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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预谶不用看,就知道是李游。
只见他身后站着两个男人,提着笼子,抱着一缸鱼。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雇来的人。
柳预谶无语地看着李游接过商贩手里装着龟的缸,塞进他怀里,傲娇道:“别误会,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这就当刚刚在巷子里的道谢。”
“……”
柳预谶也没推辞,毕竟心里默默一算,山上对他的救命之恩,他自己说过的一百五十万,自己都没找他要,这只龟就算两清了吧。
二世祖谈恋爱,可真是下血本,这么两个临时雇来的苦力,只是抱抱东西,这么两个小时,每人就能挣一万。他家即使有金矿,也经不起他这么散钱吧。
果然是散财童子。
就在两人打算在路口分道扬镳之际,李游突然慌张地躲在了柳预谶身后,让那两个干苦力的也挡在前头。
柳预谶托着乌龟缸,狐疑问:“你在干嘛?”
柳预谶说罢,视线挪过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带着帽子,手里打着长柄黑伞,一身黑色西装衬得她高挑利落,像一个黑色的活动香菇。冷酷严峻的目光扫了过来,同他对视。
那女人又突然把目光落在他身后李游的身上,李游因着有三个人挡在他前头,尤其是柳预谶。
躲在柳预谶身后,李游竟然壮了几分胆,朝那直勾勾盯过来的女人喊道:“别想打我主意,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黑衣女人不过冷冷一笑,似嘲讽般再看了眼柳预谶,默默往前走去。
这女人身上带着一种绝非常人的强大气息。似神似妖,可又是妥妥的人。
柳预谶看着远去的背影,李游见那女人彻底消失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从柳预谶身后探头探脑走了出来。
他见着柳预谶不舍的目光,问:“怎么,你喜欢?“
柳预谶撤回目光,笑道:“不敢,那不是你的情债吗?“
只见李游傲娇地呵了一声,使唤着他临时雇的两个人抱着一堆东西大摇大摆地离开。
柳预谶回去后,把那龟缸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便去书房了。他嫌弃李游的画,自己把那五指花临摹了下来。
孟弋那头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毕竟孟弋的记性怕是连金鱼都不屑一顾。孟弋自己都说过好多次,他的记性都拿去换了美貌。
柳预谶承认,孟弋长得很好看,算是鬼里头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过,一个大老爷们,长那么好看顶个屁用?
柳预谶打算等天黑了去问问附近的鬼。
很奇怪,他沿着小区附近走了两条街,也没见着一只鬼。以前一直在天桥底下听大爷说书的两只鬼也不知所踪。
他的表盘无动于衷,指针风平浪静。这些鬼都去哪里了?
自从他生日过后,他就没再见到那些鬼了。
柳预谶还在调动表盘,通过表盘的通讯仪通知它的创造者荀昭,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故障了。
奇怪,一路上,鬼都没有就算了,怎么连人都没有了?
现在才八点啊,正是大家出来嗨的好时候!
一抹古怪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左顾右盼,没注意到前方的人,直接一脚下去,踩在那黑色光溜的鞋上。
柳预谶抬头就看到了神父。
“呃……”
柳预谶连忙抬起脚,朝他道:“对不起。”
他说罢,又蹲下去要替人把鞋头的灰擦干净,那鞋头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从头顶传来神父清冷的一声,“不用了。“
“那怎么行?”
柳预谶固执地一把抓住鞋头,擦干净他的鞋印。再起身时,听得神父有些别扭道:“谢谢。“
“客气。“
柳预谶嘿嘿一笑,问道:“神父,你怎么会在这?”
神父不解,柳预谶道:“这里离教堂还有些远,神父为何会在这里?”
神父淡淡应道:“有朋友住在这附近。”
柳预谶一听,扬了扬眉,刚刚的不安散了一半,没心没肺笑道:“看来我和神父很有缘啊!”
神父又继续沉默了。
这位神父沉默的频率未免太高了。
柳预谶拿起手里的画转移话题:“神父,你有见过这花吗?”
“……”
说真的,要不是他说他画的是花,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这简直是创造!
明明是修长的手指花瓣,硬生生被他化成了五个圆圈。
还是左一个,右一个,上两个,下一个。
空荡荡的中间,他竟然还画了两个点,下头是个弧形。
这他|妈……还自创了张丑唧唧的笑脸?!小说娃 .xiaoshuowa.
这鬼画符的功力,简直连个小孩子都不如。能被他画出来,简直是种侮/辱。
真他|妈该给他颁发个年度最丑创新奖!
撞上神父有些犹豫为难的目光,柳预谶收起了画,朝人道:“没见过没关系。神父,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就这样,柳预谶朝前头快步走去,神父只是站在那路灯下,紧盯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表盘终于闪起了红灯,指针也飞快地旋转着,直到停着右前方。
柳预谶沿着那指针方向往前跑去时,听到了一阵惊悚的歌声。
这歌声简直和他蹲鬼牢时,隔壁牢房里那只鬼的歌声有的一拼!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柳预谶一脸难受,捂着耳朵,可那跑调厉害的女人的歌声顺着阴风阵阵,毫无阻碍地吹进他耳朵。
柳预谶扶着墙吐了下,手哆哆嗦嗦地掏出两张符纸,低声念了句,将两符纸捏成团,塞住耳朵,压了压惊,朝前方迈去。
又是一个巷子口。
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串起自己的得意之作。
他的脸上,从额头开始,一直到脖子,有条猩红的疤痕。
细细一看,好像有线把他的疤痕缝了起来。缝得歪歪扭扭,丑陋至极。
这低头把玩手里物什的家伙,透着微弱的灯,在地上竟然没有影子,他是一只鬼。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
疤刀男鬼手里挂着黑漆漆的珠链子,正是无数个眼珠子。
那些眼珠子,有的睁着眼笑,有的眯着眼哭,好不狰狞!
他突然对着眼珠子咧嘴一笑,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露出他那血盆大口。
一道符劈来,这男鬼歪着脑袋看着朝自己劈来的符,又是诡异一笑,那符就这么消失了。
柳预谶跑了过去,蹲下去看到躺在地上昏过去的受害者时又是一阵熟悉的恼火。
程彧?
他来做什么?
还有这小孩,不是孤儿院的那个捉弄他的小鬼吗?
柳预谶望着男鬼,掏出自己的证,毫无感情地严肃说道:“时管局办案,和我走一趟吧。”
男鬼偏头无辜又充满困惑地看着他,那张恐怖的脸上竟然多了两分费解。
柳预谶无语,呵斥道:“少卖萌,和我走!”
男鬼显摆着手里的眼珠,朝他转了转,突然捧着那眼珠链子,朝他献媚道:“你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好了。”
男鬼的声音软糯糯的,却又是成年人厚重的声音,听着着实别扭。
柳预谶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是暹城的野鬼,我没见过你。”
柳预谶打量着这只心智不算全的鬼,看着他脖子,双手,双脚上若隐若现发光的黑细绳,这是锁魂线。
他问道:“你是从阳癸逃出来的?”
鬼龇牙咧嘴朝柳预谶一笑,即使再傻乐呵得像个缺失心智的傻小子,也还是令人发慌。这鬼笑鬼笑,果然令人瘆得慌。
柳预谶看着他手里一堆串好的眼珠子,问道:“最近两起案子都是你干的?”
男鬼一个激灵,连忙摇脑袋,干巴巴地辩解:“我不知道啊,山主,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
山主?
见这男鬼吓得心智不全的样子,柳预谶也没刚刚那么疾言厉色了,语气也缓了很多。
他问:“刚刚唱歌,噪音污染的是你?”
柳预谶只是随口一问,感觉不太像。
声音完全不像。
那跑调的歌声是个女声。
男鬼摇头,整张狰狞的脸都在抖动,似乎在替他的辩解增加说服力:“不是我!即使我不会唱歌,唱得也不会那么难听。”
“……”
看起来像个实诚鬼!
柳预谶看着他手里诡异的眼珠链子,冷声问道:“你挖这么多眼珠干什么?”
男鬼看着手里的东西,疑惑了下,朝他迷茫道:“不知道,不记得了。”
这记性,这智商也是着急了点。
柳预谶:“……”
男鬼又开始显摆他的眼珠链子:“除了挖眼珠,我好像没别的事可以干。而且……这眼珠blingbling的,多好看!你一定也喜欢的,我送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