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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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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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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7章治丧(第1/2页)
    太皇太后让骆宁去吩咐一声,叫辰王、平阳大长公主和萧怀沣都进来。
    魏公公去找萧怀沣,他人还没有回寿成宫。
    辰王和公主进了里卧。
    兄妹俩坐在床侧,骆宁站在身后。
    公主哭得眼睛肿了,有些睁不开。
    “母后,您要是去了,女儿从此就是没娘的孩子了。”公主声音哑了。
    一句话如泣血,太皇太后眼角也湿了。
    “总有这么一遭的。”太皇太后说。
    辰王掏出巾帕,细细为太皇太后拭泪:“母后,您有什么想交代的?”
    “你活得负累太重了,陷在往事里走不出来,这点不好。”太皇太后低低叹气,“往后看开些。”
    辰王颔首:“好,儿子听您的。”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俩。
    很快,萧怀沣进来了。
    辰王给他让了位置,他没有靠近。
    他站在那里,声音平稳告诉她:“母后,郑氏交代了,是她指使宫人下毒,有了铁证。”
    太皇太后牵动唇角:“甚好,新上任的宗正寺卿有手段。又得一能臣,怀沣。”
    萧怀沣黑眸幽静:“母后有什么要叮嘱的?”
    “哀家的话,告诉了阿宁。到时候你照办,就算你孝顺。”太皇太后说。
    萧怀沣似要说点什么。
    太皇太后便道:“你们都出去,叫陈氏带着皇帝来。”
    公主站起身。
    他们四个人出去,只平阳大长公主回头再看了一眼。却没有看清楚,眼泪模糊了视线。
    辰王阔步走出去,站在寿成宫门口的屋檐下,没有再进去。
    公主与驸马也走出来。
    骆宁和萧怀沣最后也出来了,几个人立在一起,看着夜幕一点点吞噬远处微弱天光。
    静默中,辰王微转脸,问萧怀沣:“怀沣,你觉得母后可知晓郑氏下毒?”
    萧怀沣没接话。
    辰王不等他回答,只顾说:“她是知晓的。她喝下去、等着毒发,等着毒入心脉无力回天。
    饮毒之人,喉咙到胃里烧灼、肠腹剧痛,她忍受了漫长的四个时辰,她在想些什么?”
    骆宁怔怔望着远方。
    萧怀沣喉咙干涩,嘴唇翕动了下,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
    只平阳大长公主哽咽出声:“她在想,当年产子时阵痛,比这个还要难熬。都熬下来了,她一生吃了五次这样的苦。痛生是她,痛死也是她。”
    豆大眼泪从辰王的眼睛里滚落。只是夜太黑了,遮挡了视线,屋檐下阴影将他的眼泪收尽。
    萧怀沣没说话。
    他转身走了,重新进了寿成宫,把骆宁等人都留在殿外。
    五月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阳光灼目、鲜花盛绽,仲夏的农田里有了收获。
    忍冻挨饿的寒冬与苦春结束,仲夏万物生长,生机勃勃。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贫寒百姓,这样的日子里都可以舒展肩背,轻松三分。
    太皇太后却薨殁了。
    丧在这样好的日子里。
    举国治丧,满城素缟。
    骆宁是最后陪着她的人。那天夜里,骆宁在寿成宫的里卧守着,太皇太后只让她一个人在。太皇太后临终时浑身汗出如浆,嘴唇咬破了。
    她应该疼的。
    疼,可咬牙忍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57章治丧(第2/2页)
    一如她不到六十年的人生。咬紧牙关,忍到死。
    顾院判诊断,确定她殁了,寿成宫上下哭声一片。骆宁站在满是人的大殿里,觉得很空旷。
    而后是礼部依照规矩治丧。
    各处亲王回来奔丧。
    骆宁是太皇太后最小的儿媳妇,却又是葬礼上唯一的儿媳。她要理事,魏公公帮衬她。
    她没有哭哭啼啼。
    觉得很难受的时候,她也咬着齿关,把那股子情绪忍过去,如母后那样。
    她在宫里住了一个月。
    葬礼期间,骆宁住在寿成宫的偏殿,她以前进宫时时常住这里。魏公公他们还在。
    夜深时,骆宁侧耳听正殿里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响动。
    她差点忘记,鬼魂是发不出动静的,再深执念也不行。
    可母后,也许还在这里,慈祥又安静看着她。
    太皇太后的葬礼快要结束,棺椁下葬皇陵后,骆宁累得很疲倦,她回来在太皇太后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坐着。
    她静想过往。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在往前是不来此处的。
    她斜斜倚靠着椅子睡着了。
    清醒时她在萧怀沣怀里,他将她抱到偏殿的里卧睡,动作很轻柔。
    听到他与魏公公在外间说话,声音不高,只偶尔飘荡进来几句。
    “王妃这次处事极好,命妇们都赞她有条理,见过大世面。”魏公公说。
    萧怀沣:“王府诸事都归她管,她做熟了。”
    “王爷,罪妇郑氏明日剐刑,奴婢能否去看看?奴婢服侍了太皇太后一辈子……”
    “可以。”萧怀沣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愿意留在这里守寿成宫,还是回乡养老?”
    “奴婢想老死在宫里,只要王爷不嫌弃。”魏公公说。
    “那你留下吧。你忠心了一辈子,宫里有你养老之所。”萧怀沣说。
    骆宁醒了,随萧怀沣出宫。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甬道时,低低叫她:“阿宁。”
    “嗯?”
    “你若心里不痛快,可以告诉我。”他说。
    “我还好。”骆宁说,“郑氏的罪判了下来?”
    “明日行刑。她毒杀了太皇太后,罪大恶极。”萧怀沣说。
    “那申国公呢?”骆宁又问。
    “他的罪证有了四条,足以治他死罪,可目前有些问题。”萧怀沣说。
    “何事?”
    “举荐他的人,还没有寻到合适的。”萧怀沣微微蹙眉。
    他待要解释,怕骆宁不懂他说的“举荐”,骆宁却道:“非要以命举荐,才能把他的罪证坐实,王爷是没找到甘愿牺牲的人,还是自愿赴死的下属太多了王爷不知如何选择?”
    萧怀沣握紧她的手:“后者。”
    又道,“阿宁,你果然什么都懂。”
    葬礼可以突显一个人的实力,骆宁操持太皇太后的葬礼,着实稳妥,朝臣与命妇们无人不赞。
    她不仅会管理内宅,朝廷上的事,她也娴熟于心。
    她从不卖弄,不问到她头上她也懒得开口。
    可她为何像是心灰意冷?
    母后去世,她理应痛哭,就像皇姐那样哭晕过去。骆宁却没有。陪着命妇掉眼泪,她也是能放能收,没有陷入自己的悲伤里。
    萧怀沣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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