁白模样,飞回了柳预谶身后。
柳预谶下意识转头,看到了解千尧。
他惊喜道:“千尧兄,你又救了我一次!”
解千尧冷漠地看着他,眼里竟然带着几分鄙夷,讽刺:“时管局的人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解千尧嫌弃完,又把目光落在柳预谶手里那厚重的符纸,道:“这符纸倒是难得的有灵性,到你手里简直糟蹋了。”
柳预谶就纳闷了。
刚刚还好好的人,又是救他又是给他送符纸的,语气还温柔,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对他这么嫌弃?这是善变还是精分?
柳预谶试探问:“那个,千尧兄,你是不是在人多的时候不太好意思?”
解千尧高傲地给了柳预谶一个呵字,冷冷问:“你想说什么?”
柳预谶朝他勾出一个不走心的笑容,道:“千尧兄,我只是想说,你的纸人术那么厉害,我很羡慕。”
解千尧:“……”
两人说话至于,也不知道何璧催动了什么,无数鬼手、鬼头就和丢手/榴/弹般朝他们飞来。
程彧已经被好几个鬼手紧紧抓着两手两脚按在地上,完全无法动弹。
他又看着他上空一个阴沉沉的头颅盯着他,然后朝他张着嘴飞快飞下来。
程彧连忙把头埋下去。血水洗脸他认了,总比毁容强!
那头颅却是打了一个弯,朝他的屁股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啊啊啊!”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仿佛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即使依旧沙哑,绝对也称得上是荡气回肠!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柳预谶原本和解千尧一起用力踢掉朝他们飞扑而来的鬼东西。
但这些东西实在太快了,还越来越多。怎么斩也斩不完。
解千尧飞出无数纸人,它们连成一长串,将他们两个人围在中间,做成了安全圈。
头顶是解千尧那把犹如铜墙铁壁的黑伞,此刻正像陀螺一样旋转,让那些鬼不敢靠近。
那些鬼东西暂时进不来,只能在外围圈想办法突围纸人。
只是他突然听得杀猪般的惨叫,是程彧!
柳预谶看到程彧被无数鬼手牵制,竟然还有一只头颅死命咬住他的屁股?
柳预谶手里符纸化为一把刀,狠狠朝头颅飞去。
那把刀突破重围,精准地插在了头颅顶上。头颅呜咽一声,松开了嘴。那几个鬼手也似惊吓般松开了。
程彧连忙爬起来,转身护住自己的屁股,后怕地看到那被禁锢得动弹不得,却阴沉沉盯着他的头颅,他脚底一滑,一屁股跌坐在血水里,他疼得死去活来,立马弹了起来。
那火辣辣,又凉飕飕的疼痛感,不要太酸爽。
柳预谶还被一群恶心吧啦的鬼东西包围着,作为舅舅,怎么能不和自己的大侄子并肩作战的道理?
程彧刚走两步,看到那里里外外一群群的鬼东西,一阵鸡皮疙瘩。
倏然,顶上飘荡的一只头颅转了转脑袋,又阴恻恻地看着他。看得他背后发凉发毛,刚刚还热血地想着要和大侄子并肩作战,此刻已经怂了。
他捂着自己的屁股,后退了一步,和鬼作战什么的,不是他的强项。况且,大侄子也不是孤军奋战的。
于是,他又后退了一步,看到地上奄奄一息,动弹不得的黑猫,他又给抱了起来。
他突然想,婉妹是不是也在这?
柳预谶那一刀,打破了安全圈。
在几只鬼手飞快冲进来被柳预谶毫不留情地一刀斩杀,毫不犹豫地踢皮球一样踢出去之后,那些鬼东西突然聚集在了上空,蓄势待发。
有无数眼睛在直勾勾盯着他们。
柳预谶狐疑:“它们在干什么?”
解千尧凉飕飕看着那些鬼东西,淡漠解释:“它们在等我们松懈,然后毫不犹豫把我们撕碎。”
柳预谶心里揣摩了下,道:“这些鬼东西都是阴暗地出来的,应该怕火。”
解千尧看了他一眼,应道:“嗯。”
柳预谶问道:“千尧兄,你们惊月一族不是力量强大吗?能不能变出火来?”
解千尧鄙夷:“我们是力量强大,但也不是无所不能!”
“但我能!”
柳预谶扣了下表盘,有些显摆之意地挑了下眉,道:“千尧兄,你松个口子,放它们进来!”
解千尧不屑地呵了一声,还是从眼前的纸人盾中让一个纸人飞进了他的手里。
鬼东西们一看少了防线,趁机像上膛的子弹飞快地射过来。
柳预谶转动表盘,那表盘突然蹿起一米高的火光。那些鬼东西来不及逃命,发出嘁嘁喳喳的声音,在蹿出的火里烧成了黑烟。
刹那间,四周的鬼已经所剩无几,有几只逃乱般挤进了墙壁,还有一只欺软怕硬的,突然盯紧了程彧。
程彧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屁股,虽然他明明是正对着头颅的,也不知道为何要背着手保护他那已经残缺的屁股。
那只头颅刚上齿下齿一张一合,试探地飘得不太远,就被一脚给踢爆了,稳稳砸在程彧胸口,然后摔在了血水里。
程彧飞快地挪了一步,看到了柳预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头顶已经没有一只鬼手、头颅了。
柳预谶朝他交代道:“要是再遇到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不要捂你的屁股,没用。它咬你,你就咬回去好了。”
程彧:“……”
怎么可能?那牙齿还不得崩掉?
他当自己是傻子,那么好骗的吗?
他只是没武器而已,枪完全没有用,要不然,他也可以。
再不和何璧谈谈,李游怕是要入土为安了。
解千尧弹出叠在一起的纸人,纸人围在阵眼外,消耗着阵眼的怨念。
柳预谶朝一门心思招魂的何璧说道:“何卓妈妈是何卓二十六岁因病过世的。没多久,他就把你带回家了对不对?”
何璧没做声。
柳预谶继续:“你是他捡的。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嗯,你大概是因为某种机缘附在了当时的何璧身上。其实你早就死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算命师傅说你会带来厄运的原因。活人被已死之人缠上,不光会被吸走精气,还会被带走运气。”
何璧愣了愣,不由自主地隔着阵看着他。
柳预谶继续:“但何卓只是个普通人,他只道你是带有恶煞的不祥之人,不知道你其实早就死了。即使如此,他也没嫌弃你,没有想过抛弃你。”
“是他替你换了命。”
柳预谶继续说:“何卓从小就积善行德,积了不少命缘,但他还是毫不犹豫换给了你。”
何璧震惊的眼眶泛着泪花,嘴里嘀咕:“爸爸。”
她心念一动,有纸人钻着空子挤进了血阵,黏在了李游流血的伤口上,免得他流成干尸。
何璧突然苦闷一笑,自嘲道:“他那么的大仁大义,即使我不过是个他捡来的孩子,他都能换命给我。可我想要的只是他陪在我身边。他微笑着送他妈妈离开,现在又强迫我微笑着送他走,我做不到。”
“他没把你当捡来的孩子。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孩子。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